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抹劍光
這一次的秘境之旅成功率為曆年來最高，十一個人入秘境全部頓悟到浩然正氣，其中十人成功突破到煉氣境。
這絕對是份優秀的答卷，但錯的一題對於熊霸天乃至整個浩然武府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淩風榜天驕，浩然武府新生第一人——肖遙！突破失敗了。
離開秘境後，肖遙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熊霸天，告辭回家了。
邁著疲憊的步伐，肖遙再一次回到小樓。
隔著老遠，肖雪就歡呼雀躍地小跑而來，肖遙勉強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蛋。
肖雪摟著肖遙的脖子問道：“哥哥，你今天說去完成個大事情，變得更強，有沒有成功啊！”
肖遙搖搖頭苦笑道：“這次沒有成功，哥哥失敗了。”
肖雪這時也看出來了肖遙那種極度的低落，這是一種她從未見到過的狀態，遂安慰道：“哥哥，你不要灰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肖遙苦笑道：“為什麽呢？”
肖雪舉起手比了個加油的姿勢道：“因為我相信哥哥天下無敵！”
肖遙苦笑道：“哥哥會解決這件事的。雪兒不用擔心哥哥。”
可是，這一次，我連對手都沒有，你叫我如何去解決？
肖遙努力將低落的情緒控製住，回去後和肖雪吃完了晚飯，給她講了會兒《癩蛤蟆皇子》的故事後，就回到房間躺下，進入了神秘世界。
看著盤坐在圓台中央，那一幅全世界最完美的畫，肖遙心裏很不是滋味，就這麽愣愣地站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許久之後，或許是心有所感，正在煉化材料的墨瑤睜開了眼睛，看見肖遙正愣愣地盯著自己目不轉睛，臉微微一紅，揮手穿上了雲裳，起身平靜地問道：“肖遙，你為何今日來到此處不叫我？”
肖遙歎了一口氣道：“墨瑤，我之前說的方法不行，我還是無法突破到煉氣期。我，哎……”
墨瑤平靜的點點頭：“那如果你不太急的話，待我將這些材料全部煉完，再帶你突破好嗎？屆時鎮壓此處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肖遙不甘心地問道：“你有沒有其他辦法，在你不消失的情況下，讓我也能突破，哪怕多留點其他缺陷也可以。”
“沒有。”
“那我不突破，你也不會消失的方法有嗎？”
“若你一直不突破，屆時陣法破碎，你我都會消失。”
“若你現在消失，我以後還能不能再讓你恢複？”
“不能，你就算以後恢複了劍靈，那也將不再是我了。”
肖遙忍不住上前抓住她肩膀道：“你，難道就不怕自己消失嗎？”
墨瑤搖了搖頭：“不知道。”
肖遙深吸一口氣問道：“那，你怕我消失嗎？就是以後永遠再也見不到我的消失。”
墨瑤沉默了許久，點點頭：“怕。”
肖遙有些哽咽：“為何得到你的我會是天絕體，這未免對你太不公平。”
墨瑤平靜道：“沒關係。”
肖遙搖了搖頭，拋去了低落的情緒，強顏歡笑道：“為何我這次沒說‘對不起’，你就說了‘沒關係’？”
墨瑤道：“因為我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這麽說，你心裏會好受點。”
“謝謝！”
“不客氣。”
“我幫你揉揉肩吧。”
“我先抓緊時間幫你先把東西都煉化了吧，屆時你的丹田……”
“不急這一時半會兒。這或許是我們從彼此世界消失的最後一段時間了。”
“嗯，好吧。”
墨瑤伸展了一下胳膊後，盤坐直了身子。
肖遙撫了撫她的青絲道：“你趴下的話，我按著可能會更舒服些。”
“嗯！那試試吧！”墨瑤點了點頭，趴到了地上。
肖遙苦笑了一聲，跪坐在她身邊，輕輕按了起來。
“我小時候聽父親說，人死後，會去另一個世界。他重病在床時還說，他死了之後，讓我和我妹妹不要傷心，說他以後會在天上看著我們。”
“嗯。”
“你若消失的話，是不是也會去另一個世界？或者在天上看著我？”
“我不知道。”
“對了，我給你說，我妹妹叫肖雪，她非常聽話，非常可愛。我原本還想以後介紹你倆認識的。”
“哦，你到此處的第一日，我就聽你提起過她，你可以給我說說她。”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了？不過這不重要，我給你說，雪兒眼睛大大的，眉毛彎彎的特別好看，臉蛋現在是圓圓的，皮膚和你一樣白……”
