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高索
“濟川先生……”
烏素大師和馬德霖大師麵色微變，想要製止張濟川在這個時候摻合進去。
達西主任則皺著眉頭向一旁看了看，就在剛剛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一瞬即逝的超凡力量波動。但當他看過去時，那裏除了一片廢墟，空空如也……
張濟川凝望著李洛，心中窩著一團怒火，像是被某種助燃劑給點燃了一般，將他的理智吞噬……
再加上經曆了剛剛的事後，張濟川對這些貴族和大臣們沒有半分好感，他沒有理會烏素大師和馬德霖大師的示意，看向李洛：“公爵閣下說的是真的嗎？如果……”
他神色認真地問道：“如果公爵閣下的兒子觸犯法律了呢？”
李洛瞳孔一縮，轉過頭來，漠然地看著張濟川：“你想說什麽？”
世襲開國公爵、當代監察大臣、中三品超凡生物，三個身份合一，果然很有威勢……張濟川頂著李洛冰冷的眼神，咧嘴一笑：“公爵閣下，前天晚上殺人的可不止胡塗殿下一個人，還有五個蒙麵人，他們殺死了送我回家的博亞特先生，甚至一度還要殺死我呢……”
貴族和大臣們微微一怔，然後想起來之前張濟川是有提到過五個蒙麵人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麽？！”李洛沉聲道，眼神似乎會殺人。
嘶，好可怕的眼神，要是在平時我都認慫了……張濟川借著心中的怒氣，毫不避諱地道：“前些日子，我和公爵閣下的小兒子小李爵爺，因為一件超凡物品發生衝突，前天晚上，我親耳聽到其中一個蒙麵人說過，要替小李爵爺搶回超凡物品……”
眾人嘩然。
李洛神色微變。
“你說的是真的？”長相可怕的刑罰大臣雷諾上前，盯著張濟川，“你有證據嗎？汙蔑貴族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人都死光了，哪還有證據？”張濟川沒好氣道，看向雷諾，“閣下還需要測謊嗎？”
“不必了！”雷諾擺了擺手，露出淩厲之色，“我現在就派人去查這件事，你把知道的線索都告訴我。”
這麽果斷……張濟川微微一怔，然後想起進宮時烏素大師提到過，雷諾和秦懷民是一個陣營的，和李洛是死對頭……
張濟川望了望李洛，隻見後者臉上怒氣浮現，但很快就被他隱藏起啦。
他凝視著張濟川，硬邦邦地道：“我也派人去查，如果真是我兒子幹的，我親手將他拍死在你麵前！”
張濟川呼吸一滯。
好狠呐……他有些明白李洛為何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了。
有監察大臣和刑罰大臣親自安排，查案效率非常高，更別說還有張濟川提供的線索，包括‘梁冀的毒藥’、‘皮克希的手搖發電機’、‘奧杜威手斧’這些超凡物品，都是可以排查的線索。
其中，尤其以‘奧杜威手斧’這條線索最為特殊，當初張濟川和羅傑尼老師逛白塔三樓時，這件超凡物品曾經被擺出來售賣……
順藤摸瓜一查，很快，一個人被抓進皇宮。
看到這個人張濟川和達西主任露出意外的表情：“竟然是他？”
一旁冷眼旁觀的貴族和大臣們當中，一個一身狼狽的中年大臣膝蓋一軟：“兒……兒子？怎麽會是我兒子？”
“高敏部長的兒子？”
“高索？”
被抓來的人，正是張濟川和達西主任的同事，玉京大學政治係實習老師，高索！
昨晚要殺我的人是他？……張濟川無比吃驚，自問和高索沒有深仇大恨。他忽然明白了早上離開學校時，為何副校長臧飛特意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亂說話......
達西主任的表情沉了下來……
“公爵閣下，侯爵閣下......”抓捕高索的是一個一身勁裝的高級軍官，對李洛和雷諾道，“已經查清了，昨晚派出蒙麵人冒充小李爵爺下屬作案的，正是這人。另外......”
這名高級軍官看了看李洛和一旁的張濟川，道：“之前小李爵爺和這位張濟川老師起衝突，也是受了這人的挑撥！”
竟然都是因為高索在作怪......張濟川聽了，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李洛就更不必說，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被人拿來當槍使，還要背黑鍋。他的眼神變得很冷冽，如刀一樣冷冽。
“爸......救我！”高索麵有菜色，褲子上出現一片濕痕。
“公......公爵閣下......”高索的父親，工業部的一個副部長，爬起身來，戰戰兢兢地道，“我兒子他......他不是故意的，您大人大量......”
