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笑長虹首次帶娃
手中鑰匙一旋，房門輕響，笑長虹輕輕一推便將其推了開來。
隻見入眼便是一扇小窗，從小窗內往外看，便是蔚藍的天空，而從窗外還傳來河水輕流的細聲。
乍一見此景，聽此聲，便覺一陣心曠神怡和難以言語的安寧。
笑長虹收起鑰匙，抱著女孩走入房中，用腳帶上房門，便向著那正中的小桌走去。
而走至小桌旁時，其動作又止了下來。隨後笑長虹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腦海中想了想，便抱著女孩轉身往床榻方向行去。
接下來......可別想歪了。
笑長虹考慮到女孩身上有不少傷勢，若是放在又冷又硬的凳子上，難免會不舒服。所以他隻考慮了一下，便抱著女孩走至柔軟的床榻。
隨後將其輕手輕腳地放在軟**，如同在放一尊極為珍貴的易碎品般小心翼翼。
女孩從那溫暖又帶著一絲熟悉的懷抱中脫離，落在軟**，其黑色頭罩下的小臉微微抬起，悄悄看了眼笑長虹後又急忙低下頭去，繼續蜷縮著。
隻是這次蜷縮在軟**的感覺，真真實實地讓女孩感覺到，永遠不會是那冰冷的牆角，或是某處堅硬的地麵可比的。
笑長虹放下女孩後，直起身來，想了想，柔聲問道“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笑長虹隻見那女孩蜷縮的身子顫了顫，沒有作答。
隨後他便從寒玉戒裏取出自己的白色長袍來，先掛在床邊的支架上。同時不斷取出一些藥酒、藥膏、藥棉以及紗布來，放在床邊。
笑長虹放好東西，看了看那髒兮兮的女孩。
對了，得先給她洗一下身子。
笑長虹轉身望了眼那遠處的浴房，又回頭瞧了眼差不多十歲的丫頭，就是體型小了點，也不知是餓成這樣的還是其本來就體型嬌小。
隨後笑長虹邁步向房外走去。
隨著一聲關門聲響起，那蜷在黑袍裏的女孩又悄悄從袍子裏鑽出頭來，看了看已無人影的房間，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然後其目光四處搜索間，看到了左側那大開的窗戶，於是其便哆嗦著從**輕輕爬了下來，站在地上，往那窗邊走去。
......
樓下。
笑長虹又走到了那老婆婆身前，向其簡要說了下女孩的遭遇，又提出了讓其給女孩沐浴一番的請求。
老婆婆從中更是認定了笑長虹是個好人的事實，當然是欣然應下。
而就在那老婆婆從銀櫃走了出來，準備隨笑長虹上樓給那女孩洗個熱水浴時，一聲物體墜落在地的聲響便從隔壁房外傳來。
笑長虹聽出應該是個活物落在地上，隨後又想起了隔壁不正是那條小河嗎？於是其猛地想到一個可能，便撒身從小店門口衝了出去。
剛衝出門口，拐過一角，就看到房邊河前，一個小小的黑袍身影正踉踉蹌蹌地從地上費力爬起，似乎摔得不輕。
“靠！”
笑長虹心裏低聲暗罵一句，不過罵的是他自己，而不是那女孩。
他覺得那女孩很可憐，心中隻會覺得憐惜，又怎麽會生出責怪她的意思......
笑長虹奮力邁開步伐，向那從二樓摔下來的女孩跑去，接著便在其略微掙紮的動作中，將其輕柔抱起，完全不在意她手腳上的胡亂掙紮。
同時極其耐心地溫聲說道“別怕，我不是壞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女孩掙紮了會，又感到身上無處不在隱隱作痛，可她早已習慣了......便又像之前那般，放棄了掙紮，安安靜靜地靠在笑長虹懷裏，隻是其嬌小的身形還在微微顫抖。
笑長虹以一個盡量不會讓她感到疼痛的姿勢，其實就是公主抱，隻是托著其嬌小後背的手微微舉高了點，將她輕輕抱著。
其心裏卻是微微苦歎。
“這女孩......到底經曆了什麽......”
隨後笑長虹便抱著她又回到了旅店，在經過那老婆婆身前，笑長虹想了想，又對其說道。
“還是算了，就不麻煩婆婆了。這丫頭很怕生，而且容貌有點嚇人，我來就好。”
便也不顧老婆婆的反應，徑自抱著那女孩又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笑長虹從**拿過自個的白色長袍，便帶著女孩進了浴房，開始了他此生第一次給娃兒洗澡的體驗......
笑長虹在浴房的木桶裏放著溫度剛好的熱水，水的深度恰好貼心地放到適合女孩身高的程度。
隨後他便將女孩放了下來，念叨到“她還小......她還小.....”，便伸手去解其身上髒兮兮的袍子。
女孩略微顫動了幾下，卻沒有反抗，隻是已不再遮住麵容的臉上，一對如墨般幽深的星眸，一直盯著笑長虹。
一陣動作間，笑長虹便將其剝了個幹幹淨淨，而那黑色破爛的袍子則被其隨手扔在一邊。
而讓笑長虹揪心的是，隨著黑袍的遮掩被其拿去，隻見那女孩手中還緊緊攥著一個被人吃剩下的，髒兮兮的饅頭。
或許是因為有他在身旁，女孩才沒敢把其吃下去，而是偷偷藏在手裏......
