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線索追蹤
聽到梅兗說出“團滅”，毛小軍心下一動，想起了胡德青那個牛皮小本。但隨即，他又略微搖頭，感覺胡德青仍然不會采用那種激烈的方式。
感覺到毛小軍的異狀，梅兗迅速看向他，見他在搖頭，雙目一冷，輕哼一聲。
毛小軍知道梅兗誤以為自己否定她，於是緩緩說：“我其實是讚同你的想法，隻是想到我姥爺不會讚同。”
略停頓，他又說：“我倒是有方法推著往前走。”
聞聽此言，幾人一起看向他。
毛小軍清舒一口氣，平靜的說：“這次和上次不一樣，那次目標明確，現在想來確實不應該那麽做，點對點就可以。”
“這次的區別是，目標不知道在哪裏！”
“沒有地毯式轟炸，目標就不會動。”
梅循證說：“想好了麽？”
毛小軍搖搖頭，表示還需要論證一下，他需要從劉曉芳那裏了解點情況。
在老酒樓用餐完畢，眾人將胡德青送回骨越門，便各自收拾東西離去。李正中欲留人陪夜，被胡德青拒絕了。
待胡德青關上院門，李正中卻悄悄留了兩人一車，停在小廣場，交代他們夜間注意事項。
就在此時，劉伯易和劉曉芳從豫決堂側門走出，望向這邊。
李正中見劉伯易父女，連忙打招呼，得知他們要去找胡德青，便要他們注意觀察，有事就直接找自己。
劉伯易立即答應，隨後帶劉曉芳去敲門，李正中緩緩駕車離去，留下的兩人也坐進車內。
本來在上午的時候，劉曉芳正欲給眾人準備飯菜。
但李正中想了一下，就讓讓她先回豫決堂，但也不用去上班。他表示，鄰居幫忙要適可而止，最起碼表麵上看起來僅僅是鄰居幫忙，不能因此引火燒身。
劉曉芳當時正欲開口，被李正中抬手製止，他表示完全理解劉曉芳和劉伯易的心情，也知道他們和胡德青祖孫，親如一家人，但為了長遠考慮，讓外人，特別是暗中下手的人，認為他們僅僅出於鄰居之情才來幫忙，這樣不僅有利於保全豫決堂不受威脅，也方便豫決堂從旁觀者的角度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聽李正中這麽解釋，劉曉芳這才明白他的意圖，不禁連連點頭，暗讚李正中見識過人。
她也懂了，畢竟現在情況不明，完全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麽事情發生，遂按照李正中所說回了豫決堂，並把情況告知劉伯易。
劉伯易對李正中的思路，也甚為認可，同樣，這也是他白天並未出現在骨越門的原因。
他原本以為，劉曉芳作為一個小孩子出現，應該沒事，沒想到李正中看的這麽清。
與此同時，骨越門斜對麵的蔽昔閣醫學書店二樓的窗口，一人正在通過望遠鏡觀察著骨越門正門。待看到胡德青開門，迎進二人後，方才重新連上電子目鏡，坐回電腦前，默默看著屏幕。
進到院內，劉伯易向胡德青致禮後，輕聲問：“今天的事，有什麽需要我協助的？”
“胡爺爺，您就這麽保持沉默嗎？”劉曉芳聲音有點激動，似乎帶有一絲怒意，“怎麽會有這種事兒？有點莫名其妙！”
十幾個小時過去，沒有人聯係胡德青，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在向骨越門發起攻擊。
就連身為骨越門法定負責人的胡德青，此刻也是感到很茫然。
到底是誰在下手？目的到底是什麽？就這種方式，就算得手了，也是毀掉了骨越門的名聲。因為，得手就意味骨越門真的有“假藥”！
如果形成這樣的結果，對出手之人又有什麽好處呢？
難道隻是為了搞垮骨越門？
“到底是誰呢？”胡德青眉頭皺起，眸中浮起陣陣疑惑。
但作為骨越門的傳人，同樣也是大師級的人物，胡德青自然不會亂了陣腳。
於是，胡德青那淡漠的聲音緩緩發出：
“雖然不明白是誰在背後作怪，不過想要推倒骨越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雖然不清楚此事的主使之人，但胡德青依舊展現出千年藥門的自信與無所畏懼的氣概！
