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時春色早
林葬天沿著學院特有的青石階向上走,身邊石階自下而上滲出的絲絲靈氣飄搖不定。
這種在極地產地靈石極為難得，雖然儲量巨大，但是極難開采，沒想到學院竟然有這麽多，不愧是底蘊深厚地王牌學院，底蘊令人咂舌。
林葬天伸出手，輕輕地“拈住”飄搖的青色靈氣，抬起頭，看著它在陽光下不斷地變換著顏色和形狀，林葬天喃喃道：“果然如此”。
不遠處，有一片白色地森林,待林葬天走近了，才發現這些樹上地枝葉包括樹幹都是通體白色，透著熒光。
林葬天皺了皺眉，這個地方好像有點眼熟。
當他穿過這片懸鈴木森林，視野頓時開闊了，視線所及，有一汪水池，碧綠色地。林葬天低頭仔細看了下，雖然沒有河流匯入，但是水麵上依然緩慢流淌著,不知道它要通往何處？
青草遍地，野花的香氣襲人，不知名的飛蟲遊戲其中。
林葬天走到岸邊，緩緩坐下，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地方，有些感慨。
突然,一個清脆而空靈的聲音響起：“你是誰啊？在這幹什麽？”。
林葬天驚訝地轉頭，不知道何時身邊出現了一位“小姑娘”，而自己居然絲毫沒有感應到她的存在。
這可是頭一回。
小女孩搖了搖青色衣裙上的鈴鐺，稍稍俯身，皺著她那好看的娥眉再次問道：“問你話呢，你這人怎麽一點禮貌都沒有啊”，她好像有點生氣了，氣鼓鼓的。
倒是有些可愛。
林葬天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回答道：“我叫林葬天，在這休息。你呢？你是誰啊？”
小女孩聞此，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她盯著林葬天看了好久，然後說道：“哇~ 原來你就是林葬天啊！那個林家的天才！？我叫…… 恩，我也想不起來了。”小女孩說完後還沒等林葬天回答，轉了轉眼珠子，又說道：“不過就算我想起來了也不會告訴你的。”
林葬天愣了愣，笑道：“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個小女孩後林葬天一直有一種親切感。
小女孩猶豫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因為你看起來不像是好人。”
林葬天無奈道：“這又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覺得我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啊？”
小女孩平靜地看著林葬天，偏了偏頭，思考了一會，然後說道：“你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我能看出來，你身上血氣太重了，層層疊疊的，大部分都是你前幾世的血氣，你該不會是輪回者吧？輪回那條道路可是有好久沒人走了，曆史上可數的也就那麽幾個，但是從來沒人成功過，不過你挺勇敢的啊。”小女孩向林葬天豎起大拇指，點頭稱讚道。
看著小女孩一臉自若的表情，林葬天這回是十分震驚了，他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還有，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林葬天此刻的眼神有些銳利，但奇怪的是，沒有殺氣。
小女孩看著林葬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師父說我這是天賦”。小女孩歪著頭，右手玩著一縷青絲，寶石般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在陽光正好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好看。
林葬天想了半天，覺得這小女孩實在是太古怪了，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來路。
“你覺得我像壞人嗎？”林葬天笑了笑，突然說道。
在這陽光正好的時候，看到了像陽光一樣的笑容。小女孩此刻突然覺得林葬天並不是個壞人，莫名其妙的。
壞人哪裏有這麽好看的笑容呢？她笑眯眯地想道。
“小姑娘，你覺得什麽是好人？什麽又是壞人呢？”林葬天問道。
小女孩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這個有些深刻的道理，雙手捏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林葬天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其實啊，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的好人和壞人，有些好人在一些人看來他就是好人，而在另一些人看來，卻是壞人。而有些壞人在一些人的眼裏看起來是壞人，但在另一些人的眼裏看來，他們是真正的好人。我經曆了九世，現在是第十世。其實有些問題已經看得很透徹了，但偶爾還是會想不通。就像我殺了那麽多人，數都數不過來，我認為他們是壞人，所以我要殺了他們。但是殺了他們以後卻被所謂的名門正派，那些自以為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蠢貨們所憎恨。要將我趕盡殺絕，就連邪教都開始和他們聯合起來，美其名曰打擊邪惡的不穩定因素，哈哈，你說可笑不可笑？”
林葬天看向小女孩，眼神溫柔。
小女孩現在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總覺得不該說這個好看的人看起來像壞人，想到這，她就有些自責。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便隻能用行動來補償了。
小女孩鼓起勇氣伸出那隻白皙如玉的小手，像安撫小動物那樣摸了摸林葬天的頭。
萬籟寂靜，微風和煦。
在野花充裕的光陰裏，這幅畫麵好似發出了美酒的醇香，將要在以後的光陰裏麵慢慢沉澱，留下難忘的過往。
林葬天好像發呆一般，莫名地紅了眼眶，他怔怔地看著這個奇怪的小女孩。
“這是為什麽？”林葬天問自己。
為什麽會給一個陌生人說這麽多？為什麽會感到，一絲的心安？
小女孩不會知道自己的舉動給林葬天造成了多大的內心震動。
