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審問
“呸！”挨了一鞭子的侍衛摸著臉上的血痕，唾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不就是個馬夫嗎？神氣個什麽勁。”
旁邊的一名同伴義憤填膺：“要是陛下大權在握，咱們能受這氣？”
挨了一鞭子的侍衛搖了搖頭，眼睛裏閃過凶光：“陛下是指望不上了，那位還有一絲可能性。”
他看著消失在視野外的馬車陣容，目光陰沉：“還真被那位說中了，這些狗日的貴族來找陛下的麻煩了。怎麽樣，你們有膽子跟我博一把嗎？”
同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以下定決心。
挨了一鞭子的侍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們還在猶豫什麽？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這把隻要成功，咱們兄弟也搖身變貴族，嚐一嚐人上人的滋味。
“到那時，金錢、權勢、女人、超凡物品，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你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同伴們被說動，開始動搖：
“那就……幹吧？”
“幹了！”
“拚了，大不了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了。”
“好樣的，你們守在這裏……”挨了一鞭子的侍衛咧嘴一笑，“我去通知那位，今天給這些貴族老爺們包一頓餃子。”
…………
…………
大廳裏一時陷入死寂，哪怕是李洛、秦懷民這種巔峰權臣，麵對‘廢黜皇帝’這種話題，依然忍不住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張濟川的心跳仿佛都漏掉了一拍：“這……這是現場版的權謀劇啊！”
“看樣子，神秘凶手似乎不是胡景，那他會是誰？”
他心中有些矛盾，一方麵，神秘凶手絕對和胡景有關，且關係密切，這樣才能從胡景這裏得到乾隆的阿虎槍。
麵對這樣的人，張濟川其實沒有選擇，隻有將事情鬧大，借助貴族們的力量來對付這個人。
否則，這個人為了守住秘密，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自己。
但另一方麵，‘無辜’的皇帝胡景似乎受到無妄之災，從貴族們的決心來看，無論如何也要借此機會，再度削減胡景的權力……
大廳外，幾個劇組中的膽大好事者聚集起來，想要看看九大貴族之八一起進宮是為了什麽，果然被他們看到了猛料。
“媽耶，這是要逼宮了嗎？”
“陛下也太可憐了吧？”
“是啊，陛下多好的一個人啊，把皇宮借給我們拍攝，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皇帝？”
“這些貴族也忒不是人了。”
……
信息大臣培恩·施旺開口，安撫道：“陛下，請冷靜一點，我等沒有這個意思。”
“是啊，陛下，隻是問幾個問題罷了。”周昌的一名屬臣接著勸說道。
布森：“請陛下不要多想，如實回答問題就行。”
“哈哈哈哈……”胡景大笑，笑中帶淚，“你們當朕是三歲小孩嗎？問了問題之後，是不是就要給朕定罪了？”
胡景臉色一變，厲聲道：“朕沒這麽蠢，不會主動授人以柄的，你們想要朕的權力，拿去就是了，但你們也要承受相應的罵名，這就是代價！”
一眾貴族和大臣們皺了皺眉，沒想到皇帝竟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讓他們有一種無處下口的感覺。
李洛一臉漠然地暼了暼大廳外，淡淡地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君，卻讓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進皇宮來胡鬧，簡直不成樣子，依我看，以後要嚴加看管宮門……”
“李洛！”胡景臉色一變，挺身而起，怒道，“你要連朕唯一的消遣也剝奪嗎？”
秦懷民開口，向對頭點讚：“有道理，確是該禁止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進皇宮來，以免辱沒了皇宮的威嚴。”
胡景怒不可遏：“秦懷民，你！”
“是啊是啊……”
“早該這樣了……”
“亂糟糟的，成何體統？”
……
貴族和大臣們紛紛附議，讓胡景的臉色越來越差，不停地喘著大氣，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
這時，李洛又對旁邊的布森補了一句：“查一查陛下的皇宮裏的人和事，有哪些不合規矩的，該清理的就清理……”
布森點頭。
“不要！”胡景本就脆弱的防線被擊破，頹然地倒了下去，“朕答應，朕答應還不行嗎？給朕留一點點念想吧……”
他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張濟川心情複雜地想道。
李洛嘴角微微一勾，看著元霄淡淡地道：“繼續。”
元霄麵無表情，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皇帝：“請問陛下，日前是否從玉京大學買下一件名為‘乾隆的阿虎槍’的超凡物品？”