……
浩然武府的新生都正式開始上課了，外出做考核任務的熊小月等部分老生也都安全回來了。整個武府井然有序地運行著。
但府主熊霸天卻每日愁眉苦臉的，活像誰欠他幾十萬靈石一樣。
“爹，肖遙精神狀況還是和半月前一樣，很正常，但還是沒有修行，也沒突破。”熊小月皺著眉頭，給熊霸天匯報著剛剛去肖遙那裏了解到的情況，
“雪兒還說，肖遙現在每日辰時準時起床，給她做菜陪她吃飯，上午陪她玩遊戲，下午給她講故事，晚上亥時準時睡覺，中午一般還會睡上一兩個時辰午覺，持續一個月了。”
熊霸天問道：“他這是何意思？這麽……養身？”
熊小月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他說讓我別問，讓他先清靜清靜，他說兩個月內必突破。”
熊霸天歎了口氣：“哎，但願他能有辦法，他這種情況我屬實聞所未聞。”
就在這時，宗門外陣法震**。
一個聲音傳遍了浩然武府：
“北辰劍宗苟炎亭，攜弟子苟欣瑞，前來挑戰浩然武府肖遙！”
熊霸天心裏本就不爽，走出門直接隔空吼道：“滾！”
另一個年輕的聲音道：“此戰乃複仇之戰，肖遙殺我族弟，我年齡比他小境界為煉氣三段，他若在三個段之內，不接受挑戰，則視為違背我們七宗契約。”
“滾，七宗契約管不到我浩然武府。”
年輕聲音繼續道：“他乃前淩風榜之人，現在落榜了，就不想著打敗我再次入榜麽？”
“他不想！”
苟炎亭冷哼道：“哼，他當日不是那麽狂妄？現在怎麽當起了縮頭烏龜？莫非真如傳言所說，他無法突破到煉氣期？哈哈哈哈！真是報應啊！”
“我說了，給我滾！”熊霸天隔空揮出一座大山向數裏外的苟炎亭二人砸下。
苟炎亭立刻禦劍飛逃，但臨行前留下狠話喊道：“肖遙，我北辰劍宗弟子苟欣瑞在聚雲城等著你複仇，你若突破到煉氣期，就自覺前來領死！
當然，你最好一輩子都突破不了，哈哈哈哈！你記住，你突破之日，就是你死亡之日！”
他這最後的話加持了不少靈力，不僅響徹的整個浩然武府，更是響徹了整個聚雲城。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苟欣瑞，苟家年輕一代的第一天驕！他來為苟曉碧複仇了！”
“肖遙不是之前淩風榜天驕麽，我前幾日剛聽說他一人打穿五大宗二十四名新生，一舉進入淩風榜前八十。”
“苟欣瑞之前也是淩風榜天驕，恰好排第一百，結果之前肖遙上榜了，就將他擠下榜單了，他這也是想打上榜單排名啊。”
“你們的消息是一個月前的消息了，落後了！肖遙現在是突破不了煉氣期的廢物了，據說他是天絕體，浩然武府用傳承功法都無法讓他突破。而且上周淩風榜出榜時他已經落榜了，苟欣瑞又回到了一百名。”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肖遙擁有那麽多屬性靈氣很厲害呢，結果無法突破？那沒事兒了，和我差不多，淩風榜確實該換掉他。”
“天絕體也有很多辦法突破的，肖遙突破不了，我覺著肯定是他使用了什麽限製級秘法，不然怎麽可能一個煉體八段圓滿之人那麽厲害？他現在定是秘法反噬了，突破不了了。”
“有道理，這麽說來浩然武府確實不行，為了和五大宗比鬥，讓學員使用此等禁忌秘法，我表弟天賦不錯，本還想明年去加入浩然武府呢，我得回去勸勸他！”
“浩然武府除去用秘法的肖遙，九人被一人打穿，他們招募的都是什麽垃圾，我才不會讓我兒子以後去垃圾堆呢。”
……
武府內熊霸天正欲追出去給苟炎亭一嘴巴子，就看到一襲黃袍落到了自己身前。熊霸天隻好停下，同熊小月一起拱手道：“見過陛下。”
梁皇擺了擺手：“你一手推薦、極力讚賞、全力培養、幫其甩鍋的肖遙，到底是怎麽回事？”
熊霸天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當日他在浩然秘境獲得了浩然正氣，卻說功法不能續修，不過我也打聽楓城肖家的《肖氏玄功》雖然品級低，但續修完全沒問題啊，哎……”
梁皇皺眉道：“這麽一說，難道真是心魔？”
熊霸天驚道：“心魔？”
梁皇娓娓道來：“我最近聽到一些人匯報了當日宴會之時苟曉碧與肖遙產生矛盾的具體原因，以及何裏靚手臂被斬斷的原因……”
熊霸天聽完後皺眉道：“用不對九公主心動來發誓？肖遙怎敢發出如此違心之誓？若此事當真，那他還真可能是生了心魔。”
梁皇歎了口氣：“哎……未來三年，整整三十個天才邁入煉氣期的機會，全武府學員兩年的修行資源，都被你用在他身上。
