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錯了

趙府。

趙家家主,也就是趙家大小姐的父親,在聽完了趙家大小姐一把鼻涕一把淚,略帶誇張的哭訴後,臉色陰沉。

這座城裏,居然還有敢和趙家作對地人?簡直是不想活了!

需知,趙家之所以可以在這座城市橫行霸道,其中一個很大地原因就是:那個傳說中得到仙緣的人,姓趙。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趙家也因此在這個無名城市紮穩了腳根,隻是趙家人在到了趙家大小姐這一代,就再也沒有獲得那玄之又玄地仙緣。

趙家家主手裏有一份上任家主留下地寶貝,一個可以增加仙緣獲得幾率地東西——就是趙家大小姐身上的緋色玉鐲。

隻是可惜了,她確實曾經有機會獲得仙緣,隻是由於她自己的原因而錯失了。用趙家家主的話來說就是“自己不爭氣,你能怪誰?”錯失仙緣,倒是成全了那個可憐的道士。從此以後,他就已經和林葬天結成了“聯係”,變成了有緣人。那麽這個年輕的道士以後的飛升,就不是什麽難事了。這件事情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在這座城裏獲得的仙緣,那是鐵板釘釘的,絕對會成真的事情。

趙家家主看著抹著眼淚的趙家大小姐,有些恨鐵不成鋼。

趙家大小姐名叫“趙靜直”,她的名字裏麵雖然有個“靜”字,但她似乎和這個字沒什麽關係。當初趙家家主給她取名字的時候,是希望她是一個恬靜的、正直的女孩。隻是這個不省心的丫頭,似乎從生下來以後就沒有少給自己惹麻煩。有些麻煩,是可以用金錢和武力解決的,有些麻煩,隻能搬出老祖宗留下的法寶,不講道理一些。

久而久之,趙家就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裏麵“惡霸”的代名詞了。雖然也有些修士有些不忿,可是當他們轉念一想結識趙家人可以增加自己獲得仙緣的幾率,而這種幾率是和佩戴那個玉鐲差不多的時候,他們也就忍了。

要不是玉鐲隻有在趙家人的身上才會產生作用,不然的話,這個人人喊打的趙家,如何得以存活這麽久,以至於可以在這座無名城市橫行霸道?這座城市是突然出現在這片大陸上的,就像是從地底生長出來的城市一樣。

但也沒有人去深究,隻是關注於另外的一件事:在多年以前,這個城市憑空出現在這個荒原裏。後來,人們不知道怎麽的,就開始流傳著這麽一句話:“山雖無名,但可求仙。”

於是後來的人啊,就在這個大致的雛形上麵添加了修改,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在漫長的歲月裏,這座城市一直都沒有一個可以配的上它的名字。人們都說啊,求仙問道的地方,是不需要用名字來“添油加醋”的。於是這座城市也就沒有了名字的“約束”,在這片大陸上麵,顯得格外自由。

趙家家主皺了皺眉,一掌拍在那價值連城的黑木桌子上麵,“閉嘴,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整天就知道給我惹事。”

趙靜直立馬停止了哭泣,紅著眼睛說道:“父親,您可得為我做主啊。”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委屈呢,所以她越想心裏越難受,尤其是那個白衣青年最後看她的眼神,讓她頭一次感到自己好像是……做錯了?

她於是又揉了揉眼睛,渴望著可以從父親那裏得到些許安慰。趙家家主是個有著雄心壯誌的人,野心勃勃,在這座城裏待得久了,有些事情就看得很明白了。他的心裏清楚,自己這個丫頭的話裏估計絕大多數都是摻了水分的。但怎奈何自己又是一個極為護短的人,若是事件就此平息,那麽趙家的臉麵,往哪放?

趙家家主看著自己的女兒,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過了一會兒,他摘下了手指上佩戴的翠綠色的戒指,放在桌上。他看了眼趙靜直,讓她去找她弟弟去,別煩自己,但是臨走時也允諾會討一個公道,讓她莫要再糾纏不休了。

趙家家主看著自己女兒離去,歎了口氣,真是不給自己省心啊。自從她娘親走了之後,這個丫頭就變得愈發難以管教,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個城市人人談其變色的惡人。

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哪有不對了?

