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看這多簡單？
時間一晃，轉眼就已入夜。
笑長虹和雨清秋自上午一路從軍營回了那城南酒家，期間用過一頓飯，便再未出去過。
二人都在房裏閉目調息，養好狀態，以備今晚注定不會輕鬆的一場大戰。
雨清秋本想留笑長虹在此，畢竟其實力目前算不得太高，若是出了事她未必能將其護下。可笑長虹怎會同意？他隻說了句。
“姐姐你別小看我，給我一點時間，今晚大戰之時，我一定不輸那九階刀士的徐有才。”
雨清秋本就不指望著他真能聽自己的話乖乖待著，又聞此言，頓時更迷糊了。見笑長虹也不解釋，徑自閉目修煉，她便也在一旁入定了。
是夜，外麵響起暮鼓之聲時，雨清秋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其隨後轉頭看向一旁還在修煉的笑長虹。恰巧此時，其身旁的天地玄氣忽然全都匯聚而來。
那原本散於空中的玄氣盡都暴動起來，猶如沸騰般向著笑長虹周邊湧來。隨後化為玄氣河流緩緩盤旋在其周身，不斷有著玄氣湧入其體內。
而其丹田中的玄氣則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攏在一起，壓縮出一個旋渦來。
他竟是在強行吸收天地玄氣，主動凝聚玄核來突破四階？！
這並非是不可能。
一般玄修突破都和笑長虹前三次一樣，積累玄氣，直至玄氣滿溢自行凝聚為旋渦，出現進階征兆時，方才主動凝聚玄核突破。
像笑長虹這般，並未出現征兆便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強行突破也行。就是難度很大，一朝不成，原先所積攢的玄氣就會潰散，還得重新吸收積累。
笑長虹半月多來，初開可能是前麵十多年積累導致的兩日連續突破，就隻在幾日前又突破了一次。說起來，這已經是非常恐怖的修煉速度了......
而才剛突破完不久，現在又想要再次強行突破四階劍士，成不成另說，不得不承認此舉的確有其魄力。如若突破成功，這半月連破四階的速度，已是冠絕大陸。
雨清秋一番打量，終於看出笑長虹想幹嘛，以及想通了先前他所說的話。
一到九階雖然再無細分，可在強度上還是有所落差的。
三階和四階，六階和七階間都存在一個玄氣底蘊的較大落差，因其玄核在體內的分布和運行路線不同。
所以一般一階到三階玄士，可稱初級玄士；四階到六階，可稱中級玄士；七階到九階可稱高級玄士。其中分支，劍士同理。
雨清秋一番思索間，眼前的身影忽然又有了動靜。
隻見那原本吸收著玄氣河流中龐大玄氣的人，眉間一皺，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
於是便在雨清秋震驚的目光中，閉目憑感覺伸手從腰間取出赤色葫蘆來，猛灌了一口，又熟練地蓋好放了回去，隨即正坐繼續吸收。
而在其灌下一大口酒後，其麵色不變，周身玄氣河流像是發水難般又暴動了一番，那玄氣更為急促且龐大地湧入其體內，而那丹田旋渦中，第四顆星點玄核正在緩緩成形。
雨清秋頗為哭笑不得，卻也小心翼翼地在其周圍護法。
某一刻，這一小天地間的玄氣似乎都是一凝，隨後猛然向著四周散去。而笑長虹身上原本環繞的玄氣河流也已消失不見。
其體內四顆星核以三點圍繞一點的線路運行著，赫然已是四階劍士！
笑長虹睜開眼來，其內神光一閃後斂於眼底，起身說道：
“走吧。”
隨後二人便又從窗戶飛了出去......
......
在此之前，那暮鼓響起之際，南城軍營中便有著黑壓壓的軍士從軍營入口湧出。其軍容整齊，兵器鋒利，在月色倒映下放著寒光。一行人目標明確，劍指城中。
而與此相對的，北城軍營內。一眼望去盡是灰蒙蒙的一片，頂頂帳篷內不點燈燭，俏然隱於夜色之中，其內早已人去帳空......
城內柳府，府門緊閉。院裏不見一人，而那正堂之內，黑暗中隱約隻能瞧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其瞳內泛著詭異的光，而那地上，到處散落著人的衣物......
而青玉城內最大，最氣派的府宅——城主府。
此時一向燈火通明直到天亮的府內，原先來往的仆人、門客以及府內親眷，都沒了蹤影。
其正府之內，城主問天雷，背對房門，雙手負於身後，正麵向房屋正堂，微仰著頭盯著麵前的牆壁。
黑燈瞎火間，隱約可見牆上掛著什麽東西，卻因光線的緣故而看不出是何物。
這寂靜而又詭異的畫麵維持了一會，便被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所打破。
腳步聲剛響起一陣，那正府房門便被人一把推開，隨後便又沒了動靜。
問天雷聽到房門被打開的“吱呀”聲，仿若未聞。而隨著房門打開，外麵的月光便沿著門開的空檔從外麵灑落進來，還在地上拉出兩道人影來。
問天雷眼見隨著房門打開，那月光鋪在地上，漸漸拉長，緩緩從牆角往上蔓延......直至映照在那牆上掛著的事物上......
