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嗚”的詠歎調
社區給榮羽頒發的大獎狀，用相框裝好了，然後掛在麵館的操作間麵向餐廳的上麵。很多人一進來就能夠看到這個掛在操作間上麵的獎狀。
“喲嗬，這可就厲害了！”
黃甲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大獎狀，忍不住就故意大聲的說一句。
“廚神啊！”
“麵神，廚神是王鐵軍。”榮羽笑，“事情怎麽樣了？”
“正要說這事！”
黃甲得意的笑。
“花了五萬就搞定了，頭條熱度能維持兩天，兩天之後就看後續的運氣了。”
他舉著手機給榮羽看。
榮羽看頭條APP裏，果然熱度第三名。點進去就是一個係列的關於錢多多的新聞。而有一條新聞，榮羽光榮出鏡。
“為什麽把我拍得這麽帥？”榮羽嚴肅的問黃甲，“以後實事求是啊，可以更帥的。”
其中一條新聞，點讚數已經達到了五六十萬級別。
黃甲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黃甲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他來主要是表功的，讓榮羽看到自己的努力所取得的成果。然後就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下午榮羽忙完之後，回到了出租屋。
錢多多從房裏聽到了榮羽開門的聲音，就飛出來，將榮羽撲倒在了沙發上，然後**犯罪。這姑娘明顯興奮度高了五成以上。
就是有點兒費漢。
“謝謝你！”錢多多知道這個熱度是榮羽為她搞的，“節目組給我打電話了，具體名次沒有告訴我，但是確保我能夠順利簽約。”
這是節目的套路，最後獲勝的前三位選手會和娛樂公司簽約，然後正式踏入娛樂圈。
“等進了前三之後再說吧！”榮羽又問，“歌寫好了沒有？”
“寫好了！”錢多多得意的說，“我唱給你聽。”
“剛才你又不唱？多助興啊！”
“啊呸！”錢多多就呸一口，然後開始唱歌，清唱的聲音也挺好聽的。
先是一段獨白：“那是一個冬天，天空中下著雪。一個女大學生，看到了冰層上一隻受傷的小鹿，掙紮著不能跑過冰層，掉隊了。女大學生想幫它，在她靠近小鹿的時候，冰層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裂開了……”
幾乎是照搬了榮羽講的那個簡單的故事。
但是越是簡單的故事，卻越能承托後麵的歌，這就是襯托的藝術表達。
“仿佛還是那個冬天，冰河上留下她的聲音，嗚……嗚……嗚……風也帶不走她的故事，水也流不走她的傳說，嗚……嗚……嗚……她在冰河上奔跑，奔跑在飄揚的雪中……”
“又是一個冬天，冰河上能聽到她的聲音，仿佛唱給這個世界……嗚……嗚……嗚……風在述說著她的故事，水也流傳著她的傳說，嗚……嗚……嗚……她就在冰河上眺望，眺望著一隻鹿，輕輕的躍過，輕輕的回眸，嗚……嗚……嗚……”
特別是這歌聲中穿插的那個“嗚嗚”的聲音，就像是憂傷的歎息，又像是無窮的詠歎，讓這個故事在歌詞中唱出了雋永的味道。這種憂傷越來越輕，最後慢慢消散，卻又徘徊心間。
按照榮羽這個外行的感覺，有點平鋪直述的講故事，但是那恰到好處的“嗚嗚”的詠歎聲，就像是畫龍點睛一樣，讓整首歌都充滿著不一樣的憂傷和美麗。
“好聽！”
榮羽不由得對著錢多多輕輕鼓掌。
這種專業的東西，還是錢多多厲害。錢多多也挺得意的，她就是想得到榮羽的誇獎，才迫不及待的將這首還沒有最終成型的歌曲唱給他聽的。
榮羽是她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
“我有希望嗎？”
榮羽摸了摸她的頭：“這個世界有遊戲規則的製定者，所以我不能說有希望還是沒有希望。但是既然我們決定參與到這場遊戲當中去，如果是棋手，那就努力獲勝。如果是棋子，那就努力讓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這樣才不會成為棄子！”
錢多多就笑：“幹就完了的意思嗎？”
“你明白還問我？”
“問你隻不過是求個心安而已。”錢多多就站起來，停止了腰，“該做的我們都做了，那麽就靜待結果如何吧！”
這時候的錢多多好像忽然之間就被貫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的明悟。
“如果……我說如果這一次你沒有進入前三名，你還會簽約嗎？”
榮羽問。
“有這種可能性嗎？”錢多多問。
“節目組的人、導師還有那些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他們隻要不是瞎子，都知道在你的身上有很大的價值。”榮羽認真的看著她，“所以你要先考慮清楚。”
“那你還招服務員嗎？”
錢多多思考了一下，然後笑著問榮羽。
榮羽一聽，就哈哈大笑，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姑娘的決定，那就是不想做哪些棋手的棄子，哪怕是能夠簽到合約，也一定就是那種極端壓榨歌手的合約。
