第53章 大姑
垂髫稚子，黃毛小兒，攆鵝追狗，嘻嘻哈哈的蹦躂著，有的小屁孩兒的鼻涕就像毛毛蟲似的掛了出來，用力一吸，手背一抹，又加入其中。
小石橋上，曉濛帶著安寧，坐在橋沿邊上，搖晃著雙腿，河水清泠的從她們腳下流淌而過，還能看到影子下遊動的魚兒。
不少村裏的小娃娃，都在眼巴巴的看著那些動物們，有的熊孩子，想要偷偷的去摸，卻被攆得雞飛狗跳。
鞭炮聲在絡繹不絕的響起，然後就是各家各戶叫著自家孩子吃飯的聲音。
當聽到陳牧的喊聲時，小娃娃眼睛一亮，小腿兒就像風火輪似的，朝著自家院子跑去，還扯著嗓子回應著：“粑粑，粑粑，我回來啦，我回來啦。”
中午有好多好吃噠，嗚嗚，口水都快流出來啦。
小肥和阿狸它們吠叫著，跟在她的身後。
曉濛看著小家夥興奮的模樣，拿出手機，把這畫麵拍攝下來，發短視頻：衝向肉肉的小吃貨一枚。
八仙桌抬到了院子裏，廚房裏端出來的美食，琳琅滿目。
還沒跑進院子裏，小安寧就哇哇的叫了起來：“好香呀，好香呀，我都聞到肉嘎嘎啦。”
張牙舞爪的衝進院子裏，她哢哢的笑著，跑去洗手，然後邁著小短腿兒，噠噠的跑去廚房，要幫忙拿碗筷。
小家夥興奮極了，小臉蛋紅撲撲的，老媽見到恨不得咬上兩口。
然後，她跑到院門口，有些急切的叫道：“姑姑，姑姑，你快點兒呀，我們都要吃飯啦。”
毛孩子們在院子裏玩鬧著，特別是小豬崽，精力無窮，老媽把它們從廚房後門趕出去，才覺得清淨了一些。
陽光溫暖，院裏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老爸和老媽看著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坐在家中，眼眶都有些濕潤起來，整整十二年了，今年的春節才算吃了個團圓飯。
小娃娃吃得滿嘴流油，最後捧著一碗雞湯咕嚕咕嚕喝了，才算結束這一餐。
舒坦的打了個飽嗝，小家夥奶聲奶氣的歎道：“巴適慘咯！”
挎上她的小帆布包，軟萌可愛的小娃娃，裝了些零食在裏麵，然後拿著粑粑以前用老山檀和金絲楠木做的小飛機，小汽車，還有小木偶娃娃，準備出去找小朋友玩耍。
陳牧就跟在這個小家夥身後，老媽和老爸也準備去二老漢家的農家樂，看村民們打牌，最多也就玩玩兒鬥地主，麻將什麽的，老兩口一點兒不感興趣。
曉濛跟著自家老哥和小侄女，看著雀躍的小娃娃，還有臉上帶著微笑，對一切都顯得如此享受的老哥，她也抿嘴直樂，覺得這一幕是那麽的美好。
哥哥回來了，家裏的生活也改善了，還有那麽可愛的小侄女，她覺得真的太幸福啦。
春節中午的團圓飯後，仙龍村絕大部分村民，都會到農家樂玩耍，主要的娛樂活動就是打牌吹殼子。
盛輝農家樂的場地很大，棋牌室裝修得非常淡雅，栽種著天堂鳥，富貴樹，金竹等等，用這些綠植隔出了半封閉的卡間。
安排個四五十個人輕輕鬆鬆。
有喜歡寬敞的，院子裏也能玩耍，還能大聲的吹噓在外麵如何如何的牛批。
人間百態，在春節的農家樂，是那麽的真實。
陳輝這時候正忙著給前來的客人端茶倒水，跑得腳不沾地，小娃娃大聲叫道：“小叔叔，小叔叔！”
把水壺放在一邊兒，陳輝把小家夥抱起來轉了兩圈，笑著道：“安寧小寶貝兒，你們過來了呀？”
小家夥用力的點著腦袋，哢哢的笑著：“小叔叔，我今天吃了糖醋魚魚，有人參燉雞，還有香茶板鴨，還有涼拌雞，可好吃可好吃啦。”
就是來顯擺的嘛，陳輝咋能不配合？
他羨慕的道：“哇，這麽安逸呀？我都沒有吃到香茶板鴨呢。”
於是，小家夥驕傲的說道：“小叔叔，沒事噠，晚上來我們家吃飯吧，香茶板鴨可好吃啦。”
陳軍這時候腆著肚子，打著飽嗝，紅光滿麵的走近，聽到這話，不禁笑道：“那請不請我呀？”
小家夥抬頭一看，眉毛彎彎，開心的道：“表舅，表舅，請呀，你可以和小叔叔一起來的呀。”
陳軍看著這個小外甥女，嘿嘿一笑，掏出自己的錢包，從裏麵數了八張紅票子，塞到安寧的小挎包裏：“這是表舅給你的壓歲錢，你要乖乖的聽爸爸的話，這樣才是好娃娃。”
小家夥眨巴眨巴眼睛，她這是第一次收到壓歲錢呢，不過，小娃娃可聰明，她大聲的說道：“謝謝表舅，表舅你會賺大錢噠。”
“會成為一個大老板噠。”
小娃娃真誠懇而嚴肅的表情，樂得陳軍眉開眼笑，這小寶貝真的太逗人喜愛了，他恨不得把錢包裏剩下的那兩百塊，全都掏出來。
農家樂的客人們，也被這娃娃惹得哈哈大笑起來。
