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清算（修）
基因庫汙染，造成隨機的、不可逆轉的基因突變......看到這樣的負麵能力，痛的不停抽搐的張濟川瞳孔一縮，一時竟有些遲疑。
之前的戰鬥中，胡塗從未使用過這件超凡物品。
他甚至都沒有給這件超凡物品升品......張濟川心中浮出一個猜測，隻怕胡塗自己也十分懼怕這個負麵能力。
“該死，竟然是這件超凡物品被他借走！”對麵，胡塗擺脫了《論語》殘片的能力影響，心中一驚，揮舞著‘沙摩柯軍用鐵蒺藜骨朵’殺了過來，帶刺的鐵蒺藜骨朵上醞釀著可怕的力量風暴，足以將空間扭曲，將任何對手打成碎塊......
沒辦法了......張濟川目光一凝，不再猶豫，哆嗦著道：“多......多謝殿下的勳章......發動，基因修改！”
嗡！
‘詹姆斯·沃森的諾貝爾獎章’掙脫了張濟川的手掌，飛到胡塗頭頂，灑下一片漆黑的光芒，在那黑光中，人們看到了一個雙螺旋狀的基因結構浮現出來，其中的一個個堿基對被打亂了順序，重新開始組合、排列......
砰！
‘沙摩柯軍用鐵蒺藜骨朵’落在地上，保持前衝姿勢的胡塗在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中失去了雙手，他的左半邊身體上長出了一隻隻大大小小的眼睛，不停地眨著眼，露出深深的惡意；他的右半邊身體則長出了成片的紅毛、綠毛；他的頭上，一根根頭發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變成了蛇、蠕蟲、觸須......
“嘶！——”
周圍，貴族與大臣們組成了一個包圍圈，警惕著胡塗趁機逃出‘眾生平等’這個超凡能力的作用範圍。他們見到胡塗變身之後的樣子後，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貴族和大臣們不禁駭然，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後怕，倘若當時胡塗對他們使用這件超凡物品......
變成不可名狀的怪物之後，胡塗似乎忘記了要對付張濟川的初心，身上的每一隻眼睛都好像有自己的意誌，分別鎖定了不同的人，它們爭奪著身體的控製權，想要殺死‘自己’鎖定的人。
人們默默地退了一步，忌憚而又震驚地看著胡塗自己和自己打了起來......
隻有張濟川上前一步，想要趁機再‘借’來一件超凡物品，徹底終結這個可怕的敵人。
他的目標都選好了，就是落在地上的‘沙摩柯軍用鐵蒺藜骨朵’！
超凡物品一旦綁定了宿主，哪怕落在地上也不能撿.....但可以‘借’！
‘孔明的稻草人’已就位！
但就在這時，一個驚慌而淒厲的聲音響起：“住手！”
胡景衝進了貴族和大臣們組成的包圍圈，拖著臃腫的身體，張開雙臂攔在張濟川和胡塗之間，一臉急迫和淒涼：“張濟川，住手，你給我住手，不要殺我的兒子，我隻有這一個兒子，我隻有這一個兒子啊......”
胡景身後，變身怪物的胡塗，一隻眼睛鎖定了胡景，流露出濃烈的惡意。
胡景感受到了，身體一顫，但他沒有讓開，充滿哀求地看著張濟川：“不要殺我的兒子，我向你保證，他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真的，我保證......”
“......”