“朕連買一件超凡物品也不行了嗎？”備受打擊的胡景聲音嘶啞地道，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
陛下默認了……元霄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那麽請問陛下這件超凡物品現在何處？”
“不知道。”胡景有氣無力地道。
“不知道？”元霄眉頭一擰，在場的貴族和大臣也都露出一絲錯愕。
元霄忍不住上前一步：“陛下怎麽會不知道？”
胡景煩躁道：“朕隻是個一品超凡生物，哪裏綁定得了那麽多超凡物品？買回來後把玩了幾次便扔進倉庫了……”
扔進倉庫？沒有綁定，也沒有賞賜給誰？……張濟川暗暗皺眉，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難道凶手是從皇宮倉庫裏偷取了‘乾隆的阿虎槍’？這個範圍就大了……整個皇宮每個人都有嫌疑。”張濟川很傷腦筋地想道。
商業大臣周昌凝聲道：“陛下最好說實話！”
胡景怒道：“你們要是不信朕的話，又何必來問朕？”
貴族和大臣們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其中，羊懸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屬臣，後者會意，去往皇宮倉庫。
元霄沉聲道：“陛下可知最近讓玉京人人自危的連環凶殺案？”
胡景：“這關朕什麽事？你應該去問李洛，這是他的責任！”
李洛的瞳孔微微一縮。
元霄指著後排的張濟川：“前天夜裏，連環凶殺案的凶手再次作案，並被這位張濟川老師碰到，張濟川老師以超凡物品孔明的稻草人向凶手‘借’了一件超凡物品，陛下可知是什麽？”
胡景搖頭，非常不耐煩：“朕怎麽會知道？”
“乾隆的阿虎槍！”元霄突然提高音量，“張濟川老師‘借’來的，正是陛下買來的超凡物品，‘乾隆的阿虎槍’！”
胡景冷笑：“嗬，你在懷疑朕？”
元霄硬邦邦地道：“合理的推測而已，下屬也想替陛下洗清嫌疑。”
胡景不再理他，突然看向後排：“你就是張濟川？是那個讓朕的使者排隊的張濟川？”
“……”
張濟川愣了愣，微微躬身：“見過陛下。”
胡景盯著他：“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朕？”
不等張濟川回答，胡景自嘲一笑：“朕聽說了你的壯舉，派人讓你鑒定超凡物品，你卻讓朕的使者跟一群粗鄙的莽夫一起排隊。
“張濟川，你打心裏就很看不起朕對吧？
“朕承認，朕是個傀儡皇帝，不受尊重。但是，你現在為什麽還要來誣陷朕？”
張濟川啞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想了想，他打了一個響指，召喚出‘孔明的稻草人’：“陛下，諸位閣下，我前天晚上確實以這件超凡物品‘借’來過‘乾隆的阿虎槍’，絕無欺騙。”
他將‘孔明的稻草人’的信息分享出去，貴族和大臣們看到後，紛紛點了點頭。
教育大臣顧文首次開口，問張濟川：“你有人證嗎？”
張濟川搖頭：“除了我，還有五個蒙麵人，但都被殺死了。”
元霄補充道：“五個蒙麵人的死狀與之前案件的死者一致。”
達西主任補充了一句：“‘乾隆的阿虎槍’是我和張濟川老師在火途深淵冒險時爆出來的，張濟川老師不會認錯。”
刑罰大臣雷諾看向張濟川：“張濟川是吧？你可敢接受測謊？”
測謊？莫非是什麽超凡物品的能力？……張濟川心中念頭一閃，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可以。”
雷諾一個眼神，他身後一名表情古板而嚴厲的屬臣走了出來，釋放出兩道靈魂光冕，從中召喚出一件超凡物品。
“西薩重·隆布索的水力脈搏記錄儀，測謊！”這名大臣發動了超凡能力，對張濟川道，“把你剛剛的話再重複一次。”
張濟川當即重新複述了一遍剛剛的話，同時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掃描自身。
表情古板的屬臣聽完後，收起超凡物品，對雷諾微微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謊。”
雷諾聞言，看向胡景：“陛下前天晚上在做什麽？”
胡景無力地道：“朕前天晚上在喝酒，外麵的劇組都能作證，你還要對朕測謊嗎？”
雷諾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時，羊懸的屬臣回到大廳：“倉庫裏沒有‘乾隆的阿虎槍’。”
“這……”一些貴族和大臣皺起了眉頭，雙方都沒說謊的話，‘乾隆的阿虎槍’又不見了，事情該怎麽繼續下去？
這時，李洛開口，眼睛裏閃過凶光：“既然如此，那就把陛下買了‘乾隆的阿虎槍’之後，所有進出過皇宮的人全都抓起來，嚴刑逼供，我就不信問不出來。”
秦懷民點頭：“可！”
胡景臉色一變：“你們……”
他沒有說完，因為外麵突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轟的一聲巨響中，大廳那價值不菲的門窗驟然破碎，一個渾身沾著鮮血的人撞破了門窗跌了進來，手腳都被砍斷，形容淒慘至極。
“公……公爵閣下……”那人艱難地喊道。
李洛騰地一聲從座椅上彈起，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怒火。
撞進來的，是他的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