笑長虹忍住鼻尖的酸意，一眼打量過去，隻見其一頭髒亂粘著雜物的黑色頭發四處飛著，枯瘦的身體上下髒兮兮的同時，到處都布滿了那紅色的血塊，乍一看去很是滲人。
不過笑長虹自從在青玉城見到這女孩的第一眼起，就沒覺得過有什麽不適的感覺，反而覺得好奇和疑惑，這是一種什麽病？為何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雨娘也沒給他講過......
細思無果，他見那女孩像是不害怕了般，直直打量著他。隻是其嬌小的身軀不知是因身上各處淤傷發疼而微微顫抖著，還是覺得光著身子冷得發抖。
笑長虹見此，先是伸手將其手中的饅頭奪了下來。為什麽說奪呢？因為女孩攥得很緊，畢竟這是她好不容易撿到的食物，還沒來得及吃下呢......
“乖，等會哥哥給你買好吃的，比這個饅頭還要好吃的！”
笑長虹說著說著，感覺自個話語中都帶上了顫音，鼻子又莫名酸了起來，眼中便要有水霧形成。
笑長虹自身的經曆和為人，讓他不知為何總感覺和這女孩很有緣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自己心底便已感到莫名的心疼和憐惜。
笑長虹眨了眨眼，收起了自個有所波動的情緒。
忙又伸手抱起女孩，將其輕柔地放進浴桶裏。
隻是方才笑長虹眨眼時，沒有看到那女孩眼中同樣冒出一股水氣。而此時隨著她被笑長虹放進浴桶裏，那冒起的熱氣便也將其眼中的水氣給掩蓋了去。
笑長虹從一旁取過浴巾，便開始了首次幫女娃兒洗浴，也算是為未來給女兒洗浴所做的提前體驗了。
笑長虹一番輕柔動作間，幾乎撫遍了女孩的全身。尤其在觸及傷口時，會變得異常小心和溫柔。
笑長虹替其一陣洗浴間，心裏也不間生出些許感歎。
兒時都是雨娘這樣替他洗浴，直到他稍微長大了些，才自己要求不再由其替自己洗浴的。而雨娘替自己洗浴時，也是極盡溫柔，現在他的手法和輕柔的動作，八成都是跟雨娘學來的。
而他洗著洗著，也發現了些許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不同。
嗯，想來應該是還沒長開的原因，或許將來會有更多不一樣的地方。
笑長虹心裏如是想著，確確實實是把其當成一個小女孩了。
更何況在先前自己為其感到如此揪心的情況之下，根本生不起一點不正常的，邪惡的想法。
差不多半柱香後，女孩已經全身上下包括頭發都被洗得幹幹淨淨。隻是其身上的一些淤痕和傷疤，以及那仿佛天生具有，深藏在其體內的血塊，隻得後麵再想辦法。
笑長虹又打量了一眼，隻見那原先蹲在浴桶裏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小丫頭，已經舒服得閉上了眼睛，像隻小懶貓般，想必是從來沒有洗過類似的熱水浴吧。
笑長虹為其心疼的同時又不禁略微帶點喜意，好歹這女孩遇上他了......如若這世道如此，對女孩不公，那自己便替這世道，給她溫暖吧......
隨即笑長虹又想起了什麽，溫聲再次問道。
“丫頭，你叫什麽呀？”
笑長虹此時正在為其擦著小手，而問出這句話後，能從其手上感覺到原本平靜下來的身子又抖了下，不過隨即又是平靜了下來。
笑長虹許久聽不到其答話，便覺得自己又白問了......說不定這女孩在說話上也有點問題呢......隻能慢慢來了......
隨後笑長虹便低著頭繼續為其擦拭小手的上臂，而這時一陣細微中略帶著許久不曾說話的沙啞聲斷斷續續，卻又清清楚楚地落入笑長虹耳中。
“......不......不知......”
笑長虹驚喜地抬頭望著那已是睜開眼睛看著他的女孩，其眼見笑長虹看來，還是帶著些許懼意。
笑長虹見此，對其微微一笑，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和善一些。
隨後笑長虹又閉眼想了想，這女孩多半是被父母遺棄了吧......若是這全身血塊是出生便帶有的，那的確是有可能被其父母遺棄......不過還真是狠心呢......
隨後笑長虹睜眼看著那坐在浴桶中同樣盯著他的小小身影，隻見其星眸如墨，臉上雖是布滿血塊，露出部分卻異常白皙。
且其五官精致，小嘴如櫻桃般，卻因營養不良此時顯得異常慘白。
如若氣色恢複過來，那麽她笑起來一定很好看，似乎現在就仿佛能看見其笑起來那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笑長虹知道，她該叫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