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麵對麵叮囑
“哥，怎麽了？”
康紅娟下意識地問道，身子本能地離開椅子站了起來。
守靈才剛開始，康紅偉的煞有介事，引得在場的堂弟堂妹們都好奇不已。
一時間，十幾雙眼睛齊齊地看向了康紅偉。
康紅偉也是一臉懵逼，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電話裏對方的聲音很緊迫的樣子，像是給誰脅迫了似的，這不得不叫他遐想翩翩。
“大哥找我有事，我現在得回家一趟。”
康紅偉撓了撓頭，盡量以稀鬆平常的口吻說道。
下一刻，急匆匆往回趕去。
“奇怪！這麽晚了找他什麽事呢？”
康紅娟心中嘀咕著，無奈下，又坐回了椅子上去。
沒想到，十幾分鍾後，康紅偉的電話打了過來。
康紅娟一秒接通。
“哥......怎麽啦？”
“紅娟......爸，爸爸他......他回，回來了......”
對方說話的的聲音戰戰兢兢，像活見鬼了似的。
可聽到‘爸爸’、‘回來’等字眼兒，康紅娟就不淡定了，心裏頓時慌的一批。
下一刻，她也二話不說，匆匆離開了靈堂。
“紅娟這是怎麽啦？”
“剛剛紅偉又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倆人匆匆忙忙的。”
“給大偉打個電話，問問什麽情況？”
“打了，對方沒接。”
“奇怪......”
靈堂裏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幾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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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房間裏。
康大偉，康紅偉，以及康紅娟三兄妹同時握著林玄的胳膊。
康爺爺正站在他們麵前，不停地訓斥著什麽。
三兄妹不停點頭，個個臉上又是驚恐，又是自責，活像做錯事給父親責罵似的。
下一刻，康紅娟趕忙撿起垃圾堆中的軍綠大衣，康大偉在床底下找到另一隻牛皮羊毛鞋，康紅偉從黃語倩手中接過另一隻。
三兄妹迅速湊齊了康爺爺心心念的一套衣服和鞋子。
看到此，康爺爺終於放下了心。
該說的話，他也已經說完了。
現在，自己也該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他卻有些戀戀不舍，尤其是大兒子，做事不果決，不適合做大生意，性格決定人生，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
康爺爺最後來到康大偉身邊，苦口婆心地提醒，“大偉呀，爸爸馬上就要走了，可是，還是放心不下你，你雖然已經有了媳婦，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兒女，也該是時候生一個了。”
“爸爸，您放心，我和鳳霞正在努力呢！”
“你們努力三年了......說白了，你們就是不想生！”
“爸爸......”
“好啦，爸爸現在跟你說正事，你現在經營著光華路那邊的五金店，對吧？”
“是的，爸爸。”
“我想說的是，你最好把這一家經營好，別整天想著擴張到這，擴張到那，你一個人精力有限，好好抓住重點，有的放矢，經營好那家的話，你都很成功了。”
“爸爸，我知道。”
“爸爸我一直建議你培養幾個好幫手，幾年前就這麽說了，可你還是沒聽，你以為爸爸在對牛彈琴，爸爸的思想過時了，而你什麽都想親力親為，事無巨細，結果到最後把自己搭配進去了，整天忙得抽不脫身......你看你，漸漸的都冷淡了鳳霞......爸爸給你說，事業和家庭要兩顧啊！”
“爸爸，我聽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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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偉啊！”
“爸爸，我在這裏。”
“你知道嗎？你身上最大的毛病就是賭！爸爸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這點，你隻要不賭，爸爸就放心了。”
“爸爸，我一定改，現在就改！”
康爺爺嗬嗬笑了一聲。
“你的性格跟爸爸一樣，天生是個做生意的料，拋開國家的政策之外，你爸爸我這輩子做生意還沒虧過呢，爸爸做了一輩子生意，到最後，積攢的家產全都給你們三兄妹分了，爸爸甘心情願，這些財富不留給你們留給誰？”
“爸爸......”
“好啦，大偉！隻要你——”
“爸爸，我是紅偉。”
“哦，紅偉啊，隻要你從今往後不賭博的話，爸爸就放心了。”
“爸爸，我保證，我不再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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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爺爺最後目光又看向了康紅娟。
“紅娟啊！”
“爸爸，我在這裏。”
“爸爸這輩子唯一遺憾的事就是沒好好供你上大學，爸爸承認，爸爸是有點重男輕女的意思，可你要知道，爸爸心裏最愛的人還是你啊！”
“爸爸，我沒願過您，我現在不也挺好的嘛！”
說著，康紅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
到了現在，康爺爺似乎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仿佛她還是昨天那個小小的又調皮又可愛的傻丫頭。
他看不夠似的看著康紅娟的臉。
以至於對方都淚水模糊了臉頰。
這時，林玄心中突然感應到了什麽，一股強大的意念，仿佛來自於天上的哪裏。
他看著康爺爺，問道，“你現在要走了嗎？”
康爺爺弱弱地點點頭。
眼睛裏流露出慈祥的光輝。
最後又把自己的三個孩子看了一遍。
嘴裏沉重地說道，“爸爸不後悔來這世上一遭......爸爸愛你們！”
“爸爸......”
三兄妹幾乎同時喊出了聲。
林玄急忙鬆開了他們。
下一刻，房間裏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仿佛剛才做了一場大夢。
三兄妹傻傻地愣在原地，良久，康大偉才突然想起似的說道，“紅娟，爸爸的魂魄應該走了。”
“他要去哪裏？”
“應該是去另一個世界吧!”
“好啦，爸爸剛才跟咱們說過什麽？”
“爸爸讓我戒掉賭博。”
“不是！是關於爸爸的。”
“爸爸想穿著他的軍綠大衣！”
“對，這是爸爸生前唯一的心願，”康大偉略帶抱怨的口吻說道，“紅娟，我早跟你講了，你就是不聽。”
“哥，我以為......”
“好啦！事不宜遲，咱快去給爸爸換上吧！”
下一刻，這三兄妹迫不及待，拿著康爺爺的衣服就往靈堂飛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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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脫離開林玄的黃語倩，此時好奇了。
“林玄，康爺爺去哪了？”
她對此又好奇，又緊張。
“康爺爺還在這呢。”
林玄微笑道，重新抓過黃語倩的手，下一刻，小八和康爺爺又都出現在她麵前。
“咦！康爺爺，你沒走哇？”
康爺爺笑而不語，一雙有些模糊的眼睛，似乎在這一刻，看的比以往的什麽時候都要通透。
“黃語倩，我現在送你回家吧。”
略一沉吟，林玄試著說道。
黃語倩乖巧地點點頭。
現在已經很晚了，剛才她母親又連續給她撥打了五六個未接。
盡管她已經發短信解釋了，可電話仍是撥打個不停。
可是，黃語倩仍舊不想離開林玄。
這一刻，她感到林玄無比神奇，簡直像小說故事中的大魔法師，他給了她無比強大的安全感。
隨後，林玄帶著黃語倩往對麵的樓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