錢多多是有決斷的姑娘，她隻是略微一思考，就能夠有勇氣放棄自己渴盼了很久的東西，寧為玉碎。
“我需要的不是一個服務員，而是一個歌手！”
榮羽也大笑，看了眼錢多多說道。
“你可能會從一個陷阱落入到另一個陷阱，如果你加入，我就會開一個可以聽歌的餐廳，你需要每天在台上唱歌，才能得到報酬。”
“啊呸——”
錢多多呸一口，但是她還是笑得很歡快。她知道榮羽不喜歡開餐廳，喜歡煮麵，但是為了她，他可以放棄麵館而去開一家餐廳。
這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真的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左右不了那些所謂的上層玩家，那就左右自己的情緒和選擇。而不是讓自己陷入到沒得選的那種怪圈裏。
其實每一個人並不是沒得選，不得不選，而是沒有勇氣去讓自己走另一條路而已。
“如果我不能進入歌壇，那我可能就沒有辦法兌現給你的承諾了。”錢多多說這話的時候，又忽然有些傷感，“我欠你的，可能會欠一輩子。”
“那就一輩子給我打工！”
榮羽也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冰涼。
盡管內心已經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但是錢多多內心還是有期待的。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是她還是想是不是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星沙下雨的時候，塵土都會彌漫在空氣當中，然後空氣裏就會有一股子的土腥味。
芸芸吐掉了嘴裏的漂浮進來的塵土。
一場雨讓原本燥熱的空氣變得清爽了一些。但是清爽得很有限度。
“再等等！”
芸芸對著站在車門口，催促她上車的老媽說道。
“你羽哥生意那麽忙，怎麽可能會來，再說了，以後你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你回來了再來看他不也一樣？”
芸芸媽對女兒的這種感情有點兒不太樂意。但是她又是個善良的女人，榮羽在生活上給芸芸提供過方便，所以她也說不出口一些更直接的不好的話來。
畢竟榮羽隻是一個麵館的小老板，而自己的女兒以後會是白領。兩人以後的生活軌跡都可能不在一個層次上。
但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再說了，就算說出來，芸芸現在也不一定會聽。但是她不組織，也不勸。而是讓芸芸自己在讀大學的時候，不斷的提升自己，不斷的和優質的男生交往，最後就會發現，其實她的羽哥並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這是每個媽媽的心理，無可厚非。她也隻是普天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媽媽。
芸芸媽看了看手表，時間還足夠，於是就不說話了，站在車門口看手機。
芸芸朝著麵館的方向看。
她在朋友圈發信息了，昨天就發了的，這時候羽哥應該看到了朋友圈了。
就算沒有看朋友圈吧，她昨天在吃麵的時候，也透露了一下，今天上午9點是她出發，到學校去的時間。
太陽慢慢的將陰沉的天空照的明亮起來。
原本清爽了一小會兒的天空，又彌漫著一股子燥熱和土腥交錯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不好聞。
芸芸拿起了手機，準備打電話。
這時候，一輛寶馬X6出現在視線之內，從那邊麵館的方向駛過來的。
“是羽哥來了！”
芸芸高興起來，朝著她媽媽喊，就好像是憤懣媽媽否定了羽哥不會來的預言。但是隨即她高興的情緒就迅速的低落下來。
她以為羽哥一定是和黃甲一起來的，坐黃甲的寶馬X4過來的，結果來的是一輛寶馬X6，從車上下來的是笑盈盈的聶小青。
都怪X4和X6長得那麽像。
“芸芸，準備去上學了啊！”聶小青下車，拿出一個禮盒，遞過去，“給你，一點小小心意。”
芸芸收下來，然後又看了看那邊的路，試探著問：“小青姐，羽哥呢？”
聶小青搖搖頭：“我沒去他的麵館，不知道一天天的在忙什麽。連我們的小美女去上學這麽重要的日子都能夠忘記。”
芸芸媽就笑：“你能來就行了，還帶什麽禮物。”
“就是一點小心意！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以後再找他算賬。”聶小青笑著捏了捏芸芸的手，“我走了，一路順風啊！”
“謝謝小青姐！”芸芸也揮了揮手。
目送著聶小青的車離開，芸芸媽對著女兒歎氣：“走吧，我們的時間也到了。”說著就鑽進了車的駕駛位。
“羽哥——”
芸芸忽然就蹦跳了一下，指了指那條路，滿是驚喜的聲音。
一個人的身影在早上雨後的陽光中，似乎帶著一點點的耀眼的光芒，又好像從畫兒裏走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