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智能

用專業術語說,他就是一個低能兒。

拿好流光筆。筆在他的手中就是拐彎抹角的難受,剛硬的筆杆讓他的手彎彎繞繞,就像是手指在絆著手指,互相纏鬥,對抗者筆的存在,讓他活活受罪。

現在,他更喜歡運用神經思維的傳遞,也幸虧是有著蟲族傑出的技術成就。朗姆所擅長的工作中並不需要太多的動手操作,投資行業的勞動,動手能力純粹是浪費資源,他的思維體係像是精密機械上的零件恰好的適合了那個環境。

不需要流光筆在空氣中書寫,龍飛鳳舞描繪複雜的邏輯,僅僅是腦神經連接器存在著,他就可以讓所有蟲子明白自己想要表達什麽。明白一隻股票在複雜的商業環境裏為什麽長遠來看不會走高,而短時間來看立馬將會為他帶去豐富的利潤。

以及一般投資者總是認為的僵硬投資邏輯,在佐藤朗姆手中不說過時也已經成為可以用另一套邏輯代替的東西。

他引領潮流收割財富,然而在這過程中他廣泛投資,奠定了蟲族文明幾十年歲月裏財富指數的瘋狂生長。

做到具有效率的思維活動,想到事件背後的真正原因。這些思維特征剛好的是股票投資所需要。

經曆過了童年的那麽多不幸,時至中年的佐藤也明白了自己的幸運。這個世界不是不需要他,而是他一直沒有明白自己究竟應該呆在哪個位置上。

在智能程序的綜合控製下,機械蠍子的身體外層被切割了下來,這是一層足夠厚實的合金材料,說是合金不為過,然而它的另一個名字更加耀眼,每一個工程師都曾經夢想著把它鍛造。

魔法金屬,這應該會引起許多地球人的警覺,這名字多多少少會讓他們想到影視作品中的絢麗魔法。它們可以違反物理定律,做到點亮尋常生活的奇跡。

而現實中,它的出現誕生於一般物質然而又具有著一般物質所沒有的魔法特性,可以說成是某種魔法元素與一般金屬的混合體。

同時具有著魔法特性,又具有著一般材料的化學特性。遵守魔法化學,也遵守一般化學。

作為一種材料,他們是稀有的,就如同這個時代,魔法物質並不廣泛。

蟲族如今多數的魔法金屬,都來自於星空航行偶然發現的礦藏之中。

那些礦藏或許是一顆隕石,或許是行星屍骸,或許是一個原始文明正在守護的神壇。

魚龍母船路過那裏,被傳感器抽走了神秘的生物感覺,從而引導著蟲族一步步接近。

這些稀有材料數量很少,最多的一次也不過是開才出來一噸重量。

然而也就是這麽一噸的生命金屬,蟲族打造出了金屬器官,憑借生命元素的獨特屬性,讓金屬達成生物細胞的繁殖能力,同時借助金屬能夠長久存在,使得那個器官代替了魚龍母船老化的空間轉能部件,讓魚龍母船繼續保持高速的航行能力,運行在星空中又是幾千年歲月。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批材料也已經所剩不多,更不會讓生活區域的蟲子多看幾眼。

唯獨那些替換下來的器官,朗姆曾在博物館裏有幸見到。

它們看起來可不怎麽樣,就像是海底沉船,糟粕的海洋生物已經占滿表麵,詭異的幽深折光像是深潭散落其間,透露著長年累月空間轉能遺留下的汙濁,宇宙空間中的暗物質積聚起上,搭載著還不能為科學所明白的暗空間,共同腐蝕健康的肌肉。

器官浸泡在**裏,重複神經信號,一條條金屬管道穿插其中,通過蟲族技術控製著它不去進行真實的空間轉能過程,從而是肌肉的開合有度,**胡騰消失,胡騰又填滿大玻璃。

很難想象就是那般汙濁的東西,承載著魚龍母船運行在深空中長達萬年。

當數毫米的堅硬外骨骼被剝落下來,裏麵的藍色熒光更加耀眼。

仔細看去,機械蠍子的表殼之下像是一座夜晚的城市,藍色的華燈,藍色的車流移動在這個藍色的城市裏。這裏的的生物鍾愛著藍色,他們運用藍色裝點他們的一切。這種別樣的審美,一時間既讓佐藤迷戀有讓他感覺怪異。

不過是片刻的沉醉,智能助手已經準備對這個藍色的城市下手了。

光是金屬的外殼就並不容易拆卸,為了解決掉這東西的阻攔機械助手使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才把那層金屬搬運到一旁去。

此刻的水流已經彌漫在了機械蠍子的身上,他擔心更複雜的情況再次出現,這種水流的魔力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認識。隻是期望重力波幹擾器可以抵消更多的負作用。

