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皇帝
“張濟川是吧？跟我們走一趟吧！”
清晨，幾個穿製服的高級士兵在副校長臧飛的陪同下來到玉京大學的公開課教室，就要帶走張濟川。
旁邊教室的達西主任現身，語氣平淡地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幾個士兵皺了皺眉。
一人硬邦邦地道：“達西大師，公爵閣下隻讓我們帶上張濟川，並沒有邀請您一起隨行，你不要讓我們為難。”
達西主任語氣不變：“‘乾隆的阿虎槍’是我爆出來的，要說作證，我比張濟川老師還要合適......不必說了，帶路吧。”
羅傑尼老師、辛玫老師、劉軍老師、白欣、梁元、周心怡、毛容容......
一眾考古係師生現身，羅傑尼老師盯著幾個士兵，語氣不善地道：“說好了是讓張濟川老師去作證，如果你們敢對張濟川老師不利，別怪我們不客氣。”
幾個士兵眼神一冷，看向羅傑尼老師的目光裏露出殺氣。
“閉嘴！”臧飛上前，嗬斥道，“不準對公爵閣下的使者無禮。”
斥罷，臧飛看向張濟川，沉聲道：“張濟川老師，去到皇宮裏，撿你知道的、相幹的事情說就行了，多餘的，一個字也不要提。”
臧飛什麽時候對我這麽關心了......張濟川感到有些意外。
他和達西主任跟著幾個士兵來到白金巷，看到了一輛輛精美華麗的馬車，每一輛馬車旁都戒備森嚴，代表了一位高官和貴族。
張濟川看到的旗幟有監察大臣李洛公爵、財政大臣秦懷民公爵、商業大臣周昌侯爵、刑罰大臣雷諾侯爵、教育大臣顧文、工業大臣羊懸公爵、軍政大臣封文·諾古侯爵、信息大臣培恩·施旺伯爵……
總計近百名貴族和官員，其中以財政大臣秦懷民排場最大，馬車後跟了一大群人。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以元霄為首的糾察官，以及趕來為自己助威的烏素大師和馬德霖大師。
兩位大師有自己的座駕，但元霄等一眾糾察官就隻能站著了。
烏素大師招呼張濟川和達西主任上車。
一名士兵去到為首的一輛馬車旁邊，恭聲道：“公爵閣下，張濟川已經帶來了，達西大師堅持要一起來......”
車裏，傳來李洛沒有情緒波動的聲音：“知道了。”
馬車旁的布森道：“公爵閣下，至此，除了農業大臣薑恒伯爵稱病未到，所有人都到齊了。”
李洛不屑地道：“哼，薑恒那個膽小鬼，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不必等了，進宮吧！”
豪華的馬車陣容啟動，緩緩駛往皇宮。
車裏，馬德霖大師嘖嘖稱奇道：“在玉京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些貴族這麽齊心協力。”
烏素大師道：“他們雖然平時爭鬥得你死我活，但在麵對皇帝時，所有人的立場都是一樣的，決不允許皇帝脫離控製。”
達西主任看向張濟川道：“張濟川老師，一會兒除了你看到的，什麽也不要多說，他們的主要目標是皇帝，應該沒有多餘的心思來對付你。就算有萬一，教育大臣顧文會為你說話的。”
張濟川保持著深呼吸，聞言奇道：“教育大臣顧文？”
達西主任點頭，道：“顧文是唯一一個以平民身份成為國家重臣的人，不過他有一個落魄貴族出身的妻子，所以往往人們將他也視作貴族，與其餘貴族統稱為九大貴族。
“顧文是教育大臣，也是我們校長的上司，本來以他的性格，是不會來湊這個熱鬧的，是校長親自打電話請他出馬，為你保駕護航。”
“校長！”張濟川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裏一暖。
進玉京大學的時間不長，但學校裏已經有不少老師和學生將他當做自己人了。
這時，前麵響起了一陣嗬斥聲，張濟川掀起車窗看去，隻見皇宮已到，守衛皇宮的侍衛想要上前詢問，卻被李洛的馬夫一鞭子抽了過去。
“沒長眼睛嗎？”李洛的馬夫斥道，“公爵閣下的車駕也敢阻攔？”
“這……”張濟川瞠目結舌，看向旁邊的三位大師，“我是聽說過皇帝被架空了，但這些貴族連對皇帝最表麵的尊重也沒有了嗎？”
年齡最長的烏素大師搖了搖頭道：“以李洛為代表的這些貴族，皆是老牌貴族了，從他們的父輩甚至爺爺輩起，就將上一任皇帝架空了，皇帝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又怎會尊重？”
張濟川沒由來地對皇帝胡景感到一絲同情，但旋即又想到胡景可能是三次差點殺死自己的人，這絲同情又很快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皇宮侍衛挨了一鞭子，灰溜溜地讓開了，貴族和大臣們的馬車威風凜凜地駛進皇宮。
