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詔獄
詔獄。
地處靖安司西北角，由值夜者四旗共同拱衛，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好嚴密的牢獄！”
葉平趕到後，看著那黑沉沉由玄鐵鑄就而成的詔獄大門，以及上麵的諸多玄妙紋絡，還有周遭諸多腰間懸著長刀，目光銳利，向四下不斷冷然掃視的值夜者，不由倒抽了口冷氣。
這些紋絡，在曹鐵山的記憶裏，叫做場域陣紋，是由專門的場域師所鐫刻，能夠讓玄鐵更為堅固，內外都無法攻破。
“參見聶總旗，您是來探望曹大哥的？”
看到聶武前來，看守詔獄大門的值夜者立刻迎了過來，抱拳恭敬道。
“不錯，我帶人來問問昨夜的具體情況，不知道能否行個方便。”
聶武點了點頭，道。
“聶總旗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我陳皓曾經是曹大哥帶出來的，他的為人，我還能不清楚嗎，昨夜的事情，定然別有隱情！”守門的值夜者搖了搖頭，沉聲一句後，道：“曹大哥在玄字獄三十五號牢，聶總旗，請。”
“多謝。”
聶武抱拳道了聲謝，向葉平和燕雲使了個眼色，三人便跟著陳皓匆匆向詔獄內走去。
少許後，四人便穿過了重重玄鐵大門，在一麵遍布著無數玄妙金色紋絡斷壁前，向上麵鐫刻著一個玄字的山洞走去。
按照曹鐵山的記憶，詔獄，共分為天、地、玄、黃這四種類別。
黃字獄關押的，乃是普通等閑人。
玄字獄關押的，是低品修煉者，以及朝中的一些朝臣。
地字獄關押著的，則是中品修煉者，以及一些地窟妖魔，還有白蓮教中的中層人物。
至於天字獄關押著的，則是高品修煉者，以及皇親勳貴，還有地窟妖魔和白蓮教中的強者。
“這座山，怕都是被掏空了……”
葉平走進玄字獄後，看到裏麵那密密麻麻的牢房，微微咋舌。
不僅如此，牢獄之中，陰冷無比，且更是有著寒氣森森，空氣中還漂浮著一股難聞無比的血腥腐臭味，若非葉平昨夜才一拳爆頭了名紅蓮使者，今日聞到這酸爽的味道，怕是就要直接被惡心吐了。
“冤枉啊……我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求求你們，為我做主……”
“哈哈哈，畜牲，來啊，來殺了你劉爺爺，把我關在這裏，算什麽本事？！”
“嘻嘻嘻，又來新人了嗎？是不是又有新肉吃了？”
四人一走進玄字獄，沿著兩側的牢房中，立刻傳來一陣陣鐵鏈攪動的聲音，緊跟著，陣陣喧鬧聲響起，有淒厲的哭嚎喊冤聲，有凶狠的咆哮聲，更有令人後背發寒的陰惻惻笑聲。
“肅靜！”
陳皓聽著這一聲聲，立刻抽出腰間長鞭，向著四方的玄鐵柵欄，用力的抽了下去。
幾聲哭爹喊娘的慘嚎聲後，喧嘩聲才算歸於平靜。
“玄字獄中關押著的大部分都是作奸犯科之人，還有一部分，是身犯疑案，懸而未解的凶犯……”
陳皓見燕雲看到他的動作微微皺眉後，便解釋了一句。
“這裏，似乎才是更適合我施展身手的好地方……”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葉平聽到陳皓這話，心中不由一動。
這些牢獄中關押著的，大多都是修煉者囚犯，這些人身上，都藏著秘密，如果能幫他們治療的話，不僅能夠弄清楚這些家夥身上的隱秘，而且有很大概率得到好東西。
“陳大哥，不知道詔獄中可有醫者為受傷的囚犯治療？”
葉平念及此處，向陳皓詢問道。
“都是些囚犯而已，治療他們作甚，死便死了，一了百了。”
陳皓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道。