她此刻隻覺得這個有著燦爛微笑的人是個可憐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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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這很遠的另一個禁地，那被稱作【㻬凜】的地方。
龍月心在如玉般的暴風雪中艱難行走著，這裏的冰元素極為濃烈，但是卻有些龐雜混亂，很難化為己用，因此龍月心的元力無法得到元素的及時補充，處於一個不斷消耗的狀態。
龍月心此刻有些後悔，但是來時的路已經被暴風雪遮掩了，無法辨別方向。
進退兩難，別無選擇。
龍月心此刻心中突然覺得林葬天的判斷是不是真的那麽靠譜，因為她已經在這裏走了很久了，也沒有看到一個學院的人。
會不會這個地方本來就是禁地呢？學院不讓學生來到這個地方是不是有其道理？
在紛亂的大雪中，龍月心想了很多。
或許大雪的紛亂也帶給了她思想上的紛亂吧？
不過這個念頭馬上又被她否決了，因為她相信他。
也沒有什麽原因，但這種毫無理由的信任讓龍月心突然有些恍惚。
隱隱約約間，龍月心仿佛看到前方有一座冰雪鑄成的橋，橋上好像有一個人影。
橋上那人看不清麵容，因為罩著麵紗。
一身素白的她仿佛與這個小天地融為一體。
沒有絲毫的不協調之感。
不知道為什麽，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讓人感到卑微的女人。
而除了她姣好的身材和隱藏在麵紗下的精致麵容，或許她那冷靜如冰山的氣質才是讓人感到自慚形穢的原因吧。
即使風暴裹襲，她所在的那處仍是紋絲不動，就連衣擺都是靜止的。
她手腕上的白色鐲子突然閃爍了一下，就像是漫天風暴下緩緩降落的一片雪花。
出奇的“驚心動魄”。
“很久沒有見到有新生到這裏來了，放輕鬆，這些狂暴的冰元素雖然混合了一些其他不常見的元素，但是並不難吸收，用心去感受冰元素的存在，讓它也感受到你的存在。然後，就是你……”她說道。
聲音宛若最美的樂器發出的和鳴，撥動了心弦。
心海中點點“波紋”散開，“大潮”拍打兩岸。
龍月心心道：“這就是學院的老師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龍月心很容易地就接受了她的建議。
她的聲音似乎有種獨特的魔力，可以“撥動”你去做某些事情。
龍月心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然後默默地按照她的說法來做。
漸漸地，風暴突然平息了下來。
隻龍月心那一處，風平浪靜。
龍月心渾然不知自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寒風依然狂嘯，但此地卻變得平靜了。
橋上的女子微微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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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族公主相比較龍月心就好多了。
此時愛麗絲正蹦蹦跳跳地在一片花園裏玩耍，好像根本不在乎拜師學藝之類的事情。
“天真爛漫”這個詞來形容她是再好不過了。
遠處的山穀上，一位踮腳遠眺的精靈族女教授正歎著氣：“哎，公主啊，這【四月穀】的花園可不能隨便進啊。”說著便擔憂地展開翅膀飛向那在花園裏“為所欲為”的公主了。
山花爛漫，無邊無際。
不知春色早啊，不知春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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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內。
林葬天不知從哪撿了個樹枝，輕輕地敲在水麵上。
水麵上波紋陣陣，竟然發出了“叮叮”的脆響。
此刻的林葬天，看起來就像個敲木魚的可愛小僧，惹得小女孩愈發覺得他是個好人，忍不住有些想摸他軟軟的頭發。
林葬天一邊用樹枝敲水麵，一邊說著：“一、二、三……九、十。”當數到十的時候，敲擊水麵的樹枝就停下來了。
天地之間，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
林葬天說了句小女孩聽不懂的話：“差不多了，但我還是‘我’啊。”又笑了笑：“‘你’也是‘我’”。
森林裏莫名地刮起了微風，帶著些白色的樹葉，隱約間有類似於風鈴的聲音傳來。
林葬天在小女孩的眼裏，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了。這個先前讓她覺得有些“不完整”的人此刻突然變得有些“完整”了。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她發自內心的為他感到高興，就像為相處了很久的朋友一樣由衷地高興。
那緩緩流動的水池突然靜止了，平靜如鏡麵。
小女孩定睛一看，水池下方突然出現了一灘黑色的東西，正緩緩流向林葬天。
她剛想出聲提醒，便看到林葬天擺了擺手。
林葬天說道：“別緊張，沒事的。”
於是蹲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水下。
那灘黑色的東西緩緩蠕動，從水麵下上升到水麵上，在小女孩驚訝的眼神中，這個黑色物體一下破開，露出了一個玉樹臨風的男人。他淩空而立，那貌似不合身的衣袖向上鼓脹搖擺。
一隻靈動的毛筆躍出湖麵，它喜悅地在林葬天身邊圍繞了幾圈，然後親昵地“趴”在林葬天的肩頭。
小女孩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著那個奇怪的毛筆。
還有這樣的東西啊？小女孩心道。
林葬天麵無表情，仿佛早已料到。
那淩空而立的人看著自己心愛的筆的親昵地趴在林葬天的肩頭，歎了口氣，他笑罵道：“喂喂喂，我才是你的主人好不好？”
男子有些無奈地看著那個“牆頭草”，有些無奈。
“話說，你這家夥，要不是我發現你的靈魂波動還真找不到你，這些年死哪去了？”他看向林葬天，問道。
林葬天皺了皺眉，說道：“這【東海】的墨汁就被你這麽揮霍？太浪費了吧？”
遠處的小女孩聞了聞，心道：“還挺香的。”
那個被譽為書聖的男人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好久不見啊，冥帝。”
林葬天撇了撇嘴，懶得理這個“敗家子”。
修改於2019。5。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