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好死不如賴活
盡管我努力改變事情的軌跡，但事情還是回到了原來的樣子，但我不準備放棄，我還要努力一把，索性跟他攤牌吧。
趙墨走到杜元銑的麵前，拱手道：“在下趙墨見過太師。”
“啥，趙墨？你怎會變成這個模樣？老夫完全沒認出來啊。”
杜元銑裝作十分驚訝。
趙墨懶得跟他虛與委蛇，直接道：“太師看了這牆上的詩，是否準備麵見天子？”
“不錯，這詩中說到王宮有妖氣旋繞，與老夫連日來的發現不謀而合，宮中既然已有不祥，關乎江山安危，老夫豈能坐視不管？”
“你管也沒用！天子與蘇娘娘正是情濃之時，根本不會聽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如果你敢跟天子說蘇娘娘是妖，他一定會殺你，我個人認為這種犧牲是無謂的。”
“膽小鼠輩！天子隻是一時被迷惑，隻要吾等死諫，天子必定醒悟，吾等受先帝重恩，根本不畏斧鉞之誅，爾等貪生怕死之輩豈能明白？”
道骨仙風的杜元銑鄙夷地看了趙墨一眼，負手而立，仰視蒼穹，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氣勢。
臥槽，還跟我顯擺上了？
懶得管你們，你愛送死就去吧，我好心勸你，反被你說成貪生怕死的鼠輩。
“告辭！”
趙墨心裏冒出無名火氣，轉身就走。
……
第二天早上。
趙墨照例到文書房上值，心裏還在琢磨杜元銑的事。
雖然昨晚他離開司天監時很生氣，但回到住處，氣已經消了大半。
這些老臣對大商忠心耿耿，對紂王還抱有幻想，源於他們的信仰和執著，確實不是憑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在原著裏，他們也是親眼見到紂王的各種暴行之後，才逐漸對商朝心灰意冷。
所以我應該耐心一點，惱火歸惱火，人還是要救的。
文書房今天是費仲負責看本，杜元銑如果送奏本來，一定是先到費仲那裏，而在原著裏，杜元銑入宮麵聖那日是商容在看本。
這不奇怪，因為原著裏雲中子在朝歌等了三天，而這次因為有趙墨通風報信，雲中子在朝歌隻逗留兩天就回終南山了。
時間線變了。
事情的發展，會不會因此而變得不同？
這些老臣是否知難而退，而不是一門心思死諫？
抑或紂王的心情因為某種原因特別爽，今日不太想殺人？
趙墨心存僥幸。
但還是不太放心，想過去看看，就去找費仲的小廝蔣常。
“趙墨，咱們一起玩螞蟻吧？”
蔣常蹲在費仲門前的大樹下捅螞蟻窩，見趙墨來，非常高興。
真特麽弱智，你都十七歲了，能不能成熟點？……趙墨微笑答應：“好啊。”
他蹲下來，撿起一根樹枝，也往泥土窟窿裏捅。
“哥，下次如果還有仙人來，你千萬別跟我爭，該輪到我上去跟人家套近乎了，我也想撈點錢啊。”
蔣常轉臉看著趙墨，很認真地說道，他對雲中子給趙墨的兩盤金銀至今念念不忘。
“沒問題。”
趙墨爽快答應……蔣常，哥沒告訴你的是，以後來王宮的那些仙人都是土匪，是搶東西的。
兩人玩了一會，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墨轉頭一看，果然是杜元銑來了。
他手捧竹簡，一頭鑽進了費仲的文書房。
“杜太師，你這篇奏章，不太合時宜啊，我建議你還是拿回去吧。”
費仲看完杜元銑的奏章，麵露苦笑，搖了搖頭。
“天子國政不修，朝歡暮樂，關乎宗廟社稷，此事非同小可，吾等良臣必須死諫，令天子改正。費仲，你少潑冷水！”
杜老頭的倔脾氣上來了，睥睨著費仲，吹胡子瞪眼……你個奸臣，有何資格教我行事？
“我膽小，不敢替你呈，你找首相吧。”
費仲怕了這老頭要砍人的眼神，幹脆往商容那裏推。
“早知你不會幹正經事，浪費時間，把奏本還我！”
杜元銑從案幾抓起竹簡，氣呼呼地去找商容了。
不多時，商容拿著杜元銑的奏本從屋子裏出來，急急忙忙往壽仙宮方向走。
而杜元銑則負手站在商容那邊的屋簷下，抬頭望天，一副社稷將傾，舍我其誰的氣勢。
臥槽，這老頭自我感覺真好，死到臨頭了都不知道……趙墨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準備去搬救兵。
劇情還是沒脫離原來的軌道啊，看來我必須要出手了。
“怎麽不玩了？”蔣常抬頭問他。
“突然想起有件急事，下次再陪你玩。”
趙墨拔腿往外走。
“趙墨，站住！”
杜元銑遠遠叫道。
趙墨隻好站住，轉身望向老頭。
杜元銑負手走到趙墨麵前，捋捋花白飄逸的胡須，傲然道：“小子，老夫贈你一句話，君子坦****，小人常戚戚。”
他對兩人昨晚的爭論依舊不滿，感覺趙墨在藐視自己的英雄氣概。
“杜太師，在下回贈你一句，好死不如賴活。”
趙墨嬉皮笑臉說道。
“你……”
道骨仙風的杜元銑被這種粗鄙的回答嗆得胡須亂顫，幾乎要吐出老血。
趙墨的人，已經飛快地跑到十步之外。
……
趙墨出了王宮，向空中吹了幾下口哨。
天空沒有聲音，但雪鴞已經飛來，在他頭頂上方盤旋。
趙墨走進馬棚，駕起尤渾的馬車，火速趕往武成王府。
此時的朝歌城內，如果商容都無能為力，那就隻能請黃飛虎出麵了。
文有聞太師，武有黃飛虎，這不是民間隨便說的。
黃飛虎手握兵權，影響力僅次於聞太師，紂王自然也要給他幾分麵子。
不過，僅靠黃飛虎出麵或許仍然不夠，還需要別的操作來作配合，才有可能唬住紂王和狐狸精妲己。
換句話說，這將是一個係統工程。
就不知到時是否能達到預期效果了……趙墨抬頭看看飛在空中的雪鴞，心裏有點大戰前夕的緊張。
不多時，馬車到了武成王府，門口站著幾個守衛。
趙墨下車，快速跑上台階，對守衛自報家門。
府邸內，身為大商元帥武的黃飛虎正在案台上批閱軍中文書。
雖然年已四十，但他的臉依舊英氣十足，尤其是那五綹長須，比年輕時光潔的皮膚更有韻味。
他聽到手下通報說趙墨突然造訪，而且事關商容和杜元銑的安危，不由地一詫……這小子不是一心隻想貪財的麽，何時竟然關心起大臣安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