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認個大儒當爺爺

“飛入梅花都不見?”

上官宗元喃喃自語。

他隨後將整首詩連起來吟誦了一遍。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飛入梅花都不見……”

他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接連讚歎:“好詩,好詩啊!”

“爺爺,隻是最後一句聽起來不錯,能算是好詩嗎?”上官小小疑惑道。

她雖也覺得楚河最後一句精妙無比,但前三句隻是那種程度,最後一句好有什麽用。

上官宗元嘴角帶著笑容:“前麵是口水詩固然不假,但你可聽到有一句描寫雪花了?”

上官小小搖了搖頭,確實沒有,隻是小孩子數數,哪有什麽雪花。

“但是最後一句,卻將前三句給盤活了,猶如畫龍點睛,妙極,妙極!”

上官宗元越是琢磨這幾句詩,就越是覺得有味道。

雖算不上什麽千古絕句,但也絕對是少有的佳句了,最重要是趣味性十足,朗朗上口。

人群中,關鳴聽到最後一句,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不由得冷笑道:“楚河,你最後一句寫的是不錯,但前三句,那能算是詩嗎?這局是你輸了,還是乖乖給我跪下磕頭吧!”

周圍的人原本還覺得這首詩不錯,但聽到關鳴的叫囂,也沒人敢說話了,甚至也感覺這首詩有些兒戲。

一聽關鳴逼楚河下跪,王英俊當即就急了眼,就要上前嗬斥,卻被楚河伸手拉住。

“兄弟,他都如此羞辱你,讓你下跪了,兄弟我今天非宰了他不可!”王英俊怒道。

“不用。”楚河擺了擺手,隨後邁步上前,隻是眼中輕蔑愈發濃重。

“我原本還以為你們飽讀詩書,能懂些詩詞佳句,現在看來,你們就是一群廢物,狗屁不懂還整日自稱學子,你們還是回去從啟蒙書開始再學一遍吧。”

他這話一說出口,眾學子頓時就炸了鍋。

“楚河,你怎麽說話的?就你這破詩,連三歲小孩都能作的出來,難道還想濫竽充數。”

“就是,你自己輸了,不願磕頭也就罷了,竟然還汙蔑我等,真是可笑!”

“……”

看到眾人群起而攻,關鳴臉上露出快意之色。

他壓了壓手,道:“大家都別吵了,隻要楚河願意磕三個頭,這事也就算了,畢竟咱們是讀書人,也沒必要和他這種下九流的人計較。”

“優劣不分,還敢妄稱讀書人。”楚河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

關鳴怒道:“楚河,今天就算是大儒來了,你這也隻是一首口水詩,今天這頭你必須要磕!”

“想不到平陽城儒道竟沒落到這等地步,連詩詞優劣都分不出來了,難怪這些年都沒能再出現一尊大儒。”

一道滄桑聲音突然從人群後傳來。

關鳴冷哼一聲,嗬斥道:“什麽人,也敢妄自評論我平陽城儒修!”

“老夫上官宗元!”

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人群,緊接著身著白袍的老者邁步走過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俏麗少女,赫然就是平陽城第一才女上官小小。

上官宗元,初聽這個名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但當看到上官小小時,他們隱約猜到了這老者的身份。

上官家楓葉書院曾走出過兩尊大儒,一尊已經歸於塵土,還有一位,全名上官宗元!

關鳴隻覺得渾身發抖,腦瓜子嗡嗡直響。

更讓他驚恐的是,剛剛他竟然還嗬斥了這尊大儒。

楚河也是心中一震,但隨即又平複了下來,大儒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別嘛,都是兩個胳膊兩條腿。

“老夫剛剛聽你說楚小友剛剛作的算不得詩?”上官宗元神色溫和,看不出喜怒。

關鳴嚇得說不出話,支支吾吾半晌沒憋出一個屁來。

上官宗元將目光轉向楚河,笑道:“小友,可否需要老夫幫你解釋一番?”

被一尊大儒叫做小友,楚河受寵若驚,急忙道:“不勞煩上官老爺子解釋,既然他們聽不懂我這詩,那再作幾首就是了。”

他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有大儒在場,這不是宣揚自己名聲的好機會。

與其去糾結上一首詩,不如再多作幾首詩,若有大儒吟誦,文氣加持會更多。

上官宗元聞言眼睛一亮,笑道:“楚小友還有佳句?”

楚河恭敬道:“晚輩還有幾首小詩,請老爺子品鑒。”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

楚河滔滔不絕,一步一詩,哪怕周圍的學子也能聽出其中精妙。

上官宗元眼中震驚之色愈發濃烈,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怪物,衣袖中藏著的雙手都在發抖。

一步一詩,出口成章,大才!絕對是大才!

想不到楚雲傅區區一個五品人師竟然生出一個如此妖孽的兒子。

楚河接連吟誦了二十餘首詩,浩**文氣化作一股洪流湧入他體內。

有些來自周圍的學子,大部分則是來自眼前這個正目瞪口呆的老者。

“老爺子,晚輩獻醜了,還請您點評。”

楚河感覺也差不多到位了,衝著上官宗元抱拳行了一禮。

上官宗元隻覺得喉中有些幹澀,讓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強壓著心中的震撼,正色道:“楚小友才華橫溢,哪怕京都那幾位才子也未必能及,這二十餘首詩雖未引起文道異象,但每一首都足以讓世人傳誦,就算是老夫也未必能作的出來。”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三品修身境大儒上官老爺子竟然說自己作詩不如楚河,如果不是親耳所聞,他們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老爺子過獎了,晚輩也不過是隨口所作。”楚河謙虛道。

他這謙虛在其他人眼裏是做作,但落在上官宗元眼中,則是對他這老一輩的尊敬。

上官宗元看向楚河的眼神愈發溫和,就如同在看自己的後輩一般。

他笑道:“別一口一個老爺子了,以後你叫我上官爺爺,我叫你小楚,如何?”

“上官爺爺,我都聽您的。”楚河當即答應。

能有一尊大儒當靠山,這是求之不得之事。

“小楚,你有空來爺爺府上玩玩吧,你和小小這丫頭年紀相差無幾,也好討論詩詞,鑽研歌賦,我這兩日可是沒少聽小小提起你。”上官宗元笑嗬嗬道。

楚河瞥了一眼滿臉羞紅的上官小小,急忙道:“等我有空了,一定去拜會上官爺爺。”

上官宗元點了點頭:“你這話老夫可是記住了,老夫看你似乎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要是有誰欺負你,盡管去上官家找我。”

說完,老爺子帶著上官小小轉身離開,隻留下麵麵相覷的眾學子。

隻是這一會兒功夫,楚河就認了一尊大儒當爺爺?這等大機緣怎麽沒落在他們頭上。

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剛剛還對楚河咄咄相逼的關鳴已經被嚇得開始打擺子。

看到他這樣,楚河也懶得計較了,帶著王英俊轉身去了東萊書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