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獨眼龍
薑靖搖搖頭,“沒有呀。”
陳麗摸著薑靖的額頭,對比了一下自己的溫度,“這體溫正常啊。”
薑靖回複道:“嬸,我沒事,就是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陳麗盛了一碗湯放到薑廣濤跟前,“老爺,你不是有話要跟靖兒說的嗎?”
薑廣濤慢慢咀嚼著飯菜,等到飯菜完全咽下這才開口道:“靖兒,擊殺的妖魔強弱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安全,你這次出去曆練沒受到任何傷害,三叔心裏很踏實,這樣也好跟大哥有個交代。”
薑靖坐直了身子看著三叔,就像在學堂接受教書先生的諄諄教導一般,看來自己在外麵獵殺貓妖的消息三叔通過獵魔司的渠道已經知道了。
薑廣濤端起湯,道:“大哥又來信了,讓你明天就會江城。”
“明天?”薑靖皺著眉頭,“怎麽會這麽快?”
“這個大哥沒說,隻是催促你趕緊回去,他在信中還把我批了一頓,說我不該違背他的意思多留你。”
對於老爹批評三叔這件事,薑靖不敢質疑,因為他太了解老爹的性子了,“那我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去。
“你這孩子,急什麽!”薑廣濤叫住了他,“三叔的話還沒說完呢。”
薑靖怎麽能不急,他小臉微紅、滿頭大汗,再待下去,搞不好會因為缺氧而昏厥,反正遲早要回江城,不如趁這個機會趕緊溜回房間。
薑靖被叫了回來,如坐針氈,他顫抖著左手,勉強回了一句,“嘿......嘿,三叔您說。”
“唉,你這一走,再來三叔這兒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薑靖沒有搭話安慰,他現在的精力全都放在壓製妖氣上麵。
“雖說三叔是看著你長大的,但是眼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成親了,以後來的機會可能就更少了。”
薑廣濤說完,放下湯碗,歎了一口氣。
“啊,成親?老爹催我這麽急難道是要我回去成親?”薑靖咬著嘴唇道,不可置信。
“這個大哥在信中沒說,你都這個年紀了,我猜這次催促你回去極有可能是為你的婚事操心。”
陳麗聽到薑廣濤的話,也是轉頭瞅了一眼薑正,搞的他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若無其事。
這個年紀,這個年紀怎麽了?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我還不想把剩餘的生命浪費在這些兒女情長上麵呢!
“成親了一樣可以再來看三叔和嬸嬸。”薑靖強迫自己微笑著,現在焦急的心情隻有他自己明白。
薑廣濤搖搖頭,“成親之後可就不一樣了,雖然你成為了獵魔師三叔很高興,但是薑家家大業大,你和正兒遲早都要從我們這些老家夥手裏接過擔子的。”
“是,三叔的話,靖兒時刻銘記於心。”薑靖隻想隨便敷衍幾句,然後快速離開。
“你知道,咱們薑家的產業分布廣泛,隻靠你們幾個小輩很難有這麽多精力打理好,所以必須要有賢良的內助幫忙打理,就像你嬸嬸輔助我一樣。”薑廣濤扭頭看向自己的兒子,“正兒,好了,別吃了,我跟你大哥說的話,同樣也是跟你說的。”
就這樣,薑廣濤從薑家的產業,很自然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婚姻大事上,然後借著薑靖第一天帶著葉靈兒來的事,又將談話對象轉移到了薑正。
雖然隻說了十幾句話,但是對於薑靖來說,他無時無刻不在估摸著時間以及三叔剩餘的話。經曆的這兩三分鍾,就像長達兩三個小時一樣難熬。
也許是上了年紀,往往容易突發感慨。也許是薑靖明天就要離開了,薑廣濤心裏難舍,他的話越說越多。
雖然在提升修為上有一定私心,但是作為叔父,他還是飽含了對薑靖的很多父愛的。
聊及薑靖小時候多麽調皮,眼看現在又要成家了,眼眶不經濕潤起來,陳麗見狀也是拿起手巾替薑廣濤擦了上去。
眼看三叔說話沒完沒了,薑靖則再也堅持不住了,“我會時常回來看叔叔和嬸嬸的。”
扔下這麽一句話,好像受了委屈一般,遮住眼眶就往外麵跑出,留下三人麵麵相覷。
薑廣濤呆呆地望著大門口,“靖兒這是怎麽了?”
“靖哥說他會常常回來看你們的。”
“我耳朵不背,我聽到了,我是問他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薑正聳聳肩,也是沒弄明白。
“這孩子,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也罷,估計是他不舍得離開吧。”薑廣濤擺擺手,深情望了一眼外麵,也離開了餐桌。
長廊裏,薑靖靠在護欄的柱子上,粗暴地吮吸著空氣,喘了兩分鍾,這才讓他緩過一口氣。
為了怕下人看到自己怪異的眼睛,他又用極快的速度跑回房間,一頭倒在了**。
剛才吃飯,讓他知道了不少信息,原本他還想把自己關在房間四五天,等完全適應了吸收的貓妖的妖丹後再出門,可現在的事實是,他已經沒有這麽多時間了,最多也就隻有這一晚上了。
一晚上的時間肯定來不及融會貫通妖丹,難道自己要死皮賴臉再留幾天,又或者出門時都要戴一個鬥笠擋住眼睛,還是直接用手擋住眼睛?
來不及多想,時間緊迫,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他也要試一試,閉上雙眼很快便進入了精神世界中修行起來。
薑靖昨晚不知什麽時候睡去,第二天清晨,陽光已經把窗紙照的透亮的時候,他還在享受著被窩的溫暖。
“少爺,起來吃早飯了。”這次敲門的人換了一個聲音十分溫柔的丫鬟。
“哦,來了。”
有了昨天的經曆,薑靖沒有直接懟回去,先是回應了一聲,然後站在鏡子前,用最放鬆的狀態看了一眼“自己”,驚喜地發現有一隻眼睛竟然回複了原貌。
可這左右不協調的眼睛,依舊讓他有些尷尬,他現在成了“獨眼龍”,就這麽走出去肯定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他決定找一根細長的黑絲帶擋在眼睛前,如果有人問起,他也能以練功為由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