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氣和巧遇
“師兄……要不算了吧，她隻是……”
我鬼使神差的開口。
喝酒的時候，我看到這年輕的女孩已經吐了好幾回，在廁所裏麵，趴在馬桶前麵。看她的年紀，應該也剛剛入行不久。
他錯就錯在不應該，耍這樣的小心眼，別看馬哥他們幾個人其貌不揚，可即使不算老江湖，她手上的那點門道，一樣不夠看的。
我始終認為，我是善良的。
至少能感知人情。
可就在我話音落下的時候，馬哥蹭的一下，坐了起來，雙手提著我的衣領，直接將我從座位上拽起來。
當時他的臉距離我隻有半尺。
一股子酒氣，唾沫星子橫飛，喝道：“你他媽算什麽東西？在這跟我指指點點？老子願意帶著你玩，你就是哥，老子要不願意帶你，你就是個弟中弟！”
他鬆開手，胖乎乎的食指，在我的胸口上戳生疼，繼續道：“擺正自己的位置，把該做的事情一天給我做好，老子還輪不到你來說，聽懂了嗎？”
害怕嗎？
從學習成為一個老千一開始，首要的就是克服恐懼，我並不怕。
幫我盯著師兄凶戾的眼睛，隻感覺從腹中升起一絲怒氣。
我也是一個方剛男兒！
我恨不得現在就一巴掌甩過去，讓他七葷八素的倒在地上。
我側目打量。
老頭子八風不動，黃少爺的臉上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其他小姐姐的臉上，竟然清一色的都是嘲諷與不屑。
就連那個被馬哥打了之後，柔弱弱嬌滴滴，臉上帶著兩個紅印的小姑娘，眼中竟也是對我滿滿的不屑。
我要怎麽辦？
我可以打回去，可是這一拳打過去，我連這個門都出不去。
一旦沒有了這個實習的機會，我還能不能得到更好的機會呢？我不敢確定！
我猶豫和懷疑著。
一句話也沒有說，眼中也終於浮現出柔弱的，畏懼的色彩。
這似乎讓我師兄清醒了一些，他瞪著我，含含糊糊道：“行了，念在你初出茅廬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著，他隨意的轉身，摟上那個豐腴的姑娘，開口道：“走走走，回去休息咯。”
那個老頭子對著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之後，對黃少爺道：“那就麻煩黃少擔待擔待，我出去付下賬，還有點事得離開。”
“知道了，玉兒在外麵，讓他送你回去吧！難為你了，老蘇。”
老頭子苦笑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們說這種話，一樣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我的心中，泛著陣陣屈辱之感。
我明知道進入社會，就必須要遭受毒打，我避免了江湖，避免了那種等級明顯的地方，我想著我是一個大學生，我的發展起碼是平穩的，正義的。
一口氣含在我的嘴裏，咽不下去。
在老頭子走了之後，黃少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天押豹子的時候，看著挺有膽氣的，今天怎麽這麽慫？”
“我！”
黃少爺的目光和我對視，我眼中的不屈剛剛閃爍，頓時腦子發沉，黃少爺眼看向我，目光中隻是探索。
他並沒有過問我的情緒！
我盡量平靜下來，低聲開口道：“那是我師兄。”
黃少爺的嘴角微微勾起笑意，隨後左右摟著倆姑娘，在準備往房間裏去之前，又看著別的姑娘道：“都好好照顧我兄弟，哪裏做的不好，我明天非得給你們找點麻煩！懂嗎？”
“是，黃少。”
幾個姑娘眼中有些對黃少爺的尊敬和畏懼。
“方少爺，那我們繼續？”
我轉過頭去，沒想到第一個說這話的，竟然就是那個臉上兩個紅印，還沒有消弭的姑娘，她眼中對我帶著一絲調侃。
經曆了剛剛的事情，我的心情怎麽好得起來。
這分明就是回過頭侮辱我。
她被踐踏，拿我做踏腳石！
“嗬嗬，不用了。”
此時的我，不說修為全破，八九分的功力也沒有了，再也裝不出那種人出海的眼神，看一下他的表情中滿是意味深長。
“那我們姐妹就走了，有事跟前廳說吧！”
這姑娘皮笑肉不笑，頭一個走了，後麵的姑娘也一個個跟上。
“這個小鬼頭以為自己是什麽了？憑他那點，道行也要給我出頭，最看不慣這樣的人，因為他是英雄？”
“就是，我們家妙妙這樣的姑娘，他怎麽能配得上？最次也要黃少爺那種等級嗎！”
“可別說了，黃少爺看到妙妙，眼睛都是直的。要不是……唉！”
“…… ……”
這些紮心的話逐漸遠離。
我躺在沙發上。目光複雜的望著天花板，燈光昏暗中，些許的明亮，讓整個房間顯得妖冶無比。
就在這時，外麵的門突然被敲響。
不是裏麵，是外麵。
本來我的心情就有夠複雜了，眉頭剛剛一蹙，就聽到一個溫柔而妖冶的聲音，魅力十足道：“不好意思啊泰哥，剛剛出去做了點事，讓你久等……了！”
“不好意思，我走錯房了！”
這個穿著黑色夜店女王裝的女子身材高挑，一雙美腿珠圓玉潤，雙指夾著一根煙，和剛才那些陪酒女郎一個姿態。
房間的布置並不相同，燈光色彩，裏麵的人數和音樂也都不一樣，看到沒有人，女子連忙道歉，但是她抬起頭來和我對視，眼中的漣漪一閃而過。
因為我所處的地方比較昏暗，而此時我改變了眼神，氣質也有別於我一直塑造的樣子。
她沒有認出我來，就是神色閃爍了片刻之後，退出門去了。
我也沒說話。
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
兩個方向的牙齒咚咚咚不受控製的碰在一起，一股苦澀錯誤的嗓子眼生了出來。
我不會認錯人的。
那是王妃如！
我叫了20年姐姐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在這種地方？
我所有的修為，在這一刻崩塌了。
這是我走出社會的第一天，我學過無數做局破局的知識，可此時此刻，我竟然連應對，都顯得如此艱難。
我究竟知道什麽？
我能改變什麽！
我的內心在怒吼，黑色和白色的小人一齊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