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曾經的天才

“震驚!曾經的數學天才,興東縣第一中學的陳羽,一模隻考了391分!”

“曾被譽為興東縣第一中學有史以來最具天賦的數學天才的陳羽,在一模考試中總分391分,數學隻考了103分!”

“曾經的數學天才,徹底地淪為了一個連本科線都上不了的廢物!這究竟是學生太脆弱還是教育製度的悲哀?”

“所謂數學天才,就是個笑話!”

“……”

興東縣第一中學門口,一間小小的出租房中。

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一個個的帖子,看著每一個帖子下麵,那一句句惡毒的語言,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道若隱若現的青筋。

這個少年正是這些帖子上麵的那個主角,曾經的數學天才陳羽。

任何人看到網上那麽多人對自己進行冷嘲熱諷和抨擊,都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都會感到憤怒,陳羽隻是一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少年,在這一刻,他的內心的憤怒是難以言喻的。

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憑什麽在那裏對他冷嘲熱諷?憑什麽對他進行那些惡毒的攻擊?

特別是當他看到有人在攻擊他之餘,連帶著攻擊他的父母的時候,他的心中更是湧起了一抹無法壓抑的戾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而他陳羽的逆鱗便是他的母親!

他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一場車禍去逝了,他是由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在他的心中,母親就是他的全部,他無法容忍任何人對他的母親進行一句侮罵!

“砰!”

陳羽還沒有來得及爆發,他的身後,一個身形高壯,有如鐵塔般的男子,已經一拳狠狠地錘在了旁邊的查上,得虧這出租屋是老式的房屋,牆體夠結實,不然的話,這一拳下去,估計直接要把牆都給砸穿,即便是這老房子夠結實,在這一拳之下也是震**了一下。

“這些王八羔子,老子去弄死他們!”

話音落下,男生便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地向著門口走去。

男生叫黃健峰,是陳羽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兩人從小學一年級就認識了,之後便一直都在一起上學,小學,初中,到現在的興東縣一中,他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欺負陳羽,現在看到網上那些惡毒的攻擊的語言,他如何能忍得住?他的脾氣本就暴躁,此刻更是感覺心中仿佛有火在燃燒一般。

“大個,給我站住!”

陳羽一把拉住了身形高壯的男子,低喝了一聲,“你現在這樣衝出去,準備去弄死誰?”

“當然是那些在網上發帖的王八蛋,這些王八蛋竟然敢在網上亂嚼舌根,老子要讓他們知道,我黃健峰的兄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黃健峰咬牙切齒地道。

“我問你,你知道是誰發的帖子嗎?”

陳羽平靜地問。

“肯定是我們學校的人弄的,隻有他們才知道這個事!!”

黃健峰說完,自己的神情便不由得愣住了,不需要陳羽提醒,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學校裏這麽多人,到底是誰發的帖子?

他黃健峰再牛叉再霸道,也不可能把全校的知道陳羽一模成績的人全都打一頓吧?

“大個……啊……”

陳羽見黃健峰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便準備和他說些什麽,但是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卻是驀地一白,雙手猛地抱緊了頭,口中不停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陳羽,陳羽,你怎麽了,你別嚇我,我馬上打120,幫你叫醫生!”

黃健峰被陳羽的變化嚇了一跳,在著急地喊了兩聲之後,便趕緊掏出了手機要打120。

“不要打電話!”

陳羽艱難地抬起頭,喊住了黃健峰,然後飛快地從旁邊拿起了一瓶藥,倒了三顆塞到嘴裏,再端起旁邊的水杯,猛地往嘴裏一灌。

在吞完藥之後,陳羽又抱著頭呻吟了一會,臉上的神色這才漸漸地緩了過來。

“陳羽,你這頭痛怎麽變得這麽嚴重了。”

黃健峰擔憂地望著陳羽,他之前便知道陳羽會頭痛,但他以前陳羽是沒這麽嚴重的,所以他也沒太放在心上,最近這一兩個月時間他在全力衝刺體育術科考試,和陳羽見麵很少,直到上個星期去省城考完試他才重新回到一中校園,但剛回到學校的他有很多事,也一直沒空找陳羽。

直到今天周天,難得的休息日,他才終於有空過來找陳羽,結果沒想到先是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緊接著又看到了陳羽頭痛得這麽厲害。

“對了,你上周不是說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麽說?”