“我說過......”李洛的聲音不帶半分感情，冷酷無比，“今天不管是誰的兒子，隻要觸犯了法律，都要受到懲罰！高部長，請以大局為重。”
“不！”高敏身體一顫，麵色狂變，“公爵閣下，您不能這樣啊，我可是您堅定的擁護者啊，您不能這樣對我兒子......”
“嘖嘖！”張濟川身邊，馬德霖大師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剛剛這位高部長還在義正嚴詞地要求皇帝要維護法律的公平，轉眼就......”
他沒有說完，但言辭間透露出說不盡的諷刺。
烏素大師搖了搖頭：“人呐，總是嚴已律人、寬以待己......”
高敏旁邊，原本嚷嚷的凶的貴族和大臣們閉口，看到高敏這個前車之鑒，每個人都十分害怕輪到自己。
對此，李洛微微皺了皺眉。但走到這一步，他絕不可能退縮，對身穿勁裝的高級軍官揮了揮手：“拖下去砍了吧。”
旁邊的雷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高敏又不是自己陣營的人。
可惜沒抓到李洛的小辮子......雷諾不無遺憾地想道。
“不行！”高敏如遭雷劈，連滾帶爬過來抱住李洛的腿，“公爵閣下，您不能這樣啊，這會寒了多少人的心啊公爵閣下，您放過我兒子吧。”
寒心也隻能以後彌補了，今天必須殺死胡塗......李洛看了看自己的屬臣們，默默下定了決心，以中三品強大的靈魂之力將高敏震開。
他揮了揮手，身穿勁裝的高級軍官拖著麵無人色的高索就要離開。
“張濟川......”七竅流血的高敏從地上爬起，忽然跑到張濟川身邊，混著眼淚和血水哀求道，“張濟川，你跟公爵閣下說你不追究了好不好？隻要你不追究了，我兒子就沒事了，我求求你啊......
“張濟川，隻要你不追究了，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什麽都可以給你......”
“......”
張濟川默然，片刻後開口道：“早知今日，何必......”
他沒有說完，被一個憤怒的聲音打斷：“不要求他！”
人們看去，隻見行屍走肉般的高索突然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趁抓他的高級軍官不注意時掙脫了控製，他惡狠狠地看向張濟川：“爸，你不要求他！要不是他，我怎麽會做這些？要不是他，我怎麽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
張濟川一臉問號：“？？？”
他忍不住問：“咱們總共也就麵試那天見過兩次，你對我哪來這麽大的仇？”
“從第一次麵試你就搶走了本屬於我的名額！”高索尖聲道，麵目猙獰，目光像是能噴出火來，“考古係實習老師的名額原本是屬於我的，是我的，卻被你無恥地搶走了！”
張濟川：“......”
達西主任：“......”
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同一個意思：就這？他就要殺人？
“張濟川......”高索厲聲道，“我原本隻是想戲弄戲弄你，讓你出點醜而已，可你為什麽不按我的預想來？反而讓我難堪？
“第二次，我也隻是想在你挑選超凡物品時讓你吃點虧，可你竟讓這個達西主任，直接把為我辦事的老師開除了，讓我很沒有麵子。
“第三次，我指使李軍讓你當眾出醜，你明明吃個虧就好了啊，可你為什麽偏偏不？還借機成為考古學家協會的香餑餑……
“這些榮譽原本都是我的啊！
“一次兩次三次，你為什麽總是不讓我如願？
“那我隻有殺了你啊！
“你為什麽沒有死？你死了，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一切了！”
張濟川被氣樂了：“你的意思是，你要對付我，我就得乖乖任你欺負唄？”
高索：“為什麽不呢？”
張濟川不想多說什麽了，這樣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道理是講不通的。
高級軍官上前，要抓走高索，可高索忽然指著張濟川對李洛喊了起來：“李洛！我爸替你辦事這麽多年，你卻要殺我？好！但我有一個要求，臨死之前，我要和他決鬥。
“我要拉他做墊背！”
張濟川當即道：“我拒絕！”
高索咬牙切齒，高聲道：“李洛，我隻有這一個要求！你要是連這不答應，以後誰還給你辦事？”
“公爵閣下……”高敏看出了兒子的執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後變得非常狠戾，道，“請滿足我兒子最後一個願望。”
“可！”
李洛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