他還掃了五個宗門的麵子，導致現在我辦的事被他們處處掣肘。
青兒那邊也遇到了更大的麻煩，哎，我之前就說了，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啊！
另外，前幾日吳城那邊發現了上古刀仙留下來的秘境，屆時陣法破解後，宗門估計又要針對浩然武府，你這幾個月好好琢磨下這事兒吧，爭取別搞砸了。”
說完梁皇踏空離開。
熊霸天也歎了口氣，小聲嘀咕道：“這也不能怪我吧？誰知道會這樣呢？”
旁邊的熊小月道：“肖遙說他兩個月內能突破呢，應該不是心魔問題吧？”
熊霸天歎了口氣：“哎……但願吧。但他那一張嘴，騙人的鬼。
要能突破他為什麽不早點突破了？若有心魔了，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兩個月怎麽搞得定？”
打發走熊小月後，熊霸天摳著腦袋喃喃道：“刀仙秘境出世，到時得多爭取幾個名額，安排點人去撈些好處了，不然武府都窮得揭不開鍋了。”
……
浩然武府，晨暮峰。
趁著哥哥午睡時正在抓緊時間悄悄給哥哥製作禮物的肖雪，被苟炎亭等人突然響徹武府的聲音驚了一跳，小刀一不小心劃到了手背上，劃出一大道口子。
殷紅的鮮血瞬間流了出來，但肖雪聽到談話內容，得知哥哥無法突破的消息後愣住了，她終於明白了哥哥為何這幾日會如此沮喪，小月姐為何也總是找自己問東問西。原來哥哥每日的強顏歡笑下，背負著這麽大的壓力。
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流到了她手中製作了一半的木劍上，眼淚順著她的消瘦了些的臉頰一滴滴落下。
神秘世界中的肖遙隱約聽到苟炎亭最後一句刻意放大了數倍的聲響後，以為是打雷了，趕緊與趴在地上享受著背部按摩的墨瑤告辭並退了出來。
他知道，肖雪從小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都會被嚇哭，隻有躲在自己懷裏，她才會覺得安全。
抬頭看天，天氣晴朗，不像是打雷下雨的天氣，但肖遙還是趕緊去了肖雪的房間。
推開房門，肖遙看到了滿臉淚水和滿手鮮血的肖雪，心口一痛，趕緊衝上前去。
“雪兒，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一邊問，肖遙一邊拿出之前在丹鼎峰療傷時找丹師小姐姐們討來的上好膏藥，給肖雪包紮起了傷口。
“哥哥，我剛剛聽到了……”
肖雪啜泣著將剛剛聽到的對話描述了一遍，然後反倒安慰起肖遙道，“哥哥，你別難過了，一切事情都會好起來的，你會找到辦法的。”
“哥哥沒事兒。”肖遙摸了摸她雪白的頭發道，“哥哥有辦法！”
但這隻是安慰肖雪而已，此刻肖遙能有什麽辦法？
其實現在墨瑤已經將風、光、雷三靈煉化完畢，剩下的那些材料煉化後對劍丹強度提升不大了。但他還是一直拖著，隻是為了看此事還有沒有一絲絲的轉機，等待著或許存在的奇跡而已。
不想影響肖雪的情緒，肖遙努力露出笑容安慰她道：“雪兒放心哥哥肯定能突破的！”
隨後岔開話題道，“對了，雪兒這手中手裏拿的是什麽呢？是的你新玩具嗎？哥哥怎麽從來沒見過啊？”
“這是我正在給哥哥製作的禮物。”肖雪指著正在製作中的木劍，道，“我知道哥哥非常喜歡練劍，但是因為沒有劍，總是用掃把練劍，所以我想給哥哥做一把木劍。”
肖遙輕輕將肖雪擁入懷中，眼睛紅彤彤的，哽咽了道：“雪兒，有心了，真懂事。”
肖雪癟著嘴道：“可是，我好笨，不會用專門的工具，力氣又小，隻能用小刀小鋸子慢慢做。
我本想早點偷偷做好給哥哥一個驚喜，讓哥哥開心些。結果，到現在都沒做好。
不過，哥哥，雪兒會慢慢把它做完的，到時候再送給你，好嗎？”
“嗯，好！謝謝雪兒！”肖遙拿起製作到一半的木劍，輕輕用手指撫摸著那坑坑窪窪的劍身，仿佛看到了肖雪用她那笨笨的小手一點點打磨它的樣子。
突然，這柄木劍上閃出一道劍光，破開了重重迷霧與層層烏雲，在肖遙心裏斬出了一絲曙光。
雪兒不會使用專門工具的，隻能用小刀小鋸子慢慢打磨木劍。
千千萬萬沒有天賦頓悟到屬性靈氣的人，也都她一樣，隻能用普通靈氣慢慢磨開煉氣期的關卡。
我，為何不能用這個笨方法？至少我能把命運掌握到了自己手中，而不是交給那虛無縹緲的幾率！
想到此處，肖遙抓住肖雪肩膀興奮道：“雪兒，謝謝你提醒了哥哥，哥哥找到方向了！”
肖雪感受到了哥哥情緒真正地變好了，也破涕為笑：“真的嗎？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