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2章 用魔法打敗魔法
等周夏嚴說完，馬進武首先急了。
他低聲問到：“小周，你怎麽有單位了？你不是沒有答應賈主任去地區工作嗎？”
旁邊的吳廠長也猛點頭。
說實話，他們還是很希望周夏嚴去地區的，畢竟周夏嚴到了地區，他們等於就有了一條可以跟地區領導溝通的渠道，那個作用可是非常大的。
但很可惜，周夏嚴不這樣想，他搖搖頭說：“是的，我雖然沒有答應賈主任，但是我答應李鎮長了。”
“李鎮長？”聽到這裏，吳廠長和馬進武都愣住了。
這不是馬市口的那個副鎮長嗎？答應他有個屁用啊！
這時繼續聽周夏嚴道：“我們馬市口鎮要建立一個社辦企業，是提供谘詢服務的企業，主要負責協助向想銷售但沒有銷售經驗的企業，想做東西但沒有做東西經驗的企業，提供專業的技術服務。比如說，這次農機廠想生產小汽車支援其他的兄弟單位和上級領導，但不會製造，沒有問題，我們可以協作。不過這種協作是一種服務，所以要收費。所以我才說，現在我答應不了。如果我私下答應了咱們農機廠，那不是假公濟私，挖公社牆腳嗎？”
看著周夏嚴侃侃而談，小嘴兒巴拉巴拉地向外蹦字兒，馬進武和吳廠長兩人感覺自己是在聽天書。
這個什麽谘詢服務公司，說是幫助其他企業實現自己的目標？
雖然這話他們聽得懂，但意思不明白啊。
終於馬進武受不住了，忙攔住了周夏嚴，道：“小周，你就別給我們說那麽多了，我們實在是聽不懂。你就說，因為你加入了你們鎮的社辦企業，所以不能幫我們廠製造汽車了，是吧？”
周夏嚴點點頭說：“是的，如果以後讓我幫忙造小汽車，可以，但要先說好給我們的酬勞，然後簽合同，才能製造。”說到這裏，他想想又道：“當然，給私人做收音機沒問題，畢竟不是批量，算我自己業餘時間的私活兒。”
馬進武這次聽懂了，他幽怨地問：“小周啊，你就非要答應那個姓李的，留在馬市口鎮了？你為什麽不答應賈主任啊？唉，怎麽說你好呢？”
吳廠長也連連點頭，表示很不理解，非常遺憾。
周夏嚴笑了笑，低聲說：“三叔，老廠長，鎮裏讓我當一把手。您們說，我要是去地區，以我的年齡和學曆，能拿到什麽職位？”
這下，兩人沉默了。
雖然馬市口鎮的社辦企業級別很低，但那也是集體企業，當一把手可是很多人一輩子的夢想。沒有看王副廠長陷害馬進武，就是為了一把手的位置嗎？
而就像周夏嚴說的，以他現在的背景去地區，哪怕技術很強，但能得到什麽職位，還真的說不好。
所以周夏嚴這樣選擇，其實也沒有問題。畢竟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這時，吳廠長歎了一口氣，道：“小周，既然你是一把手，那可以拍板幫我們做汽車呀。怎麽還不行呢？”
周夏嚴卻還是搖搖頭。
這時，馬進武怒了，低吼道：“小周，別過分啊。要不我回去，找你老丈人告狀去！吳廠長這麽好說話，你卻推三阻四，這算什麽意思？”
周夏嚴歎了一口氣，說：“三叔，這真不是我的問題。您也知道，我們是集體企業，需要受鎮上的管理。昨天李鎮長剛跟我說完，怎麽也要等鎮上走完手續吧。您說，我現在連個任職文件都沒有見到，能做主嗎？”
吳廠長攔住還要說話的馬進武，點頭說：“別難為孩子。他現在也是有組織的人了。”說完以後，他又問：“那你的意思是？”
周夏嚴一攤手，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廠裏去找馬市口鎮公社，正式向他們提出購買製造6輛小汽車的谘詢技術服務。隻有鎮裏說可以做，收多少錢，我這邊才能開始不是？”說完這以後，周夏嚴又跟了一句：“還有，我準備造完我的小汽車以後就要回桃花溝結婚了。所以不管你們後麵怎麽樣，都不能把我的婚事耽誤了。”
聽到這裏，吳廠長和馬進武對視了一眼，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們已經明白去找誰了，剩下就好操作了。
至於錢的問題，那更簡單，羊毛出在羊身上，想買汽車，將谘詢費給付了。
不想出錢，有的是人想買，愛買不買，不買滾！
而且，周夏嚴馬上要跟馬春妮結婚了，這才是大事兒。這說明，大家馬上就能成為正式的一家人了。
於是吳廠長笑道：“放心吧小周，我們絕對不能耽誤你的婚事，而且你結婚的花銷，我們農機廠全包了，保證給你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讓你高高興興地娶春妮過門兒。”