看到胡德青的淡然，劉伯易心裏有底了，他已經明白，胡德青定然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而且必然還是那種沒有絲毫遺漏的，或者是說是對事情的發展方向，已經有了準確的判斷。
領會了胡德青的意圖，劉伯易慢慢露出一絲笑意。
胡德青略作沉吟，便說道：“你們這個月怎樣？”
“還算正常吧！”劉伯易輕笑一聲，“不過這個月，我感覺縣城發生了很多變化。”
劉曉芳神情恢複平靜，慢慢說道：“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查清封條的真相，也算是對自己的鍛煉。”
胡德青與劉伯易對視一眼，隨即望向劉曉芳，輕聲說：“小芳，這件事可能並不會有真相！”
劉曉芳：“……沒有真相？是什麽情況？”
劉伯易說：“胡叔的意思是說，這事情可能是假冒行為。或許是別人的幹擾，隻為擾亂骨越門的正常秩序。”
胡德青微微點頭，緩緩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些貼封條的人，將會消失不見！不然的話，我會把破壞經濟秩序的帽子，給他們戴上。”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相信在骨越門之外，有很多人已經開始想怎麽收場了。”劉伯易看了看劉曉芳，“可能他們現在已經後悔這麽幹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劉曉芳顯然沒有太理解，她若有所以，輕聲說：“越是這樣，我越是要查清真相。我總覺得，這事隻是個開頭，就像搭脈，先看看你有啥反應，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做法。”
此話一出，立時讓胡德青和劉伯易同時愣住，他們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劉曉芳。這就是她要查真相的目的麽？
沉思片刻，胡德青說：“小芳，劉曉芳，我今天終於發現你也是一個思維縝密的人！”隨即向劉曉芳豎起大拇指。
劉曉芳憨然一笑，開始恭維胡德青：“從小就在您家裏混，多少也學到了一點您的仙氣！”
話音剛落，胡德青和劉伯易都笑了，此時，他們才發現劉曉芳也是蠻會來事的，並不是他們以往認為的“傻姑娘”，隻是她不喜歡表現出來。
“懂藏鋒！不錯！”胡德青誇讚劉曉芳。
略停頓，他又說：“這次，我得到一個消息。”
說著，他望向天空，神色惘然。
“消息？”
見胡德青神色有異，劉伯易父女緊張得看著胡德青。
什麽事情能讓胡德青動容？
不能是毛小軍，要不然，老爺子也不會回來？
要是毛小軍，就不是消息了，而是“事”。
劉伯易心念閃動間，胡德青悠悠開口：
“有個老朋友，就是彭通草，你見過的，每年都會來一趟的那個港都老帥哥！他告訴我，港都有消息在傳，胡燁還活著。”
“嗯？胡姨！”劉曉芳驀地站了起來，震驚不已！胡燁失蹤那年，她已經六歲，對胡燁還有模糊的印象。小時候，領著毛小軍，她常跟毛小軍講，他媽媽好漂亮，好好看……
劉伯易初聽也是愣了一下，但隨即開口，卻表達出了擔憂：“可靠嗎？”
“現如今的情況，總比沒有消息好！開始我也感覺是以訛傳訛，但考慮到彭通草此人行事風格，應該是真的。”胡德青緩緩說道，“若是沒有一定的根據，他可不會亂講話。”
劉伯易聞言，卻是微微搖頭道：“真要是這樣就好了，但是，胡燁失蹤這麽些年，傳來無數消息，從來沒有一次應驗的。”
說到這裏，劉伯易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現在看來，事情有點蹊蹺，您那邊剛得到胡燁的消息，這邊就被封門。我不能不表示懷疑，可能有人知曉彭通草的情況，故意說給他聽，也有可能。”
聞言，胡德青微微點頭，略沉吟，輕聲說：“想騙到彭通草，很難！假設封門和消息之間，有著明確的順序關係，就可以判斷出布局的人很高明。但是，順序和因果，完全就是兩碼事。”
