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子母大紅袍
柳宗善老先生說完,神秘兮兮的從屁股兜裏,掏出一塊皺皺巴巴的小牛皮紙。
拿出來以後,老爺子還回頭撒腦的四處看了看,好像手裏拿著什麽違禁品一樣。
墨辰和王鋼鐵咽了一下口水,呆呆的望著柳宗善。
“噓……”
“小墨啊,這可是好東西,別讓人知道,老唐求了我好幾次,我都說沒有了。”
要不是柳宗善今天吃了墨辰的菜,興致大起,他是不可能把這東西拿出來和人分享的。
牛皮紙打開,裏麵是一張牛皮紙。
另一張還是牛皮紙。
層層包裹,搞了半天,神秘的麵紗終於被揭開。
裏麵是一小捧烏龍茶。
看形狀根根粗壯,色澤靚麗,多半不是凡品。
柳宗善又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們讓你們兩個孩子長長眼,這叫子樹大紅袍。”
“欸?”
墨辰和王鋼鐵呆呆的樣子讓柳宗善很是滿意。
他開始科普道:“你們應該都聽說過母樹大紅袍,但那東西現在是文化遺產,不可以采集。”
“市麵上的天價大紅袍,基本都是母樹大紅袍的分支采下,靠無性繁殖栽培後而成,並不能稱之為與母樹有親緣關係。”
“我這子樹就不同了,這可是某位大人物,花了很多心思搞到的,是純種的母樹親緣大紅袍,要是被人知道,被沒收說不定。”
“而且這子茶,那都是大師作,和普通的製茶藝人相比,手法天差地別,味道也高上好幾個層次。”
墨辰和王鋼鐵聽了都肅然起敬。
柳老爺子也是拿了血本了,這人能處。
“來,把茶具拿上來,這茶陳是陳了點,但能喝上一口,也算人生至味了。”
墨辰拿出早上在超市隨便買的高檔茶具,柳宗善一看就皺起眉頭。
“小墨啊,你這廚藝沒的說,但茶道方麵,還是太嫩啊,這種商品茶具,把你店裏的這唐式裝修的格調都拉低了。”
“等哪天我送你一套我宜興老家的老工匠紫砂,配上咱的茶,那才叫享受。”
墨辰讓王鋼鐵燒上,安大略湖附近的溶洞泉水。
隻有對這水柳宗善大為滿意。
“好好好,這水太難得了,米國雖然自然資源豐富,但總感覺水裏少一些韻味,你這泉水當真妙極。”
一壺茶沏好,墨辰按照《茶經》裏講的觀察了一番,在心中想了半天怎麽形容,清了清嗓子道:
“好茶!”
王鋼鐵也大喝一聲:
“果然好茶!!”
柳宗善被這兩個孩子淺陋的茶文化功底逗笑了。
他頗為自豪說道:“茶湯橙褐油潤,杯底隱隱暗含明紅之色調,再晃一下茶碗,如同一池紅葉秋水。”
“哦!”
“哦!”
墨辰和王鋼鐵不明覺厲,按照柳宗善的指導,開始品茶。
“怎麽樣,這茶的口感?”柳宗善期待的說道。
墨辰點點頭,一副高深的模樣。
“好茶!”
王鋼鐵咕咚一聲一碗茶已經見底。
“俺也一樣!”
“哎,就是我這茶碗太小,這茶好香,喝完一口就想接著來再一口。”
王鋼鐵對此深表讚同,這子樹大紅袍的確香韻綿長,喝完了還想馬上續杯。
“大哥,幹!”
“幹!”
“會須一飲三百杯!”
柳宗善感覺頗為肉疼,痛心疾首說道:“孩子們呐,這茶好歹一克也上萬龍國幣了,可不能這樣喝,來,你們跟著我學。”
按照柳老師的方法,墨辰和王鋼鐵喝的雖然不過癮,但卻也多多少少體會到了一些龍國茶道的神韻。
一壺茶喝罷,柳宗善老爺子閉上眼睛,嘴裏哼著小曲兒,別提有多美。
而墨辰和王鋼鐵,兩人加在一起的年紀也就老柳的一半。
很難體會到那種閱盡千帆的滄桑感。
“大哥,我渴了,還想喝。”王鋼鐵哀求道。
墨辰一笑:“沒事,咱這裏也有茶,去再沏一壺。”
“好嘞。”
眯著眼睛哼曲的老柳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你們還小,不知道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深意啊。”
“害,我們就是口渴隨便喝一杯。”
王鋼鐵跑回去,看了看那些茶,有一款外貌鮮亮紅潤,和老柳的那款很像,不過看起來更光鮮。
她隨手抓了一把扔進壺裏。
咕嘟……
山泉水開始沸騰,壺裏也冒出騰騰的霧氣。
柳宗善正沉浸在喝了極品紅袍的回味中,忽然鼻子一動。
哪來的香氣?
哪來的香氣!
“這啥啊這是!”
風度翩翩的柳老先生,忽然就不淡定了。
閉著眼睛,鼻子像獵犬一樣湊了過去。
王鋼鐵毛手毛腳的倒了一碗茶,茶水濺的滿桌子都是。
墨辰也沒在意,拿起來就幹了一杯。
“臥槽?鐵鐵你拿的什麽茶?”
“不知道啊,就和柳爺爺那個有點像,不過要好看一點。”
兩人都沒注意到柳宗善的微表情。
老頭子從嘴角抽搐,再到臉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
“臥槽!”
“母樹大紅袍!”
母樹大紅袍,武夷山九龍窠,已經生長了360年。
這幾棵母樹,早就被列為世界自然文化遺產,現在有錢也買不到。
2000年之前,某位大商拍得20克母樹大紅袍,花了15.68萬!
曾經某總統訪華,偉人贈他四兩母樹大紅袍,總統覺得這未免有點小氣,另一位偉人對他說,這是贈了你“半壁江山。”
得知母樹大紅袍的珍貴後,那位總統也連連感歎。
墨辰聽說,這茶是爺爺從一位叫老陸的朋友手裏搞來的,那朋友在下麵也有一棵母樹。
此時柳宗善麵如土色,顫聲說道:“快,關門!”
“讓人看見了,晚上就來給你搶了!”
“呃,柳老師,米國人不認識這東西吧?”
“也是……”
柳宗善難以置信,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喝到母樹大紅袍。
看那茶湯,對比子樹的橙褐油潤,母樹則是橙黃油潤,一圈圈殷紅之色盡覽無餘。
端起茶碗,就好似強光打在雞血石上,透潤的無以言表!
柳宗善小小呷了一口,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忘我的入定狀態。
他緩緩開口問:
“孩子們,知道何為岩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