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宮，我又回來了
“大公子其實很想娶妲己姑娘，可我家老爺測過天數，天數說不可為。”
封神世界，天數是最高的存在，凡是解釋不清的，直接推給天數好了，趙墨深諳此道。
況且西伯侯姬昌精通卜算，這個眾人皆知，很有說服力。
“天數？為何我與他結親事不可為？哪什麽又是可為的？”
“我家老爺說，妲己姑娘入宮乃天數所定，可為。”
“真有此事？”
“回侯爺，千真萬確。”
趙墨在心裏補充一句：曆史的車輪沒法阻擋啊……
蘇護陷入了絕望，虎目無神，整個人像是垮了。
姬昌名聲極好，四海稱頌，是他的偶像，姬昌的大兒子伯邑考名聲也是極好的，他也很喜歡。
他精心養育妲己，就是為了嫁給姬昌的兒子，可沒想到，現在紂王橫刀奪愛，一切成了泡影，怎不讓他難過？
趙墨順勢而上，繼續道：
“我家老爺還說，侯爺獻女有三大利處，妲己姑娘受宮幃之寵，侯爺享椒房之貴，官居國戚，無論冀州還是侯爺的府邸，都安然無驚，翼州的百姓也無塗炭之苦，三軍無殺戮之傷。
倘若侯爺執意不肯遵從聖意，會有三大弊處。
以天子的兵勢之強，冀州必定失守，蘇氏宗廟將無存，侯爺不僅有滅族之禍，翼州軍民也會連帶遭災。
請侯爺三思。”
趙墨說的很流暢，毫無磕絆，因為這些話確實是姬昌說的。
在原著裏，蘇護回到翼州，與崇侯虎的軍隊大戰，姬昌派散宜生帶書信給蘇護，勸他住手，信裏麵就是這些內容。
蘇護聽完趙墨的話，一聲不吭。
良久，他無奈道：“我明白西伯侯的意思了。快，快給趙小哥鬆綁。”
蘇護的心腹趕緊上前，給趙墨解開了繩子。
趙墨活動筋骨。
雖然手臂有點麻，但心情很愉快，畢竟性命保住了。
“趙小哥請回吧，請轉告西伯侯，他的指點我會考慮。前院人多，請從後窗離開，繞開一段，自然無人發覺，我會對外人說你趁我不備，已尋機逃脫。”
趙墨苦笑道：“侯爺，我是乘騾車來的，那駕車老頭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恐怕不肯再給我上車了……”
蘇護醒悟，忙道：“趙小哥為了西伯侯，甘願自毀名聲，實在令人欽佩。我送你一匹馬，你可騎馬回城。”
趙墨大喜，跟蘇護的手下跳出後窗。
“等等！”蘇護突然叫住趙墨：“依照騾車的速度，你應該是今日一早出發的，而天子是在中午才跟我說獻女之事，西伯侯如何知道對你說三利三弊？”
趙墨一怔。
對啊，我早上離開朝歌，姬昌當然不應該向我交待後麵才發生的事。
除非……他先知先覺。
趙墨微笑道：“我家老爺精通推演之術，自然能提前知曉。”
……
片刻後，趙墨騎上了馬。
他依依不舍地往客棧方向眺望一眼，對那個沉甸甸的包袱作了最後緬懷，這才拍馬往朝歌奔去。
此時的兜裏，除了一些銅錢，再無別的財物。
瑪德，這蘇護真貪財，一聽那些金子是姬昌給他的賠禮，就收了，你不會禮節性推辭麽？
況且就算你收下，起碼也要給點回禮吧，你是堂堂翼州侯啊，對我這個經辦人怎如此摳門？
趙墨現在沒錢了，隻能再次返回朝歌。
不過就算有錢，他也不敢再逃亡，出來轉過一圈，他發現民間更危險。
還是先回王宮，再作日後打算。
趙墨無奈歎氣一聲。
……
客棧房間內。
心腹道：“侯爺，這小子會不會是騙我們，他其實根本就不是西伯侯的暗子？”
蘇護皺眉道：“那些金子如何解釋？他給我們這麽多錢，隻為了騙我們開心？”
“那些錢或許根本就不是西伯侯的，而是他自己的，他攜款潛逃，不料被我們在此處撞到，無法走脫，就謊稱是西伯侯給我們的。”
“他不是西伯侯的人，如何知道我跟西伯侯說過結親？”
“或許是猜的，有人以前也說過大商隻有西岐伯邑考才配得上小姐，並不難猜。”
蘇護沉思片刻，道：“可他好好的，為何要逃走呢？”
“這……”
心腹無法回答，這確實是個很大的疑問。
“你看，他在尤渾手下才做了兩年事，就撈到如此巨資，這種差事人人眼紅，求之不得，他反而棄之不要，怎麽可能？”
“莫非他自知作惡太多，想改邪歸正？”
蘇護搖頭道：“良心發現，不會突然發生，必有一段時日的表現，可我與眾人聊及朝中之事，此人與費仲尤渾都一如既往，並無任何改變。”
心腹聽蘇護這樣說，也猶豫了，道：“如此說來，此人真是西伯侯的暗子，表麵上故意作惡，是為了掩護暗中行善？”
“目前來看此種可能性最大，所以我才放了他。就算日後發現有詐，再殺他也不遲。”
“侯爺，小姐的事你打算如何安排？”
蘇護歎氣道：“再看吧，我若送女入宮，日後天子荒**無道，我蘇護要背千古罵名，此事不好辦。”
“西伯侯德高望重，名滿天下，連他都勸侯爺遵旨，侯爺還有何顧慮的？”
“口說無憑啊……”
“那咱們就先拒絕，等西伯侯發信來勸，咱們再改變主意，日後就算天子荒廢朝政，天下人也說不得侯爺。”
“不錯。”
……
一夜奔波不提。
次日早上，疲憊不堪的趙墨回到王宮側院。
關好門，他迫不及待地從床底下拖出箱子，發現上麵的鎖完好無損。
打開箱子，裏麵的錢也絲毫沒少，還是昨日離開時的樣子，趙墨放心了。
看來尤渾對他還是留有餘地的，沒有當做逃犯處理，不然這個箱子已經被砸開了。
“趙墨，你的主子來找過你，說讓你一回來就去見他，有急事。”
隔壁禮部的小吏楊平沒有進屋，隔著門板說了一聲。
“知道了，謝謝。”
趙墨打開屋門，向對方友好微笑。
原主的名聲不是太好，住在這個院子的小吏們都不太願意跟他有深交。
不過趙墨既然決定繼續在王宮奮鬥，他就要設法改善自己的名聲，第一步就是跟左右鄰居處好關係。
楊平大約是習慣了趙墨以前的狀態，對他突然平易近人很不適應，就倉促地點點頭，轉回了自己的屋子。
尤渾的這關很難過啊……趙墨深深吸了口氣，沒有收拾衣衫，連臉都沒洗，直接就離開了住處，向王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