“這個世界的皇宮，倒是很氣派……”
皇宮整體不高，講究的是莊嚴和大氣。但這份肅穆卻被隨處可見的戲服和道具破壞地一幹二淨……
“這……還有劇組在皇宮拍戲呢？”張濟川目瞪口呆，看到幾個架著很多設備的劇組正熱火朝天地拍攝著，場工們嚷嚷的聲音排山倒海一般撲麵而來。
這些劇組即使見到貴族和大臣們的馬車後放低了聲音，但設備運轉的聲音依然很響亮。
張濟川瞬間有種錯覺：這該不會是個影視城吧？
他有一種夢回穿越前的既視感。
“哼！”
從幾個大臣們的馬車裏傳出不屑而又輕蔑的聲音，馬車高傲地駛過。
就連達西主任都有些不可思議：“都說胡景整天混跡在演員堆裏，還真是……”
“這哪有一國氣派啊！”馬德霖大師痛心疾首。
烏素大師感慨道：“或許胡景更願意活在戲裏吧，在戲裏，他還能是一個真正的皇帝……”
很快，張濟川見到了皇帝胡景。
他是一個大腹便便、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中年男人，烏黑的的眼圈包圍著兩隻渾濁的眼睛，迷離的眼神，病態的神色，油膩的皮膚……
張濟川幾乎立刻把他和神秘凶手畫上了不等號。
眾人到時，胡景正在和兩個漂亮的女演員‘探討藝術’，被人‘請’出來時滿臉不樂意。
“喲！”胡景看到眾人後，哂然似的一笑，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癱了下去，一臉嘲諷，“這不是朕的‘臣子’們嗎？什麽風把你們吹到皇宮裏來了？”
胡景嗤笑道：“怎麽？這皇宮裏，除了被搬空的‘權力’，還有什麽是你們看得上的？還是說……”
胡景的目光變得淒涼：“你們終於演夠了戲，來跟朕攤牌了？”
“陛下！”
胡景沒有賜座的意思，李洛等大臣則自覺的找位置坐下，雙方十分默契地不管對方。張濟川、元霄等則老實站著。
坐下後，由李洛開口，麵無表情地道：“我等前來，是為了一件案子，希望陛下配合。”
“案子？”胡景抓起酒瓶灌了一口，哂笑道，“朕被關在這皇宮裏，哪也去不得，哪曉得什麽案子？你們也不用走什麽過場了，按照你們的意思辦吧。”
財政大臣秦懷民來了一句：“陛下對我們的怨氣很重啊！”
胡景盯著他看了一陣：“是秦懷民啊？等哪天你被手下架空了，再來跟朕談怨氣吧！”
秦懷民眼神閃爍了一下。
“皇帝這等於是默認了心懷怨氣啊……”張濟川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所以陛下心有不甘，默默蓄力，準備給我等來個一鳴驚人？”商業大臣周昌接話。
“蓄力？”胡景一愣，繼而帶著三分蒼涼哈哈大笑，“朕的一舉一動都有你們的監視，蓄什麽力？怎麽蓄力？”
工業大臣羊懸陰惻惻地道：“比如瞞著所有人，成為一個強大的超凡生物，然後伺機報複，陛下，我說的沒錯吧？”
“超凡生物？”
說到這裏，胡景揮了揮手：“算了，上一季文明有個詞叫‘莫須有’，你們懷著一個既定的目的而來，無論朕說什麽，想必你們也都不會信。算了，算了，隨你們的便了，你們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朕懶得跟你們解釋了。”
貴族和大臣們和各自的盟友對視了一眼，紛紛皺了皺眉，皇帝近乎放棄的態度讓他們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但既然走到這一步，就絕不可能就此罷手，李洛向旁邊的布森遞去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對站在後排的元霄招了招手。
元霄深吸一口氣，踏著沉重的步子上前，躬身道：“陛下，下屬是玉京糾察局的元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陛下。”
胡景看了元霄一眼，然後便移開了目光，對李洛等人道：“怎麽，你們還覺得羞辱朕羞辱得不夠嗎？讓這樣一個卑賤的人來盤問朕？”
元霄啞然。
李洛冷漠地道：“陛下，此案涉及重大，還請陛下如實回答這位糾察官的問題。”
“朕不！”胡景陡然提高音調，眼睛瞪大，厲聲道，“朕說過了，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但你們不能這樣來羞辱朕。
“朕是一國之君，絕不接受這樣的羞辱，除非……除非你們今天就廢黜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