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趙元明
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麽就出了故障?
兩個黃牛走到了車頭低頭彎腰去看大燈,賴五滿臉迷茫的坐了進去,左手搗鼓著燈光控製撥杆,但是遠光燈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心一沉,再次看向了儀表盤,果然出現了發動機和電池的故障燈。
壞菜了,賴五想死的心都有了,這輛奧迪A4L雖然隻賣八萬多,然而奧迪號稱燈廠,修車時卻是新車的待遇,它的大燈是最貴的,LED的要三萬多。
即使這輛四個圈是氙氣燈,換個拆車件幾千塊錢。
要命的是不知道發動機和電池亮故障燈的原因,消個故障碼花不了幾個錢,萬一是發動機出了故障呢?
發動機不管修不修,開蓋先拿三千塊錢,簡單的修一下七八千,大修要好幾萬,半個車賠出去了,賠的褲衩都沒了,還賺個錘子錢?
兩個去車頭查看大燈的黃牛回到了主駕駛車門旁邊,同樣不解的匯報說:“五哥,前麵的大燈沒出來哪裏壞了,你這裏怎麽樣?”
賴五的老臉陰沉的能滴出墨汁來,他現在心裏正生氣,沒有搭理兩個手下,反而看向了張勇。
賴五擠出了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比哭還難看:“小兄弟,你說怎麽辦?”
“我說啊!”張勇回頭看了看姐姐和姐夫,“我們不會收事故車,當然是你們修好了再談這件事。”
車商同行間正常傳車,隻要不是水泡火燒,車子有故障買家沒有看出來,隻能怪買家眼瞎,技術不行。
問題是現在買家發現了故障,賣家再強買強賣,純粹是欺負人了,事情鬧大,會被所有車商看不起的,誰還敢和這個賣家做生意、打交道?
所以,張勇的話合情合理,說到天邊也沒有人認為他不對,就連一直沒有說話的林陽華也輕輕點頭,主動走了過來。
湊近了車門,林陽華聞到了一股劣質香水味,根據經驗明白這是為了掩蓋潮氣和黴味什麽的才噴的。
果然是一輛水泡車,林陽華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對賴五說:“你還是先把車修好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陽華也開始幫張佳一家,賴五惡狠狠的瞪了眼張勇和林陽華,招呼幾個小弟上車。
奧迪一溜煙的跑了,林陽華想起了賴五臨走時的凶狠表情,他不想得罪賴五,但也不怕賴五,如果這小子敢來自己車行搗亂,有的是方法和手段修理賴五。
至於張勇三人,林陽華就管不了那麽多了,隻是好心的提醒道:“張勇,賴五這種人就是個人渣,你們以後小心點。”
“謝謝林總。”林陽華從始至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張勇沒有記恨林陽華,大家以前又不熟,沒有這個義務給自己出頭,去招惹賴五這個人渣,能主動提醒自己已經不錯了。
張勇不記恨林陽華,不代表不防備賴五,畢竟剛才是他動了手腳,等到賴五明天去修車,修車師傅悶聲發大財還好,如果多嘴說出了真像,恐怕賴五會打上門來。
今天必須要解決這件事,張勇下定了決心去找人,臨走之前問張佳:“姐,賴五糾纏你,你怎麽沒給我和姐夫打電話?”
