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抉擇
盧老太太一番話,讓陳暉聽的怒火翻湧,冷冷地反問:“要是領養者發現妮妮是個得了重病的孩子,該怎麽辦?”
“這就是我為什麽要找那對鄉下兩口子做領養者的原因,他們見識短淺,肯定看不出是怎麽回事,也就以為感冒發燒呢,等發現不對的時候,那就晚了,這小病秧子以後是死是活,和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就算他們不治,扔大街上等死,那也是他們的事……”盧老太太口沫橫飛地道。
聞聽這天憎人厭的話,陳暉拳頭禁不住握緊了拳頭,目光銳利起來。
這老家夥真是蛇蠍心腸,帶人血的錢也敢賺。
沈文靜則被驚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衝陳暉喊道:“你,你的心完全黑掉了嗎,怎麽可以讓外人這樣對待你的親妹妹,你還是人嗎?”
妮妮也哭喊著:“我不要被扔到大街上,我不要哥哥了,我要回家。”
盧老太太徹底煩躁起來,向沈文靜破口大罵:“你這個賤貨,又算哪根蔥,非親非故的,一直上杆子照顧這個小病秧子,現在還想壞我的事,真是又傻又賤。”
罵我,一不做二不休,衝那個大漢道:“大軍,你還等什麽呢,趕緊動手,將這小病秧子帶走,別在這浪費時間。”
一直旁觀的盧大軍瞪起了眼睛,疾步過來,先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後道:“小暉,你特麽真是個慫貨,敢做不敢當,讓這個賤人罵的連聲都不敢吱,浪費我媽的時間,好好看著,你表哥我是怎麽做事的。”
說完,直接伸出大手,就抓住了沈文靜的胳膊,罵道:“真是個賤貨,你給我鬆開這個小病秧子,要不然,老子可不客氣了。”
沈文靜掙紮:“你放手,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還敢報警?我特麽弄死你。”盧大軍一手抓住了沈文靜的頭發,就向外拖。
妮妮眼見姐姐陷入危險,情急之下,撲過去一下就咬在了盧大軍的手腕上。
“你個小病秧子,是嫌死的慢了吧。”盧大軍惡狠狠地舉起了大手。
妮妮嚇得煞白的臉上,現出了虛弱的紅暈。
沈文靜心急如焚,妮妮本身就重病,如果再被打……
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她腦袋嗡的一下,再也顧不上別的,顫聲道:“妮妮有病,求你……”
陳暉站在那裏,眼見重病的女童要挨打,年輕的女孩要服軟哀求,就感覺周身血液都往頭上湧,怒氣無可遏製。
心裏的掙紮已經停止,選擇的天平,不可阻擋的傾斜到了眼前現實這一邊。
在沈文靜的話還未說完之際,他斷然喝道:“鄰居姐姐,永遠不要向惡人低頭。”
這一聲喝,讓幾人都愣了一下,扭頭看去。
盧大軍手還停在半空,緩過神來,立馬瞪眼道:“小暉,你特麽說誰是惡人?究竟幾個意思?”
陳暉沒有回應,先過去要牽妮妮的小手:“妮妮,你跟哥哥到一邊來,把眼睛捂住。”
妮妮手剛要伸過去,下一秒又趕快藏在了身後。
陳暉心裏歎氣,將她小小的,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扭轉了過去,避免看見接下來的一幕。
隨後,向盧大軍道:“聽我一句勸,趕緊鬆開這位姐姐的頭發。”
盧大軍愕然:“你特麽出息了啊,還敢用命令的口氣和我說話?還從沒人敢這樣和我裝比呢。”
“是嗎。”陳暉仿佛在沉吟。
隨後,毫無預兆的,一把抄起了報亭邊的圓鐵凳,兜頭就砸了下去。
盧大軍一聲悶哼,癱倒在地,頭上鮮血直流。
陳暉又轉向盧老太太,厲聲道:
“老畜生,趕緊給我滾,以後再敢打妮妮的主意,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盧老太太瘋了一般,拿頭拱了過來,嚎叫道:“你這個死爹缺媽的玩意,說的好好的卻反悔,還敢打我兒子,我豁出老命和你拚了。”
“那不是我。”陳暉簡短地道,隨後,一巴掌就狠狠地扇了過去。
盧老太太登時被打的一個趔趄,臉上出現了五條指印,嚎叫了一聲,就要再衝過來。
陳暉一腳猛力踹了過去,正中小腹。
盧老太太慘叫一聲,仰頭跌倒在地,再也不敢撒潑了,隻是哎呦哎呦地叫喚。
她算明白了,這個愣頭青真的起殺心了,如果繼續下去,自己老命不保。
隻能等過後找人收拾他了。
沈文靜在旁邊看著,目瞪口呆。
她做夢也想不到,關鍵時刻解圍的,竟然是這個混不咎。
為什麽始作俑者是他,解圍者也是他?
這短短的幾分鍾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轉變如此之大。
而且,出手果斷沉著,穩準狠,根本不像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單憑血氣之勇才做出的舉動。
倒像是一個曆經風雨,處驚不變的成熟男人之作為。
她呆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顧不上再細想,焦慮萬分地道:
“你把這對母子打成這樣,過後該怎麽辦,要不然,趕緊到外地避一避吧,我給你籌路費。”
陳暉很平靜:“沒事,他們做的勾當,是不敢報警的,要是私下尋仇,也由我來擺平,你不用擔心,有什麽事,咱們回家再說吧。”
既然已經出手了,那就要善後。
他一生做事的信條,便是有始有終。
至於這次選擇的對與錯,隻能交給時間去回答了。
沈文靜好久沒有聽到這樣有擔當的話了,心裏就感覺五味雜陳。
但又不敢肯定麵前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沒法說太多,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抱起了妮妮,走在前麵。
妮妮趴在沈文靜的肩膀上,一直向後怯怯地望著陳暉,臉上滿是疑惑和不安的神色,想問句什麽,但又沒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