黃健峰想起上周他打電話給陳羽的時候,陳羽說去醫院檢查的事。

“沒什麽事,醫生說我是壓力太大了,所以偏頭痛才會這麽厲害的,給我開了藥,隻要我吃完藥就沒事了。”

陳羽笑了一下道。

“陳羽,你現在痛得這麽厲害,要不要和阿姨說一下?”

黃健峰還是有些擔心地道。

之前他知道陳羽頭痛的時候,陳羽痛得也不算很厲害,所以陳羽叫他不要和他媽說的時候,他就答應了,但剛才那情況,他覺得還是要和陳羽母親說一下。

“別和她說,我這真沒什麽事,沒必要讓她擔心,她那性子你又不是知道,要是知道我頭痛的話,又不知道急成什麽樣。”

陳羽臉色微微變了一下,趕緊對黃健峰道,“再說她也不是醫生,知道了也沒法幫到我什麽,除了讓她擔心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這……也是,那你自己可要悠著點,對了,你這麽嚴重,要不要請個假休息一下?”

黃健峰猶豫了一下,覺得也是這麽個道理,也沒堅持要告訴陳羽母親,轉而擔心地向陳羽問道,“要不今天的晚自習,我就幫你請假了?要不要連明天的假也幫你請了?”。

“不用請假,我吃完藥睡會就好了!”

陳羽搖了搖頭。

“那你趕緊休息一下,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黃健峰趕緊道,雖然他很想和陳羽多聊一會,但陳羽現在這情況,顯然不適合聊天。

“等一下。”

陳羽喊住了黃健峰。

“陳羽,還有什麽事嗎?”

黃健峰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陳羽。

“大個,記住我的話,不管聽到別人說什麽都不要去管,現在到高考就三個月了,你是很有希望上南體的,而且你身上承擔著你們老黃家的全部希望,千萬別在最後關頭因為衝動而毀掉了自己的前途,不值得!不管遇到什麽事,想要弄誰,都等高考完之後再說!”

陳羽認真地盯著黃健峰道。

“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我雖然衝動,但也不是個蠢貨,我懂得輕重的!”

黃健峰心中湧起一絲暖意,認真地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學校了,好久沒打藍球了,今兒好好爽一下!”

大個,謝謝你!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們還做好兄弟!

目送著黃健峰離去,陳羽眼眸中的神色漸漸黯然了下來。

他剛才和黃健峰說他沒什麽事,吃完藥就好了,但事實上他說謊了,他的病是好不了的,而且他的生命沒有多少時間了!

半年前,也就是陳羽準備在數學競賽的舞台大展身手,拿下省隊資格,衝刺國家集訓隊的時候,關鍵時刻出現了頭痛的症狀,競賽成績直接受到了影響,連省級一等獎都沒有進,隻拿了一個省二等獎,這意味著陳羽在過去兩年中所做的一切努力,幾乎全部白廢了,他必須要回歸高考複習,衝刺高考。

盡管競賽的失敗對陳羽打擊很大,但陳羽在痛苦了一番之後,還是很快便振作起來,準備全力複習,衝刺高考,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他相信半年時間,他是能夠把課內成績追上去的。

然而陳羽在競賽時出現的頭痛持續出現,他無法專注聽課和學習,他的記憶力也出現了衰退,半年來他的成績不但沒追上去,反而不斷地下滑,到前不久的一模,他的分數跌到了391這個曆史最低分,這才有了網上的那些熱議!

上個月,他的頭痛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嚴重,醫院在給他做詳細檢查的時候確定了腦部腫瘤。

而兩天前,他收到了醫院發來的穿刺檢查結果,腦部腫瘤惡性,最多還有兩年性命!

陳羽不想黃健峰因為擔心而影響高考,更不想讓他母親知道,所以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真的不甘心啊!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

陳羽的雙手握緊了拳頭,心中再次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呐喊,他才十八歲,他還有太多想做的事沒做,他還沒有報答含辛茹苦的母親,還沒有報答從小到大一直保護他,待他如親兄弟的黃健峰!

若他陳羽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也就罷了,也算是報應,但他陳羽從小到大,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天地良心之事,甚至還做過不少好事,為何老天要對他如此殘忍?

“叮!檢測到基因組能夠匹配且精神力強大的完美宿主,超級學霸係統開始融合!”

就在陳羽的心中祈禱著能熬到高考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剛才這是什麽聲音?

是幻覺嗎?

陳羽本能地抬起頭四下張望了一眼,但是周圍根本就沒有人和他說話,而且這裏是他的小出租屋,周圍根本就不可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