馬進武也笑著拍了拍周夏嚴的肩膀，說：“到時候早點兒要孩子，我這個姥爺還要喝百天酒呢。”
又聊了幾句，吳廠長便笑著離開了。他要去馬市口鎮討論如何購買技術谘詢服務。
等吳廠長走了，馬進武招了招手，帶著周夏嚴來到了一個角落。
兩人各點了一支煙，馬進武抽了一口，低聲說：“剛傳來的消息，上馬石鎮，老姚家的那個小子，姚昌輝被人打了，據說打得還挺厲害。而且他當天晚上便轉院走了，具體去哪裏沒人知道。”
聽到此處，周夏嚴挑了挑眉毛。
馬進武出事以後，兩個人稍微一複盤就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次的陷害，起因肯定是姚昌輝怨恨周夏嚴奪走了馬春妮，不忿，所以才和王副廠長一起對付他們。好在因為小汽車，誤打誤撞地脫了身，還讓王副廠長在領導麵前露了原形。
但周夏嚴隻是沒想到，姚昌輝居然被人打了，而且還連夜逃走，這得多害怕啊。本來他還想找個機會收拾這個鞋拔子臉呢，卻沒有想到被別人搶了先。
這時馬進武又淡淡道：“據可靠消息，這回動手的是老王家。因為他們似乎認為姚昌輝隱瞞了你的底細，讓老王家誤判，所以將王家老五的仕途給耽誤了。”說到這裏，馬進武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周夏嚴。
他也有些後怕，這個周夏嚴一身衣服一看就是最底層的小知青，每天幹農活兒，肯定沒有什麽跟腳，自然而然地就會被人輕視。
畢竟先敬羅衫再敬人嘛。
如果當時自己不是看在馬春妮的麵子上幫了這家夥，而是選擇了冷落他，也許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誰能想到這個從南方插隊過來的小知青，居然這麽有能力，還在晉州有如此的背景，連市無線電廠的人都認識。
要知道無線電廠可是市裏的納稅大戶，領導是可以直接找地區領導匯報工作的。就算沒有後麵的小汽車，等周夏嚴反應過來，王家也不會有好結果。
所以王家碰到這種扮豬吃虎的家夥，也算是倒黴。
“王家打的？”周夏嚴瞬間想到了王副廠長，緊跟著明白了。
於是他嘿嘿笑道：“這樣也好，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省得我們自己動手了。”
說到這裏，他又問馬進武：“三叔，那個姓王的後來怎麽樣了？有沒有繼續找您的麻煩？”
馬進武嘿嘿一陣冷笑，彈了彈煙灰道：“他現在哪裏還敢給我找麻煩啊，昨天下午，這個家夥就請了病假，然後廠裏的幾個人也跟著他一起請病假了。另外，還有幾個小嘍囉跑到我這邊來求饒，希望我能放過他們，並保證以後對我馬首是瞻。嗬嗬，我看啊，他姓王的在農機廠待不了多久了。”
說到這裏，他想起了什麽，又說：“對了，昨天給你搗亂的那個保衛科副科長，已經被吳廠長撤職了，現在扔到後勤食堂洗菜去了。”
周夏嚴聽到這裏，忽然搖了搖頭，莞爾一笑。
說實話他對這種小角色根本就不在意，畢竟自己的未來是星辰大海，哪能被幾條土狗幹擾到？
不過不管怎麽說，姚昌輝被王家人狠揍一頓，也算是出了他一點兒惡氣。剩下的就是自己盡快完成微型汽車，然後娶馬春妮過門兒了。
想到這裏，他又想到了老吳廠長和李鎮長，心中開心地想道：“不知道這回李鎮長麵對自己送過去的這份厚禮，會有什麽想法？”
麵對前來谘詢服務費的老吳廠長，李鎮長恨不得要罵街。
周夏嚴這個小子太壞了，昨天剛給自己下了一個套，今天好不容易剛解開，結果下午又給自己下了一個套。
這是覺得自己看著像好人，容易欺負嗎？
上午公社剛開完擴大會議，決定將建立谘詢服務公司的事情呈報上級，看上麵的批示，再決定下一步如何操作。
結果倒好，自己剛把匯報寫完，農機廠便過來要搶著支付谘詢服務費了。
你說，這個錢他該怎麽收？
雖然他很想往後拖，但剛才吳鎮長話裏話外可都說了，他也是被別人逼的，一大群人堵在農機廠等著他們開工造小汽車呢。
話說那些要買小汽車的領導和單位，哪個是能被怠慢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牛氣，自己根本就惹不起。
要是自己敢拖，李鎮長敢肯定，吳廠長絕對會將這口鍋扣到自己頭上。到那個時候，那些人就不去堵農機廠了，而是堵他們鎮政府來了！
話說，這個周夏嚴，他也太壞了！
這不就是逼宮嗎？
這還有天理嗎？
這還有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