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敗露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往常的來到辦公單位,聽到師兄沒有來上班,我心中輕輕一笑,麵上卻是不露絲毫異色。

枯燥的蓋完公章,下午的時候終於消閑了下來,可是這份平靜沒有持續多久,一輛車停在外麵,穿著西裝的師兄氣呼呼的走了上來,一腳踹開了我的辦公室門。

“師兄……你這是?”

我的心裏砰的一下,隻見師兄的牙齒顫抖,一副恨不得要殺了我的樣子,輕聲開口道:“昨天的事情是你幹的?”

我頓時奇怪。

師兄,是怎麽知道的?

但凡是局,就會出現漏洞,師兄會發現是我,這點我並不奇怪,隻是她發現的有些太快了。

當然,事已至此,就算他發現了,也沒什麽用,我立刻撓著頭,一臉純良地開口道:“師兄,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根本聽不懂?”

“嗬嗬……你還在跟老子裝是吧?跟我走一趟!”

他的臉色異常難看,說完,轉身出去。

我麵露奇怪之色,但還是跟隨在他的後麵,一直等到上了車,我又問道:“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看著你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我他媽輸了600萬!你他媽就在旁邊站著,你不知道老子為什麽不開心?我告訴你,方環,要是讓我查出這事是你幹的,我一定把你剁成八半,一點點的喂狗!”

師兄的聲音低沉,猶如怒吼。

可是我的心裏一點也沒有害怕,反而更為平靜,經曆了昨晚的事情,我的心性有了更加明顯的成長。

“我?我能幹點什麽呀?”我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師兄依舊滿臉怒容,車子保持著勻速,一直進入江城市,車子在西關茶樓停下的時候,我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安。

怎麽辦?

要跑嗎?

做局是我的能力,可是對於師兄的審判,並沒有到此為止,我收集著師兄一些不務正業的證據,並且放在了監理集團的辦公桌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領導審查他開除他。

做局心一定要狠。

如果你隻是想簡簡單單的圈一點錢逃跑,那就是想的太簡單,但凡人家還有一絲能翻騰的勢力,會饒了你嗎?

不會。

除非一蹶不振,否則會麵臨這樣的局麵很正常。

我隻是孤身一人,雖然身上具備千術,也學過一些街頭打架的功夫,可是西關茶樓是什麽地方?

被張揚點名過,自己叔叔進去輸過錢,就連黃少爺也經常進去,別看這裏簡陋,一定是有什麽奇妙之處,才會讓這些人趨之若鶩。

自己現在如果不逃跑,進去被那些人製服,還有逃跑的可能嗎?

可是現在逃跑,就基本向師兄坦白了昨晚的事情,是我做的。

我的專業知識,第一次出現混亂。

不,我不能跑。

雖然我的兜裏有100多萬,這筆堪比彩票中獎的巨資,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可以讓命運發生偌大的改變。

唯獨對江湖人來說,不是的。

所謂三更窮,四更富。

我可以一局贏來這麽多,同樣可以一把輸出去這麽多,不過是個數字罷,刀抵在我脖子上的時候,這些玩意兒根本沒用。

這也是為什麽千門作為一個完整的體係,很少有麻瓜單獨搞事情的原因。

千門八將中,專門有兩個位置,是留給逃脫和打架的,分別是脫將和火將,正反提脫風火除謠,是為八將。

我現在如果跑掉,工地是回不去了,家裏也回不去,而且師兄肯定能順著我找到王叔一家,我可以淪落江湖,四海為家,可是他們應該怎麽辦?

絕不行!

在哪裏都可以亂搞,唯獨在江城這個基地,必須要想辦法站住腳!

腦海中無數思維閃過。

我跟著師兄下了車,麵上仍然是一臉奇怪之色,師兄推門走進西關茶樓,徑直往二樓走去,並未理會下麵的那些喝茶的人。

等到了二樓,還是那個簡陋的地方,破皮的沙發上,鬼山手中拿著一把蒲扇,搖的厲害,旁邊坐著他的幾個小弟在一起打牌。

見到師兄和我走近,那幾個小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牌,一個個神色彪悍的朝我圍了過來,同時,將外麵的門扣住。

“鬼哥,人我帶來了!”

“他媽的,我就覺得不對頭,張揚那小子平時穩得很,怎麽可能拿他爹的工程款,跟我梭哈200萬?”

“要真是這小子搗鬼!我出錢,鬼哥,您直接給我幹了他!”

師兄的嗓子沙啞。

鬼山在看到我的時候,眼中的愕然一閃而過,因為他是見過我的。

當初王叔帶我來這裏,就是我出千,讓王叔撈回本錢,那天的鬼山還詐自己的千,他已經懷疑過我了,現在又被師兄帶來。

這不是明擺著了嗎?

我站在師兄的後手,整個背脊都已經濕透了,眼前這些人絕對是敢想敢幹,但凡鬼山點一下頭,我的小命就沒有了。

這個時候我已經明白了。

師兄,昨晚出來之後,肯定是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所以就找鬼山。

鬼山雖然是個麻瓜,但確實切切實實有正統千術的,並非野狐禪,或許他不是我的對手,但是如昨晚那樣,簡易的局,別人一說他肯定能明白。

那些人對師兄來說都太熟悉了,工地開工已經有些時日,那些人都是張揚的小弟,平時雖然也幫土方跑腿。

師兄很了解張揚,張揚雖然也是混子,可是賭博不是他的主門路,他隻是好玩兩把,而且是出了名的不上頭。

於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我的五個指頭胡亂的動,在鬼山愕然的時候,或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舉動,等他一個眼神瞟過來時,我立刻裝出緊張的樣子盯著鬼山的眼睛。

就這樣,鬼山和我愣了半天。

師兄似乎察覺了什麽,等他轉過頭來時,我立刻移開了跟鬼山對視的目光,露出一副苦惱,畏懼,小心翼翼的樣子。

“怎麽是你這小鬼頭?”鬼山對著我眉頭一挑,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