“軍老板，你要得嘛，出手這麽大方！”
“要是我有這麽乖的侄女子，摸得還多。”
“這一看就曉得，軍老板今年在外頭發財了。”
“那軍老板，過來和我們刁青嘛。”
陳軍用他標誌性的動作，甩了甩他的偏分，痞氣的說道：“那是必須滴，再撇火藥，也掙了個五六萬回來。”
陳牧的姑父和大姑，是標準的老實人，也不知道為啥這家夥就那麽的不正經。
他心中有些歉然，回來這麽些日子，都沒有去看過住在一個村的姑父和姑姑。
委實是有些錯了！
看著陳軍去和村裏的小青年打牌去了，陳牧抱著小家夥，笑著道：“我們去大姑婆和大姑爺家玩玩兒好不好？”
小朋友有些疑惑的問道：“粑粑，大姑婆和大姑爺是誰家呀？”
“就是表舅的媽媽家呀。”陳牧輕笑著說道。
小家夥於是拍著巴巴掌，覺得可期待了。
姑媽和姑父的家住在仙龍村的西邊兒，在陳輝他們家的對麵，走過兩座小石橋，順著石子路，不過幾分鍾時間，就來到了他們的房子前。
兩層的樓房，占地麵積有兩百平左右，有個寬敞的院壩，修著圍牆，牆頭上放著花盆栽種著一些綠植。
因為潮濕的原因，圍牆牆壁上的塗料都已經變色脫落，顯得很有年代感。
屋子左右栽種了些果樹，大部分都是柚子和橘子，有著一群雞鴨在樹下尋覓著食物。
來親戚家，總不能空手而來。
半路上，他就從空間取出了幾根人參，一斤紅花，還有六瓶劍南春，他小時候就知道，這個姑父喜歡喝點兒酒。
想了想，又從空間裏摘了一些水果，櫻桃，芒果，裝進箱子裏。
小娃娃蹦蹦跳跳的跟在陳牧的身後，好奇的看著左右的風景。
院子裏，大姑正把碗筷收拾幹淨，擦著手從左側的廚房裏出來，就看到了走到門口的陳牧和小安寧。
“牧兒？”大姑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在圍腰上擦著手，驚疑著走上前來。
小娃娃卻是一點兒不認生，她奶聲奶氣的大聲叫道：“大姑婆，大姑婆！”
“我和粑粑來看你們了呀。”
表示別忽略了她這個小盆友呢，這裏還有個可愛的小娃娃呢。
這讓大姑臉上止不住的綻放出笑意來，她急忙答應道：“誒！”
於是，小娃娃開心的咧嘴直樂。
陳牧看著臉上已經有了皺紋，皮膚也變得有些粗糙的大姑，眼眶微微有些紅潤，他輕聲道：“大孃，你都變老了。”
陳秀容也是抹了抹眼眶中浮出的淚花，微微有些哽咽道：“都十幾年了，還不老？”
“回來就好，我還以為你把都大孃忘了哦。”
“還是你弟弟回來說，我才曉得你回來了。”
看著陳牧遞過來的東西，她有些嗔怪的道：“來就來了，還拿啥子東西來嘛。”
姑父這時候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到陳牧的時候，熱情的招呼道：“牧娃，你過來耍了哈？”
“快過來坐，跟我擺一下你們部隊裏頭的事情。”
小朋友這時候怯怯的道：“大姑爺，大姑爺，粑粑是保密部隊，不能說噠。”
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娃娃，陳正明笑著道：“那大姑爺就不問了，小朋友，大姑爺給你拿糖吃，你表舅買的巧克力，好吃得很。”
小娃娃開心的拍著小巴掌道：“好呀，大姑爺，我可喜歡吃巧克力啦。”
拉著陳牧，大姑看著這個一表人才的外甥，感慨著道：“一晃這多年，你都這麽大咯，連娃娃都有咯。”
“娃娃的媽媽呢？怎麽沒來啊？”臉上有些不開心了。
陳牧有些苦澀的道：“她媽媽，忙……”
看著這外甥有些無奈的樣子，陳秀容也錯開這個話題，她以為陳牧和他的老婆鬧矛盾了。
聊著回來這些日子的事情，還有陳牧回來後的打算，她歎息道：“當大孃的也沒有啥本事，再關心也幫不到啥忙。”
陳牧卻是有些默然，他握著大孃的手，感受著那布滿了死繭而粗糙的手，有些心疼。
想到小時候大孃對他的疼愛，哪怕是炒點肉，都會給他分一半的日子，他輕聲道：“大孃，我已經回來了，家裏人的日子，都會越來越好。”
小家夥這時候跑了過來，爬到了粑粑的懷裏，塞給大姑婆一顆甜甜的巧克力，然後打著嗬欠，就像小貓似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呼呼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