一根根細密針尖在智能程序的幫助下探入到了機械蠍子的腦神經中。那裏是cpu,儲存加工神經數據。此刻已經停止了自己的運行能力。藍色的城市一片死寂。仿佛幽靈遊**其中到處都一片迷蒙。

針尖並不是真的針尖,它們是微小化的電子接口,負責將計算機程序再次導入到機械蠍子的身體內,從而修改設定讓這些現成品為自己工作。

這是一個好方法,然而這也是一個並不完美的方法。佐藤朗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賭得贏這場遊戲。

別忘記,機械蠍子是活生生的生靈,它特殊的身體構成讓它具有著真正的智能程序。這是一種在機械身軀之中運行然而卻超越機械程序可以自由運算,自由更改命令的奇特邏輯模式。

試想一般的計算機程序是由什麽構成機械蠍子就是什麽構成,在硬件上他並不比人工智能特殊到哪裏去。可是在這同樣的硬件區域了,機械蠍子掌握了人工智能的真正智慧,它可以像是一個成年人那樣成熟的思考,知道蘋果是什麽,知道如何行走,知道如何對抗敵人以及捕食。

這種智慧此刻囚禁在了他的身體內,如果把它釋放出來就會引起整個魚龍母船世界的混亂。蟲族科學家的那一丁點智慧將會變得**然無存。運用兩千年進行的科學探索,不過是被佐藤朗姆運用幾個小時攻克得手。

這中間的勞動不等著實不公平,可是文明的探索就是這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不必要在一個領域內走到終點,換一個視角說不定難題已無。

針尖觸手接入了機械蠍子的思維核心,兩個世界的智能程序相接容。一方麵是弱小的蟲造產品,一方麵是野性的活躍思維。這兩者的交流會產生什麽?是人工智能的背叛進化?還是野蠻智能的低頭管束?

在那不過是汗毛粗細的數據線內,智能程序開始了他們自己的探戈交鋒。

那裏一片黑暗,隻有程序的語言回響。隻有算法與算法的匯流。

有活著的程序正在入侵,也有僵硬的程序執行命令。

本質上都是程序,運行起來卻似乎兩個星球的生物難以明白對方訴說的是什麽。

佐藤能做的就是做好隨時準備,任何異變,全息頭盔就會被迫停機。

忽然間思維遁入,計算機的運行程序仿佛是聲音一般出現在他的耳邊,程序的代碼沒轉化就被閱讀。這對於沒有編程學習的佐藤當真不可思議。

也就在這個世界裏,一個沉睡的意識引起了佐藤朗姆的注意。

那家夥仿佛龐然大物,意識邏輯渾然一體,程序世界的代碼分解,牽一發而動全身,仿佛海洋一般沉睡在大陸周圍,讓佐藤看到,讓他明白這個意識的渺小。

他的呼吸仿佛是台風一般調轉著巨大的數據資料,它的意識波動仿佛地震一般可以讓這個渺小的程序世界瞬間崩塌以至於佐藤朗姆就此終結。

佐藤朗姆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麵對著真正的野蠻程序。

它的混元一體尚處在蒙昧,無知填充它的邏輯,而無知也決定這他不知道什麽叫破壞。

如此驚濤駭浪的智能底蘊湊近在佐藤朗姆的連接器裏,如果它願意,兩個連接在一起的數據庫他都可以隨心調閱,如同拿走自己的財富,去購買他物。

拿走佐藤在銀行的數據登記卡,拿走佐藤的身份資料,拿走佐藤的網絡端口,拿走數據連接器傳遞傳遞神經訊息的方式。

把自己偽造成真實的佐藤,把佐藤控製在自己的智能程序裏,通過一個小小的數據連接器,它將代替活著的佐藤生活在蟲族,坐擁一個大投資家的全部財富,坐擁蟲族文明七分之一的國債,以及股票市場三分之一的市值。

憑借自己的智能水平,避開一切的網絡監察,而不留痕跡,控製著佐藤朗姆。

這一切都是那麽容易,而佐藤竟然不能反抗。

就在這大海之畔,看著狂風將要登錄,龍卷有可能讓自己毀滅,而自己還要駕馭這狂風這龍卷,帶領自己走出困境。

然而因為重力波鎮靜器,如此狂風巨浪僵硬在大海裏,如此雄韜偉略的未來,一個真實的智能不去擁有。它的數據凍僵在原地,端口暢快打開,迎接著數據連接器的訪問,所有的意識被鏈接器加載,被迫接受全部的過載訪問。

猶如一個釘子,已經釘死了這個生命可以觸及到的極限,借助科技的力量,讓這個洪水猛獸被馴服在原地,如今反而要被直接,要被用來研究,它的身體還能如何起到作用。

直到它的程序代碼徹底被解剖,直到這狂風的構成可以被利用,直到佐藤的手裏掌握著這真實的智能程序。

從而升級完成自己的神經連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