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隻是練功
打開房門，丫鬟捂著嘴，驚訝道：“大少爺，您的眼睛？”
薑靖扯了扯臉上的黑布條，一本正經道：“大驚小怪，隻是在練功而已。”
為了不讓丫鬟起疑，也為了證明黑布條並不影響他的視線，他邁過門檻，搶在丫鬟前麵，大步往前走去，就好像他的眼前沒有黑布條遮擋一樣。
這一天薑廣濤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工坊辦公，而是留在府裏，大概薑靖就要回江城了，他想要陪自己的侄兒吃最後一頓早飯。
丫鬟慢慢跟在身後，薑靖也就放慢了腳步，走到正廳，剛出現在門口，廳內的主仆們皆露出驚訝之色。
“靖兒，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地蒙著眼睛幹什麽。”
陳麗上前就要替他摘下黑布條，薑靖趕緊後退了兩步，“嬸嬸，我這是在練功呢！”
“練功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來，先摘下來，吃完早飯再說。”
薑靖躲閃到一旁，“不了，嬸嬸，大師說了，不能摘，要戴夠七七四十九天呢！”
看到薑靖護著額頭，薑廣濤也不想為這些小事耽誤時間，於是勸解道：“靖兒要練功，你就隨他吧。”
“謝謝三叔。”薑靖回禮一聲，很快坐到了薑正旁邊。
薑正看著他奇怪的模樣，小聲問道：“蒙著眼睛，真的可以提高修為嘛！”
“那當然。”薑靖側著臉，傲嬌說道：“哥什麽時候騙過你，蒙著眼可以鍛煉聽覺，還能讓眼睛適應黑夜，在黑暗中看的更清楚。”
薑靖胡編亂造起來，也是臉不紅氣不喘。
不過他的這這番話根本忽悠不了薑正，因為薑正原本就對實戰技巧不太重視，他隻認定一點，就是境界越高，自然越厲害。
趁著薑靖分神的功夫，他忽然抓向薑靖的後腦勺，一把扯下了黑布條，“不就是塊破布嗎，說的這麽神奇。”
遮眼布被扯下，薑靖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的少女一樣，驚慌中閉著眼睛低下頭，同時睜開了那隻正常的右眼，“你還我。”
“唉，不給，不給。”薑正搶到這條黑布，就像兒時搶到了糖果一樣興奮。
兩人圍著大大的餐桌轉了大半圈，薑靖感覺有失體統，懶得繼續追，便直接坐回了原位，為了保持形象自然，他特意用左手撐著左眼角，順帶用手掌擋住了左眼。
“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薑廣濤咳嗽了兩聲，“還不回到位置上坐好。”
沒有人追趕，薑正也覺得無趣，於是撇了撇嘴，這才把黑布放到薑靖的跟前，坐回了原位。
見沒人製止，薑靖趕緊低下頭重新把黑布條係在了頭上。
今日的早餐尤為豐盛，除了薑靖愛吃的陽春麵，還準備了肉包、各類麵點、葷素搭配的小菜，以及幾盤水果。
眾人開動，薑廣濤一邊小口吃著，一邊語重心長道：“靖兒，該說的話，三叔昨天都已經說了，你這次回去，以後再來的機會可能就沒這麽多了，要是想念你三叔和嬸嬸了，就差人給我們兩個老家夥寄封信吧。”
薑靖停止了夾麵的動作，好端端的一個早飯，怎麽搞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薑靖抬起頭，“看著”三叔，“叔，江城是我的家，這裏也是我的家，我隻是回另一個家而已。”
薑廣濤抬抬手，“吃吧，吃吧，車隊那邊，三叔已經安排好了，等吃完了就出發吧！”
薑廣濤說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隨即走出了大廳。
陳麗似乎看出了薑廣濤的一些心思，“你們慢慢吃，不著急。”說完，也是跟著走了出去。
飯桌上薑靖和薑正兩人四目相對，“三叔今天怎麽了？”
“不知道，也許是舍不得你走吧！”
薑靖微微皺著眉頭，沒有再說什麽，他不知道三叔為什麽會有很重的心事一樣。
兄弟二人吃完後，在廳外等候多時的下人要領著薑靖走到大門口，薑靖則返回房間取出了他唯一的一件行李——那柄古樸的長劍。
大門口筆直的排列著六輛馬車，薑靖站在大門口看著三叔跟一名中年男子在交談些什麽，等到他們說完，這才走過去，畢恭畢敬說了句，“三叔，我準備好了。”
薑廣濤點點頭道，“準備好了就出發吧，三叔要是有機會，也會去江城看你的。”隨即轉過身對著中年男子道：“黃隊長，我這侄兒就拜托你了。”
“薑老爺放心。”中年男子抱完拳，“薑少爺，請上車吧。”
一名夥計撩開車簾，薑靖跟著他鑽進了第二輛馬車。
中年男子揮了揮手，正要給眾人一個出發的信號。
街道另一邊，兩輛馬車匆匆駛來，在兩輛馬車後麵還跟著第三輛馬車，看樣子車廂比較重，所以行駛起來才會與前麵兩輛馬車脫節。
第一輛馬車的男子探出頭喊了一聲，“且慢！”，來人正是趙府家主趙亮。
在下人的攙扶下，趙亮匆匆下了馬車，徑直走到薑廣濤跟前抱拳道：“薑兄，令公子要回府，怎麽這麽大的事，也不知會小弟一聲，莫不是還把小弟當外人了？”
“趙老弟，孩子回家，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薑某不願驚動任何人，這才沒有通知老弟。”
薑廣濤嗬嗬一笑，為了防止一些有求於他的人趁機巴結，也為了防止場麵太過熱鬧影響薑靖出行，他早就責令下人不許透露薑靖離府的日子，卻不知趙亮從哪兒獲取來這個消息。
哥長弟短的，薑靖不知道他離去的日子發生了些什麽，兩人的關係怎麽就如此親密了，掰著手指數了一下，他離開捉妖不過才過了五六天而已。
“薑兄嚴重了，不是我要來看令公子，而是小女聽說了令公子要走，非得趕出來送令公子一程。”
趙亮說完，這才注意到薑靖臉上的黑布條，“薑公子這是？”
薑靖拱手行了一禮道：“見過趙老爺，隻是練功而已。”
“果然是年少英雄輩啊。”趙亮感慨道，“平日就如此刻苦，將來必有大成。”
也不知趙亮是因為薑靖救了他的女兒真心讚揚薑靖的行為，還是隻是借機溜須拍馬。
這番話在薑靖聽來，就十分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