見他們父女二人，均麵露疑惑，胡德青微微一笑，解釋道：“假設是有意布局，在幾千公裏之外，傳出胡燁的消息，再通過彭通草傳給我，那麽這人必定熟知我的一切，熟悉縣城，熟悉我的關係網絡，說明此人是極為高明的。”
“就算是我不當一回事，那人也沒有損失；要是我認真了，那人就會開始出手，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而此刻，我並沒有就胡燁的消息，做任何相關的事。假設是布局，那人就不會這時候出手封門。他要的是退無損，進有得！”
他緩了口氣，繼續說：“而反觀封門之舉，漏洞百出，我就算什麽都不做，事情都難以收場！更別說，他拿所謂‘假藥’為由頭，骨越門賣的是自製藥，何來‘假’這個說法？”
“很明顯，傳消息的人，和封門的人，完全不相幹。”
“如果是有意布局，那人絕不會去愚蠢的封門。”
胡德青望著劉伯易，緩緩道：“當然，我們必須謹慎，胡燁的消息要核實。”
“如果有必要，得去港都一趟。”
聽到這裏，劉伯易連連點頭，鄭重說道：“說到港都，這個縣城的很多變化，都與港都有關係！這也是我疑心的原因。”
就在這個月中，不知道什麽原因，縣城之中突然來了很多港都的人。
大批外地人來到縣城，本也不足為奇，因為縣城常年遊客不斷，多是奔著千年藥城的名氣而來，隻是純粹的遊客。但這次來的這些港都人不一樣，他們的目的顯然不是觀光旅遊。
他們一到縣城，就開始沿街四處打量，一個個問人家賣不賣。問的不是賣不賣東西，而是賣不賣鋪子！當問到老鋪時，當店主直接回絕時，又問人家需不需要投資？投資還有上門推銷的？這，迅速引起了藥商的警覺，都認為是來搶資源的，也在瘋傳縣城將發生大變。
同時，縣城新開的樓盤，也大多被這批港都人買去。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這事來縣城置業投資來了。為什麽來這裏？議論紛紛，各種說法都有，傳的最多的，還是縣城將要發生大的變化，而且還是向好的變化。
夾雜在其中的，除了個人投資者外，甚至有機構資本。有幾家港都機構資本，已經多次找過劉伯易，跟他談有意對豫決堂投資之事，同時也向劉伯易打聽骨越門。
劉伯易講到這裏，胡德青笑了，表示此事他早已知曉，隻是不知道會對縣城有這麽大的影響。彭通草在燕京時，已經對胡德青說明，為了說動港都的醫藥基金跟他來縣城，他在港都大規模宣傳縣城，把這裏描述成了千年聖地，並以千年醫門骨越門為例證，引得很多有閑散資金的人，紛紛找彭通草加盟，而彭通草則直接把他們引薦給醫藥基金，做基金的出資人。於是，醫藥基金很自然的信服了彭通草。
他心中了然，這批來縣城置業的港都人，是想取得先機。
聽了胡德青的解釋，劉伯易這才認識到彭通草此人的高明之處，用別人的錢幫另外的人做事，再讓另外的人做自己的事！同時，也明白了胡德青為什麽說胡燁的信息可能是真，這樣的彭通草，傳出來的信息，當然可靠。
突然，胡德青似乎想起了什麽，略沉思，便問道：“聽說我們走那天的車禍了嗎？”
“車禍！誰啊？”劉伯易父女，同時愣住了，詫異望向胡德青。
胡德青沉聲道：“我們的那輛房車，被頂到了崖下！完全報廢！”
望著父女二人震驚的眼神，他緩緩說：“幸好，剛出城，小軍就要我們換車了。不然，我們可能就會受傷，也可能告別人間了。”
聞聽此言，劉曉芳詳細追問當時的狀況。當胡德青描述了那輛車的狀況，她明白了，那輛車，是張氏集團的車。因為高能保鏢訓練學院派駐在張氏集團的保安，曾經提起張氏集團有輛車在高速入口撞山了，日期大概就是胡德青他們去往燕京那時候。
張氏集團的車？如果真是如此……
三人沉思片刻，不約而同的說：“故意的！”
他們懷疑是那場車禍人為造成，特別是在錨噴支護路段竟然有落石這一點，最值得懷疑。
但三人商議之後，決定隱下不提。
劉曉芳回去之後，當夜便登錄白堊紀網絡社區，聯絡了攻防技術小組，她專業是軟件工程，曾經在學校時加入過一個攻防技術聯盟，聯盟回複幫找胡燁信息，以及對骨越門之事進行溯源分析，並為劉曉芳引薦了技術圈的玄帝莊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