除了很少有時間陪她們姐弟倆以外,該給的他都給了啊,到底是為什麽?是什麽讓這個丫頭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胡須漸漸發白的趙家家主看著桌麵上的戒指,開始懷念起了小時候的趙靜直。那時候,她的娘親還在,她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恬靜,正直。那時候的趙靜直呢?去哪了呢?這個如今已是老人的趙家家主想不明白,想要問問她娘親,可是她娘親已經不在了。

老人歎了口氣,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到牆邊。他手指彎曲,輕輕叩在牆麵上。牆上的一處凹陷下去,然後整麵牆向左右兩邊移動,展開了一扇門,裏麵一片漆黑。老人嘴唇微動,走了進去。終於,如今自己也要變得不講理一些了嗎?不,還是得講理的。老人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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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靜直默默地走到了趙府的後花園,然後經車熟路地走到假山旁的一個幽靜的院子裏。

那裏有一個小宅子。在這個趙府,似乎是與世隔絕了一般,這裏隻有一汪小池塘,裏麵有著那麽兩三隻魚,皆若空遊無所依,來來往往的,顯得有些生趣。

她輕輕叩了叩門,然後就打開門走進去了。裏麵坐著一個似乎是早就在等待她的年輕男子,他的麵色有些病態的雪白,由於身體虛弱,所以隻能用輪椅來代步。他長得算是英俊,但是可惜的是他的眼睛。他小的時候遭逢意外,失去了眼珠。所以他是看不見的。

不過這位趙府小公子有一點是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他那強大的感知能力。雖然他看不見,但是卻和常人沒什麽區別,因為他可以感知周圍的一切,且比常人還要靈敏。就連家族裏麵的一些老一輩的修士,在感知力上來說,都自愧不如。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老天爺是不會不給人飯吃的,他在給你關上了一扇門的時候,也會再給你打開一扇窗的。”

此刻,趙靜直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弟弟說這件事情,弟弟從小就比自己成熟,對事情有著自己非常獨到的見解。事實上,現在家族裏的許多事情,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家主都會來問問這位趙家的小公子。隱約間,這位趙家小公子已經成為了趙家最具有話語權的人。

趙家小公子名叫“趙明溪”,是個極為文雅的名字,他也和他的名字一樣,是個如水般溫柔的男人。此時,他正坐在輪椅上,微笑“看著”趙靜直,然後他示意趙靜直先坐下,然後輕聲道:“又在外麵惹事了?”

趙靜直麵無表情,有點慚愧地點了點頭。趙明溪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慚愧表情,以及一直攥著衣裙的不安,他微笑道:“這次可真的是撞上了鐵板,那個人據我了解,可是十分的不一般啊,但是奇怪的是,家族裏麵的人,查不到那個年輕人的來曆,他的行蹤好像在國家裏,都算得上是機密了,可見是十分的不簡單。所以這回跟我去給人家好好道個歉吧。不然的話,我們趙家也算是在這個城裏走到頭了。”趙明溪說著歎了口氣。

趙靜直咬著嘴唇,看來這次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她一反常態地答應道:“好的,我收拾一下,等會就去。”

趙明溪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在趙家大小姐一反常態的答應後,她便離開了。走之前叮囑趙明溪要多加件衣服,現在天氣還是有些涼意,別又生病了。趙明溪笑著說自己知道了。

趙家大小姐,在以前的話,遇到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服軟的。隻是不知道這次是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

屋內。

趙明溪依然是微笑著。他這個姐姐,平常看似無理取鬧。其實,她在真正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還是拎的清楚的,以前是覺得那些人對趙家沒有威脅,所以自己任性一下也是可以的。隻是在她聽到那個年輕人很有可能會給自己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的時候,她才認識到自己是真的錯了。

其實在早些年間,在兩個人小的時候,由於他們的父親,也就是趙家家主十分忙碌,沒有時間陪伴兩人玩耍,所以兩個人小的時候經常會受到別人的欺負。小孩子嘛,受到欺負了,第一時間就是想找大人幫忙。可是那個時候他們找不到人來幫忙,也不會想到去找家族裏麵的侍衛,隻是覺得心裏委屈,所以那個時候兩個人經常受到別人的欺負。

其實對那時候的兩人來說,習慣了就也還好,不痛不癢的。直到有一天,發生了那件事情,趙明溪被人挖去了雙眼。家族大震。雖然最後找到了凶手,處理得也是極為殘忍。

但是趙明溪的眼睛,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了。

自從那天以後,趙靜直就變了。變得霸道,蠻不講理。她從弟弟遇害後,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不被別人欺負,那麽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到讓別人害怕你,當別人害怕你的時候,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

從此以後,趙家那個恬靜的趙靜直不見了,一個心裏有些扭曲的趙靜直誕生了。其實,她也隻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弟弟,她一直在為自己那天出去玩,把弟弟留在家裏而因此遭受劫難而感到耿耿於懷,難以放下。