“這樣，似乎有些不妥，你剛剛也說了，這些人有的身上背負著的，是懸而未解的疑案，若是死了，案件也就成了無頭案，不能將他們正法的話，便無法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若是有人是冤枉的，豈不是也被冤枉死在這裏麵了。”
葉平搖了搖頭，道。
“這倒是有些道理，我找個機會跟上峰說一說，看能否找個醫者來此。”
陳皓聽著葉平的話，微微頷首，道。
葉平笑著點頭，但沒有主動請纓，畢竟如果他現在就點明自己想來的話，怕是會讓人心中生疑。
片刻後，四人便來到了三十五號牢。
目光所及，葉平立刻看到，曹鐵山此刻正披頭散發，身著囚衣，全身上下密布著猙獰血痕，坐在地上，雙手癱在膝蓋上，怔怔的看著身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就仿佛是精氣神已經被人悉數掏空了一樣。
“曹大哥，你看誰來看你了……”
陳皓拍了拍玄鐵柵欄，向曹鐵山沉聲道。
“聶總旗，燕雲，葉兄弟！”
曹鐵山聽到陳皓的話，這才如夢初醒，仰起頭，當看到聶武、燕雲和葉平後，先是欣喜一聲，旋即抬起帶著鐐銬的雙手，捂著臉，失聲嗚嗚的痛哭起來。
“陳大哥，我們能進去嗎？”
葉平見狀，向陳皓問道。
“可以，不過不能太久，問完了問題，盡快出來，我幫你們去四下看著。”
陳皓點了點頭，打開牢獄房門，將葉平他們放進去後，轉身去了一旁，為葉平等人放哨。
哪怕聶武等人也是值夜者，可私放他們進入囚牢，依舊是大罪。
“怎麽就用刑了……”
聶武看著曹鐵山那渾身上下如從血裏撈出來般的模樣，以及諸多條深可見骨的血痕，皺眉道。
“我做下了天大的錯事，用刑也算不得什麽……”
曹鐵山雙眼血紅，痛苦道。
顯然，此刻他心中正受著良心的譴責。
“愚蠢，什麽叫你犯下了天大的錯事，你是被人算計了！”聶武瞪了曹鐵山一眼，怒喝一句後，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說清楚！”
“昨夜我從南華藥鋪離開後，就去了家酒館喝悶酒，喝了沒幾杯，就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躺在那個姑娘的身邊，然後值夜者兄弟們就到了，說我是酒後亂性，玷汙民女。”
曹鐵山喃喃道出了原委。
聶武皺眉，曹鐵山昏昏沉沉，這正是他最擔心的情況，這樣的話，很難查到有用的情況。
“曹大哥，我先幫你治療傷勢……”
葉平見狀，取出藥膏，幫著曹鐵山塗抹。
【體內殘留沉木香毒，皮肉骨骼為鈍器捶打傷……】
旋即，青囊寶典中，曹鐵山的那一頁輕輕翻動，浮現曹鐵山的情況，而且等葉平治療後，沒有再給獎勵，而是補充了記憶。
記憶中，葉平從曹鐵山的視角，看到在他醉眼惺忪時，旁桌有兩個人麵帶獰笑，走了過來，然後便將已經宛若是灘爛泥般的曹鐵山架起，旋即，記憶便到了曹鐵山醒轉時的那一刻，以及再之後被捉拿和拷打的部分。
“曹大哥的體內，有沉木香毒殘留的跡象！”
看完這一步，葉平緩緩道出了他從曹鐵山身上發現的端倪。
“沉木香，可以令人暈眩，並且亂人心魄意識，誣陷，這是不折不扣的誣陷！”
燕雲聽到這一句，臉上立刻一喜，道。
“就算查到了毒源，可是找不到下毒的人，也沒有任何用！”
聶武也先是一喜，但旋即便恢複平靜，搖了搖頭，歎息道。
“你昨夜的酒館，我好像回去的路上經過……”而就在這時，葉平佯做有些不確定的樣子一句後，接著道：“我在那裏，見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形有些矮胖，下巴上有一顆黑色的大痦子，那人當時鬼鬼祟祟，很是奇怪。曹大哥，你可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