張濟川動作一停，頓了頓，默默不語地收回‘孔明的稻草人’，給這位皇帝保留了最後的一絲體麵。
“謝謝，謝謝……”
胡景轉過身去，看著不可名狀的兒子，淚流不止。
他釋放出漆黑的靈魂光冕，從中召喚出一件小房子一樣的超凡物品，在那小房子中間，有一塊鍾表。
“哈斯夫婦的黑森林布穀鳥鍾，時間逆流。”
咕咕，咕咕～
‘哈斯夫婦的黑森林布穀鳥鍾’發出悅耳的叫聲，鍾盤上，時針、分針、秒針紛紛開始逆時針轉動……
胡塗頭上的觸須在瘋狂不甘地擺動中重新變為頭發，右邊身體上的紅毛和綠毛一寸一寸地縮了回去，左邊身體上的一隻隻眼睛也徹底閉合……
轉眼間，不可名狀的怪物重新化為一個麵容英俊的青年男子。
與之相對的是，發動超凡能力的胡景陡然間蒼老了許多……
‘哈斯夫婦的黑森林布穀鳥鍾’，負麵能力是‘以時換時’，當宿主對指定對象發動時間逆流，則宿主自身的時間會以幾何倍數加速流逝……
周圍，貴族和大臣們目光震動，十分意外地看向胡景。
時間類超凡能力，在世上已知的超凡物品中，屬於極其罕見的一種。
“阿塗的超凡物品大都是從皇宮倉庫中拿去的，就包括‘詹姆斯·沃森的諾貝爾獎章’，我有能應對它的超凡物品，不奇怪吧？”胡景向貴族和大臣們解釋道。
眾人恍然。
這時，胡塗睜開了眼睛，重新恢複理智，短暫的迷茫後，他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就要繼續戰鬥。
“阿塗，停手吧……”胡景一把抱住了兒子。
“再鬥下去，你真的會死的，父皇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胡景淒聲道。
“父皇……”胡塗眼神一顫，猶如被澆了一盆涼水，複仇之火驟然熄滅。
他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貴族和大臣們，尤其是一直發動‘實叉難陀的《華嚴經》’的秦懷民，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唰！
秦懷民召喚出一件網狀超凡物品，打入胡塗腦海，封印了他的靈魂之力。
至此，所有人鬆了口氣。
秦懷民收起‘實叉難陀的《華嚴經》’，眾人的品階開始慢慢恢複，隻有秦懷民自己受負麵能力影響，恢複的速度選不及眾人，並且他的靈魂之力要永久跌落三級，需要重新修煉……
秦懷民的盟友和屬臣將他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達西主任、烏素大師以及馬德霖大師恢複實力，將與他們纏鬥的大臣震退，回到張濟川身邊。
封文·諾古帶著一群人去皇宮各處清掃胡塗的手下……
李洛則開始發難，上前對胡景道：“陛下，請把罪犯胡塗交出來吧，他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胡塗身上各種超凡物品的負麵能力開始發動，有毒素侵蝕身體，有鐵鏽和銅鏽從肌肉中長出，有裂痕崩開了他的身體……
再加上他受到的各種傷……
昏迷過去的胡塗蜷縮成一團，如受傷的野獸瑟瑟發抖。
胡景如同護犢的母雞，張開雙臂攔在胡塗身前：“不……不要傷害我的兒子，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們……”
他心如死灰，連稱呼都變成了‘我’。
李洛神色冷漠，不為所動：“陛下，胡塗連環作案在先，伏殺貴族和重臣在後，死罪難逃，請陛下不要包庇。”
“請陛下不要包庇！”貴族和大臣們一臉恨意地齊聲道。
胡景臉色蒼白，但態度堅決，一步也不退讓：“我隻有這一個兒子，你們想讓我絕後嗎？”
李洛指著一旁早就重新出現的元霄，對胡景道：“陛下，這名糾察官告訴我，超凡物品《韓非子》裏說過‘法不阿貴，繩不撓曲’，胡塗雖然說是皇子，但他觸犯了國家法律，就絕不能輕饒，否則法律的公平怎麽體現？”
胡景搖頭，無力卻堅定：“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兒子。”
李洛眉頭微皺，有些惱怒：“陛下，你身為一國皇帝，應當給國民做出表率，不能因私循情。”
“是啊，陛下，法律的公平，不容私情。”
“陛下應該做出表率，主動維護法律的公平公正。”
“是啊，是啊。”
……
貴族和大臣們‘勸諫’道。
胡景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聲嘶力竭地吼道：“我不管，我不管，他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我不允許你們傷害他，不允許……”
“陛下！”李洛提高音調，斥道，“您的先祖們製定法律的時候，可沒有說過皇帝的兒子就可以無視法律。”
貴族和大臣們附和：“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可不管是誰的兒子。”
“陛下身為皇帝，卻主動破壞法律的公平性，真是荒謬。”
“陛下的兒子就能例外？那還要法律幹什麽？”
……
李洛強勢道：“陛下，我把話撂在這兒，今天不管是誰的兒子，隻要犯了法，就一定要受到懲罰，絕不例外。”
胡景臉色灰暗，眼神絕望。
“是嗎？”一個好奇的聲音忽然響起，張濟川突然問道，“公爵閣下，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