她其實一直都……很自責。隻是這些,或許隻有她和她的弟弟趙明溪了解吧。

趙明溪,明晰。真的是好名字啊。

趙明溪手裏把玩著一枚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金幣,他“看著”這枚金幣,笑了笑。

過了一會,他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

還沒跟父親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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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

林葬天三人正在聊著天,那個年輕道士先前自報姓名說自己叫:“莫雲符”,算是互報姓名了。幾個人很快地熟絡起來,這個莫雲符算是找到了知音,和洛梅兩個人這一路來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兩個人從人文風俗聊到天文地理,再到陣法和大道。

看來這兩個人很投緣啊,林葬天心道。

不過這一路來,這兩個人實在是吵鬧異常,於是林葬天得時不時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以此來緩解被這兩個人害的頭痛。

突然,林葬天麵色凝重,停下了腳。洛梅和莫雲符見林葬天突然停下腳步,於是兩人也都停下了,兩人都是麵色凝重。

因為他們的麵前,一位拿著一把類似於神器的老者,正在緩緩向他們走來。

從他身上的氣勢來看,殺氣不多,但還是有的。

林葬天皺了皺眉,看了眼那把已經類似於神器的劍,說道:“你是趙家家主?”

老人笑了笑,“不錯,你就是那個殺害我家侍衛的年輕人?”

林葬天淡然道:“那是他們應得的,你用殺害這個詞,也沒錯。”

趙家家主笑了笑,那身黑色金邊的衣服無風自動,大袖飄搖。老人慢慢走向林葬天三人,地麵緩緩下陷,呈現出龜裂的紋路,層層裂開。空氣中嗡嗡作響,像是無數的蜂蟲在空中嘶叫。

洛梅和莫雲符兩人都捂上了耳朵,不堪忍受這嘈雜的聲音,表情有些痛苦。兩人的鼻子和耳朵裏緩緩流出鮮血,腿有些彎曲。

林葬天向前一步,抽出月壺劍。劍氣如洪水傾瀉,流向黑衣老人那邊。林葬天怒道:“前輩想要如何?難道現在的世道,修為越高的人越不要臉嗎?”

老者冷哼一聲:“隻要你能接我三招,這件事就算是了了。”

林葬天笑了笑:“好啊!”

劍氣直衝雲霄,氣衝鬥牛。

這一刻,林葬天算是把自己的畢生劍意和劍氣,一並釋放出來了。林葬天將劍氣裹在自己周圍,把老者作用在洛梅和莫雲符身上的威勢全部抵擋了回去。兩人神色一鬆,於是開始為林葬天施加輔助陣法,增加林葬天的實力。

老人笑道:“第一招!”那把已經近似神器的劍突然綻放出精芒,流光溢彩,僅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遞劍的動作,就讓這方圓幾裏的空間出現了一瞬間的扭曲,天地之間的靈氣和元素變得混亂無章,失去了“秩序”。

林葬天將劍氣作為盾牌,橫檔在三人的身前。一個巨大的劍氣盾牌就這樣橫在這個狹小的巷子裏,那一劍遞出的威勢和劍氣中蘊含著的神意從盾牌周圍傾瀉而去,就像是滾滾江水拍打礁石。

林葬天額頭冒汗,洛梅和莫雲符也是竭盡全力地給林葬天施加輔助陣法,地麵上的陣法痕跡光芒陣陣,正在緩緩地給林葬天輸送元力和天地之間搜集來的靈氣。

林葬天抵擋的並不算輕鬆,他自己的精氣神都在急劇地消耗中。碰上這麽不要臉皮的高境界修者,林葬天也是無話可說。現在的世道,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好在這附近的人都逃走了,沒有傷及無辜。林葬天也算是安心了一些。

老人笑了笑,“小子不錯啊,居然可以抵擋得住我這一招,不過這第二招,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擋得住了。”老人說罷,又開始準備遞劍了。

林葬天眉頭緊鎖,咬了咬牙,決定放手一搏。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醇厚的聲音響起:“停手吧,父親。”

黑衣老人聞此,歎了口氣,收起了劍。

林葬天鬆了口氣,剛才那招,他可真的不太確定自己能否接的住。

趙靜直推著輪椅,趙明溪溫和笑道:“這位公子,這次是我們趙家對不住幾位了,讓各位受驚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林葬天也收起了月壺劍,抹了把嘴邊的血跡,搖了搖頭,然後將洛梅和莫雲符扶了起來。