“小事情。”張佳不知道事情背後隱藏的凶險,還以為徹底趕跑了賴五這個人渣,樂嗬嗬的表示沒事。
“這些車子都是今天收的車子?”宋剛想起了過幾天要給張老送車,環視一周自己車行門前停放的車子,高興的詢問。
“你沒在家,我隻是看了個大概的車況,還沒有正式決定。”張佳解釋說,他和那些車商同行們商量好了,等到明天讓宋剛檢查過車況再說。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林陽華和張佳三人道別之後獨自離開,張勇著急解決賴五的事情,沒有心思去檢查車況,招呼姐姐和姐夫回家。
張勇三人關閘落鎖,張佳要開車送張勇回家,卻被張勇以和朋友約好了為由離開。
等到姐姐的吉姆尼開走,張勇先找到了附近銀行的自動取款機取了兩萬塊錢現金,這才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坐到了出租車副駕駛,張勇告訴司機師傅:“歸德飯莊。”
“中。”歸德飯莊坐落在繁華的團結路上,是一家生意非常好的餐館,古香古色的裝修,還有豫菜是它的特色,司機師傅當然知道,麻溜的掉頭一路疾馳。
十多分鍾後出租車來到了歸德飯莊的門前,張勇下車直奔大門而去,門口站著一個古代短打扮,左邊肩頭還搭著一塊白毛巾的青年男子笑嘻嘻的打招呼,詢問張勇幾位。
“一個人。”
“好嘞,您這邊請。”
小二招呼張勇走進了大廳,上一世張勇來過幾次,對這裏算是熟悉,一樓大廳全部是仿古的木頭桌椅,估計有十多桌,二樓則是需要預約的包間。
張勇看到一處臨主路的座位沒人,詢問小二自己能不能坐那裏。
“當然行了。”小二客客氣氣的回答,先用毛巾擦了擦木凳,這才請張勇坐下。
不等小二拿來菜單,張勇依靠著記憶熟練的點了兩個招牌菜,又要了一瓶啤酒,小二轉身去通知後廚,張勇四下觀察著整個大廳。
現在的歸德飯莊和幾年後一模一樣,現在有一多半的上座率,旁邊沒多遠就是兩男兩女正在吃飯,尤其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大聲喧嘩,吵的人腦袋瓜子嗡嗡的,非常的討厭。
掃了一圈,張勇沒有看到要找的人,正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記憶出了錯誤,這時從後廚走出來一個精瘦的男子。
這個年輕男子估摸有三十歲左右,也穿著古代的短打扮,肩頭搭著毛巾,還托著一個巨大的木盤,上麵一盤一盤的全是菜。
年輕男子急匆匆的去給客人上菜,張勇隻是大致的看清了他的長相,等到這個年輕男子再次托著一個木牌來給自己上菜時,張勇終於認清了他的麵容。
三十歲左右的年齡,
黝黑的皮膚,
精壯的身材,
一雙劍眉,
鼻梁高挺,
左邊臉頰豎著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眼簾延伸到了嘴邊。
趙元明,歸德市示範區趙家莊人,因為卷入了一起經濟糾紛,獨自一人打死六個,重傷七個,被判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張勇腦海中浮現出了多年後的一則新聞通報,認出了麵前的男子正是以後犯下命案的殺人犯。
趙元明當年可是轟動了歸德市,乃至整個南河省,成為了大家議論交談的重點對象,畢竟這樣以一打多,還打死六個,重傷七個的戰績,太特莫得牛比了。
不過,這些全部是官方給出的通報,歸德市人對的趙元明還有另外的描述。
據說趙元明三歲喪父,五歲時母親帶著他到外地改嫁。
趙元明在繼父家吃不好,穿不好,犯了一點小錯非打即罵,十三歲時趙元明終於忍受不了,逃出了家,想要回歸德市老家,找爺爺奶奶。
七八百公裏的路程,趙元明身上又沒有錢,餓了撿垃圾,要飯,困了睡火車站和橋洞,結果走了一半的路程生病被一個小偷團夥所救,結果被控製,當了三年扒手。
一次出活時,趙元明被抓,判了五年。
都說監獄是社會大學,不知道是趙元明的運氣好,還是他倒黴,在監獄裏趙元明和同監的一個人學習散打,據說受到了他的真傳,功夫相當了得,否則也不會一個人打死六個,重傷七個。
趙元明出獄回到了歸德市,見到了爺爺奶奶後,終於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在這家歸德飯莊當跑堂夥計,一個月三千多塊錢,幹了五年。
而四年後,趙元明的爺爺重病,他借了驢打滾還不上,債主讓趙元明幫忙去要賬,對方也不是善茬,結果雙方發生了鬥毆,趙元明被一群人圍毆,他失手打死了人。
趙元明把兩盤菜、啤酒一一擺在了木桌上,發覺張勇異樣的目光,好奇的問:“有什麽事嗎?”
“沒事,沒事。”張勇有點小尷尬的笑了笑,“我隻是看你像我一個朋友。”
趙元明仔細看了看張勇,確認不認識他,招呼一聲慢用,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趙元明托舉著一整盤急匆匆的路過張勇旁邊,張勇左右瞄了瞄偷偷把桌子旁邊的垃圾桶踢到了路中間。
趙元明突然被絆了一下,身體向前傾斜,幸虧練過功夫身體素質較好,兩手抓住了托盤,但還是有一些汁水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