隻見那牆上掛的是一副寬大白色宣紙，其上題著濃墨大字：
德以載能。
而那宣紙右下角還有一行黑色落款人名，其字體狂放不羈，彰顯一股霸道之氣。
問軒。
百玄王朝當朝國主——問軒。
這竟是百玄王朝當今聖上禦筆親題的字！
那題字隨著月光清晰地映入問天雷眼中，可未見其有絲毫反應。
一對如古井般的眼眸深邃無比，完全看不出其內想法。
而待到月光已完全掃過那題字，不再有所移動時，隻見問天雷原本微仰著的頭也低了下來，隨後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那門前的一男一女......
來人正是笑長虹和雨清秋。
其二人自城南酒家一路向著城主府疾馳而來，不過幾刻間便到了府門外。卻見城主府大門緊閉，沒有一絲燈火。
二人一瞬猶豫過後，卻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事已至如此，今晚便是解決一切的最好時機。若是此時退去，城主府內也早已知曉消息，那一切皆休。
笑長虹和雨清秋對視一眼，都知道事情已被發覺，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麵前就是龍潭虎穴，二人都隻閃過一瞬的猶豫，便雙雙越過牆往府內行去。
明知這是險地，卻還是毅然闖入。
一人是藝高人膽大，而另一人純粹是生來天不怕地不怕，如此二人便相伴闖入這此時如同鬼門關的黑暗府中。
今夜這城主府，注定平靜不了......
笑長虹和雨清秋一路毫無阻礙地行至正府門前。
兩人站定後，雨清秋伸手往前一推，那門便緩緩向兩側打開。而二人眼中便緩緩現出一體格較為壯碩的中年男子的背影來，其正負手背對著二人。
二人一時未有其他動作，就那麽在門外盯著那堂前正微仰著頭的背影。
隨後其慢慢轉了過來，露出中年略帶滄桑的麵容，正是城主問天雷。
三人彼此對視了一會，那問天雷率先出聲發問“不知閣下是櫻花宮的哪位弟子？如此年輕的大劍師，想必就算是在鼎鼎大名的櫻花宮內，也不該籍籍無名才對。”
其聲中氣中又透著陰寒，不帶絲毫感情。
雨清秋聞言出聲答道“小女子自幼於宮內山中苦修，在眾同門內勉強算是中遊。近日才得以出宮曆練，算不得有名。”
其聲清冷悅耳，聽在問天雷的耳中卻引得他放聲大笑了幾聲。
“哈！哈！哈......”
笑長虹皺眉盯著這長得還算和善的中年大叔，實在想不到他竟會是那邪玄修的幕後黑手，況且......這是在笑啥呢？我姐姐本來就不善說瞎話，你以為都跟我一樣？不對......這說法好像也不太對勁......
在笑長虹細想間，那問天雷的聲音便又接著傳來。
“如果連櫻花宮下任宮主繼承人，在其宮內都算不得有名的話，那櫻花宮怕是也隻有宮主一人才稱得上聲名顯赫了。”
雨清秋在其大笑和說話間，平靜如水的目光中都並未有所動搖。隻是在其指出自己的身份後，眼角餘光下意識地瞟了眼笑長虹。
見其麵色不變，雨清秋方才放下心來，又轉回目光看著麵前盯著自己的問天雷。
“閑話不必多聊，我二人此行有一事相問。這青玉城內邪玄修一案，與城主可有牽連？”
雨清秋不願再多廢話，其聲清冷，單刀直入地發問道。
而那問天雷，聞言則是一臉疑惑的表情，隨後回道“這案子，本城主也頗為費解。調查了近兩月，依舊一無所獲，說來慚愧啊。”
雨清秋聽其打起了馬虎眼，一時便要思索起接下來該如何逼其現出原形。
而在問天雷話音剛落，雨清秋還未開始思索時，一旁的笑長虹就已從背後憑空抽出朝露，然後向著那城主疾速擲出，其身影也跟著衝了出去。
一記玉生煙，從府門到堂中不過十來步的距離，眨眼便至。
雨清秋隻感覺身旁有人影飛出，便看到笑長虹已是抵至問天雷身前。其手已經握住朝露，便要往那問天雷身上劈去。
那問天雷自說話起，其身形便無動於衷。
隻見笑長虹一劍劈出，卻隻斬在了一層血紅玄氣光罩上。光罩上似有血氣翻湧，被劍斬在其上，卻紋絲不動。
劍斬在光罩上，像是卡住了一般停頓了幾秒，隨後便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震飛了回來。
雨清秋見狀，往前接住震飛回來的笑長虹，雙手攬住其腰間，玄氣運轉間替其卸掉其上殘存的力道。
笑長虹靠入姐姐懷中，止住身形。隻覺手上虎口一陣發麻，真不愧是大劍師圓滿，光玄氣底蘊和姐姐相比都已相差無幾，這一仗怕是難打了......
其內心雖是如此想法，麵上卻還是含笑開口。
“你看這多簡單？和他扯什麽虎皮，一劍不就全露出來了。”
而雨清秋接住笑長虹後，其美眸便猛地盯著問天雷，眼中一片寒意。
方才問天雷出手間，一切事情都已經暴露，一切遮掩都已不攻自破。
其玄氣動用間，那仿佛撲麵而來的濃重血氣，說明了死在其手下的人怕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那問天雷，依舊保持著背負雙手，漠然看著二人的作態，到是穩如老狗。
不過下一刻，那毫無感情中帶著點點無奈地聲音又再次傳來。
“......你們非要如此......那便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