這兩個人也是不容易,一直在連續不斷地輸送著元力,耗費的元力和精神力不比林葬天少了。

趙明溪看著林葬天,手指一彈,一枚金幣飛向了林葬天的手中。林葬天拿起金幣,手指在金幣上麵摸索著,嘴角勾起。

趙明溪笑了笑,看向身邊的趙靜直。趙靜直走到老人跟前,怯生生道:“爹,女兒錯了。”

老人怔了怔,有些驚訝。

沒想到自己這個一直看上去像是沒長大的丫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老人欣慰地笑了笑,道:“沒事,知錯就好啊,知錯就好。”老人自己都沒發現,在他說話的時候,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趙靜直轉身看向林葬天三人,眼神複雜,也有些後悔和自責。她彎下了腰,給三人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錯了。”

林葬天微笑不語,洛梅和莫雲符突然覺得心裏好受了些,兩人點了點頭。林葬天說道:“這件事情就這樣吧。”他看了眼身後的洛梅和莫雲符,“走吧。”

幾人繼續向前走著,在經過趙靜直的時候,林葬天停了下來,示意她直起腰來。

趙靜直輕聲道:“對不起。”林葬天笑道:“沒什麽對不起的,世界上哪有那麽多明顯的對與錯,你覺得自己錯了就行。當然,你如果覺得自己沒錯,就無需道歉;如果覺得自己錯了,那就一定要道歉。因為錯和對已經在你的心中形成了答案,所以你所要做的,就是遵循本心。”

趙靜直若有所思。沒想到這個受到了自己無理對待的年輕人,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但是又覺得他好像是對的,所以她點了點頭,說道:“我記住了,謝……謝謝你。”

她也是第一次說謝謝。

看來是真的長大了。老人笑了笑。

趙靜直手腕上的緋色的玉鐲閃了一下,但是好像沒人發現,隻有那個坐在輪椅上一直微笑著的趙明溪,突然挑了挑眉,然後笑意更甚了。

看來那個祖宗遺留下來的寶物,還真的是有用啊。

仙緣這玩意兒,可求而不可得,隻不過是交於有緣人罷了,看來這位趙家大小姐,還是有獲得仙緣的資格的……

林葬天突然回頭看了眼那個趙明溪,然後繼續前行,在經過老人身邊的時候,他冷哼了一聲:“前輩真是厲害啊……”

老人尷尬地笑了笑。其中的諷刺意味,他又怎會聽不出來,老人隻是側了側身子,讓開了道路。

林葬天、洛梅、莫雲符,三個人就這樣離去了。

似乎是要出城?

老人走到趙靜直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趙靜直靜靜地站著,看著逐漸遠去的林葬天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趙明溪坐在輪椅上,雙手靈活地在空中勾勾畫畫,地麵輕微地“扭動”了幾下,然後恢複正常。

這其中的種種玄妙,不可雲……不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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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山林間。

在被稱為【古生階】的地方。書聖正在看著自己的“傑作”,地麵上有著幾個巨大的毛筆字,寫著:“厚德載物”四個大字。字體倒是優美,內裏有一股精神氣,還有那罕見的神意,金光滿溢,時隱時現在那巨大的字體周圍。

南宮七溪走到“德”字旁邊,往字裏瞧了瞧。

沒想到這簡單的幾個字居然內有乾坤,透過字來看,可以看到字裏麵就好像是深不可測的汪洋大海,隻不過是一片漆黑罷了。

南宮七溪咬著手指,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突然,他莫名地變得眉開眼笑的。遠處,那個總來找他麻煩的冰帝,正在向著自己走來。在她走過的地方,地麵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寒氣逼人。南宮七溪打了個哆嗦,笑道:“又來啦?”

冰帝麵色一寒,問道:“他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他你知道的,總是喜歡到處走,你……”南宮七溪話還沒說完,突然從地麵升起的冰淩就阻止了他的話,那根尖銳的冰淩頂在他的喉嚨處。他結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冰帝的俏臉一黑,緩緩抬起手,寒氣陣陣,“我不信。”她簡單明了地回答道。

南宮七溪向後移了移,突然狡黠一笑;“嘿嘿,再見嘍!”

說罷,就倒進那個巨大的“德”字裏麵了。

“德”字上麵泛起漣漪,金光纏繞,南宮七溪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冰帝皺了皺眉,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來隻能自己去找了。她心道。

若是世間女子皆可有所依,那麽負心人的道歉是否可以重來一次?

她皺了皺眉,這是和他學的。隻是現在自己找不到他。她看了眼那個巨大的“德”字,看來那個家夥是絕對不會告訴自己的,那麽再來找他也是沒有意義了。

何必呢?何必……

冰帝於是離去。

冰雪蕭寒中,也有片片溫暖。

又下雪了……

修改於2019。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