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犯罪源自於人心
王征一大早就接到畫眉的電話，然後聽著她焦急的語氣，趕緊穿好衣服趕到指定的地點。
這是從專案組幾次各奔東西之後的第一次，所以他不得不慎重，穿著相當謹慎，就好像要出席一場特別的晚宴。
“我實在不明白，我隻是單純的叫你幫我看看現場，你怎麽跟要走秀一樣？”畫眉看著王征的穿著，表情有些無語。
她也著實沒想到，王征會穿的這麽正式。
當然正式沒有什麽不好，但是卻不適合現在兩人麵前那特殊的場合，因為這好像是一出命案現場。
“我早上剛剛回到診所，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畫眉有些頭痛：“我進門之後就看到辦公室翻成了這樣，還有幾個地方有大量血跡，我懷疑這裏有人被殺了。”
“你報警了沒有？”王征漫不經心的看著淩亂的現場問道。
現場情況跟畫眉說的差不多，地上除了幾處血跡之外還有被撒的到處都是的文件，放置在窗邊的沙發也被人刻意的翻倒。
不過這些場景他都是一掃而過，基本上他的眼神一直放在辦公桌上，那裏放著畫眉的一張藝術照，她華麗的裝束配上冷豔的表情，像是一個貴族公主。
“我們就是警察。”畫眉表情有些不樂意，伸手把寫著自己名字的照片倒按在桌上，“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吧。”王征不情願的聳了聳肩膀，開口道：“你說的，進門時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對吧？”
畫眉點了點頭，不解道：“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王征若有所思的開口道：“你的門鎖既然沒有被破壞，那能夠進門的人不多，況且你這個心理診所也沒有什麽招賊的可能，那就是有人用了某種方法進來的。你這個門有幾把鑰匙？”
“就一把。”畫眉從口袋裏翻出了鑰匙，回憶道：“這個是買門的時候自帶的，而且我的診所裏全是客人的私密檔案，不可能把鑰匙留給任何人。”
“那答案就很明顯了。”王征笑著道：“你鑰匙既然沒給別人，房子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怎麽會有人專門跑到你這裏殺人？難不成還想專門嫁禍給一個心理醫生？所以躲著的那位，出來吧。”
“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懂你的意思。”畫眉冷著臉搖了搖頭好像並不承認王征說的話。
“我給你三秒鍾時間，如果你不出來的話，我現在就進入共情，然後把這間診所一把火燒了。”王征轉過身，對著一旁的書櫃開口道：“1……，2……”
嘎吱！
就在王征快要數到三的時候，畫眉背後的書櫃忽然出現了一個口子，很快看似封閉的書櫃竟然被人從內部推開，那個人影很快便清晰了起來。
王征的表情頓時有些意外，躲在書櫃裏的人竟然是高峰。
“我恨你……”高峰幽怨的看著王征，然後轉過頭看著畫眉。
“我都說了，你這麽弱智的辦法，他肯定會看出來的。”畫眉攤開了手無奈道：“還有，你走的時候最好把這些血收拾幹淨，不然我肯定會給你下藥。”
“你們兩個還真是我的好同事。”王征一聽兩人的對話，大概就知道這一切是兩人串通好的，頓時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專案組現在又沒案子，你不回你的駐地，跑來西南幹什麽？”
“我已經轉業了。”高峰的表情更加哀怨了，看著王征就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關我屁事？”王征聳了聳肩膀，開口道：“還有，麻煩你下次辦出這種事過過腦子，你腦子不夠用，好歹也找找古教授幫你。”
“你確定？”高峰忽然驚訝的看著王征，然後憋著笑道：“你確定要我找古教授？”
“廢話，古教授在怎麽說也是在行業呆了幾十年，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如果現場讓他布置的話真實度更高一些，而且咱們組裏的白靈，隨便丟幾個骨頭出來，就有可能會騙過我了。”王征開口道。
“原來是這樣啊。”高峰扯著嗓子開口道：“古教授，你快出來幫幫我，看看咱倆布置的現場是哪出了問題，怎麽騙不到人呢？”
王征一臉驚的看著高峰，然後趕緊揉了揉眼睛盯著書櫃，當他眼睜睜看著一臉不爽的古俠從同一個地方出來以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
“你……，好小子。”古俠黑著臉看著王征道。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宿舍裏的湯鍋還煲著湯呢，我回去看看咱們找個時間改天在聚一聚。”
“回來。”古俠看著準備偷溜的王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黑著臉開口道：“忘掉剛才那段該死的鬧劇，現在給我換一套衣服，咱們馬上要出現場。”
王征聽到古俠的話身體不由的停了下來，可是卻沒有回頭，他就這麽怔怔的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才開口道：“恐怕我不能夠再去現場，我現在失控的問題沒有解決之前，我不適合跟進任何一個案子。”
“是嗎？”古俠看著王征的背影，開口道：“那麽我如果告訴你，這次的案情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呢？”
“幾個意思？”王征疑惑的轉過頭。
“邊走邊說。”古俠走上前拍了拍王征的肩膀，忽然身體一停，轉頭看著高峰道：“你把診所的衛生打掃幹淨才準你去，這是命令！”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高峰欲哭無淚的看著離去的兩人喊道。
畫眉冷著臉看著高峰，然後扔出了一塊抹布，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高峰臉上，才開口道：“因為你賤。”
……
“這到底是什麽案子，為什麽要專案組出動？”在動車裏，王征不解的看著古俠，開口問道。
“我們專案組一直以來，接的都是什麽案子？”古俠反問道。
王征仔細的想了想，從第一個接到的案子開始，每一個案子幾乎都是警方破解不了的案子，不過卻都是有跡可循的案件，斟酌了半晌之後開口道：“凶殺案。”
“不錯，但實際上這並不是組織上要求我們成立專案組的理由。”古俠的話音頓了頓，開口道：“之前的案子確實是凶殺案，但如果要我來說，每一個案子都是詭案。”
“詭案？”王征把這個詞在心理默念了一遍之後，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古俠似乎明白王征的不解，沉默了半晌之後開口道：“王征，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我們解釋不了，我並不是指那些超自然的能力，那些東西現在誰也無法下出定論，我說得是人心。”
說完話之後，他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嚴肅的看著王征。
“我還是不太理解你的意思。”王征沉默道。
“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猜測的東西，無時無刻都在變化。”古俠輕聲道：“為什麽人會犯罪？本能？欲望？我覺得這種猜測都是錯的，真正促使人犯罪的是心，人的心理一旦扭曲，任何一件小事都會讓人犯罪，甚至可能會享受犯罪的過程。”
“這也是社會上需要你們的理由。”王征笑著道。他知道古俠是心理學專家，如果摘掉這個頭銜的話，也會是享譽中外的心理醫生。
“不。”古俠認真的看著王征道：“這也是我要求你加入專案組的理由，因為你能聽到凶手心理的特質，所以我們需要你。”
王征一愣，在這一個瞬間忽然有些手足無措，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古俠的話。
“這是案子的檔案，如果你覺得你可以走出失控的陰影的話，你來我歡迎。”古俠起身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手提包，抽出一份檔案拿在手裏，“當然，如果你覺得你不行，你可以在下一個站台下車，我不會強迫你，你以後依然是我的學生，最好的學生。”
“我……”
王征死咬著嘴唇，似乎陷入到了某種掙紮之中，良久之後他才終於伸出了手，抓住了古俠手中的檔案。
可是在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身體重了，他直到很久以後才明白，那份重量叫做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