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了一步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王征站在一幢老舊的辦公樓前，看著麵前拉起的警戒線，臉上有些無奈。
專案組四人連夜趕往O市，可等到了O市跟古俠剛剛碰頭，他們就得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凶手死了。
跟王征之前做的側寫一樣，凶手今天五十多歲，上過老撾前線，受到過多次表彰是個不折不扣的戰鬥英雄。
可令人諷刺的是，這樣的戰鬥英雄並不是在榮譽和讚美中結束他的生命，而是在這個叫做紅雲基金會的辦公樓頂，用一根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勒緊自己的脖子，然後縱身跳下，掛在進門的台階前。
他死後眼鏡仍然死死的瞪著紅雲基金會五個字，死不瞑目。
報案人是大樓的夜間保安，當他照常拉開卷簾門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對睜的幾乎脫眶的眼珠，還有長大的嘴巴，他被嚇得不輕，在最後僅存那麽一點意識的時候打了報警電話，然後就昏了過去。
高峰走到死者身旁，檢查了一下口袋，翻出了三個電話之後，又找到了一封信，然後便把信交給了古俠。
“是死者的遺書。”古俠把信拆開，輕聲讀道：“我趙平江卒於五十六歲，膝下有一子，因不想給孩子造成負擔，誤信奸人賠上半生積蓄購買保險，人是我殺的，我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是我不想前半生的職業蒙羞。”
他歎了口氣，把信收回到了信封裏，開口道：“裏麵還有他的殺人動機和詳細的殺人過程。”
“這件事果然跟紅雲基金會有關。”王征無奈的歎了口氣，開口道：“白靈，你和畫眉先回去給死者做個屍檢吧。”
“好。”白靈乖巧的點了點頭。在古俠的安排下，O市警方很快便找了輛專車，解下了屍體後，兩個人便跟著專車先到了O市警局。
“古教授，接下來怎麽做？”高峰問道。
“我們先去市局，這個案子上頭很重視，派出了專員跟我們的案子。”古俠歎了口氣，“可惜的是，現在凶手已經死了，案子也並不算是我們破的，我們還要回去跟他梳理一下案情。”
“那這個地方……？”高峰指著辦公樓臉色有些著急。不管怎麽說，這個地方害死了一個老人，同樣在官兵的立場下，他不願意讓對方逍遙法外。
“對方涉及的是詐騙，並沒有犯下任何的凶案，這不歸我們專案組管。”古俠看著高峰，用眼神提醒對方克製。
“可是……”高峰還是有些氣不過，指著門大聲的說道：“咱們就這麽走了？”
“高峰，你冷靜一點。”王征看到這個場麵，趕緊攔住了高峰偷偷使了個眼色，大聲道：“你要體諒組長的辛苦，不眠不休的辦案，但是現在凶手死了，咱們的案子現在已經破了，這些事就不歸咱們管了！”
“不行，我今天就非要管這事，老軲轆我要跟你決一死戰！”高峰一聽這話更來勁了，妝模作樣的就準備闖進辦公樓。
“我話還沒說完，你們倆急什麽？”古俠無語看著王征兩人，生氣道：“你們兩個是組長還是我是組長，演什麽演，起勁了是吧？”
“是，你是組長。”
“我聽組長的。”
王征兩人一看到表演被拆穿了，而且也拿不準古俠是不是真的發火了，不由得趕緊站到了一邊低著頭，不敢再造次。
“那個誰，小王，你過來。”古俠叫住了準備進入現場的警員，開口吩咐道：“剛發生了自殺的案子，這個基金會要暫時封鎖起來，你出一個公告，具體時間以我們為準。”
“古組長，這好像……，不符合規矩吧。”小王顯然不太敢答應古俠的要求。
“那你說，現在人死在這裏，咱們是不是要封鎖現場？還有一點，我們是不是還要搞清楚，死者跟這個基金會有什麽矛盾。如果下午他們照常營業了，線索沒有了怎麽辦？這個事你們地方警方負責嗎？”
小王本來就被古俠的道理嚇得不輕，又聽到要讓自己負責，不由得哭喪著臉道：“古教授，封，我們封還不行嘛！”
“很好。”古俠點了點頭，轉身便走到了警車旁，看著遠處偷笑的兩人，頓時不耐煩的招手道：“趕緊給我滾上車！”
“是組長！”
王征兩人對視一眼，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各自心裏都忍不住讚歎道：老軲轆這招確實是高！
……
五十多歲的趙衛平，終於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喜事，可是卻又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件壞事。
“爸，我女朋友懷孕了，我要結婚了，你能不能搬出去？”趙衛平的兒子看著自己的老爹，鼓起勇氣道。
都說養兒防老，可是年過五十的趙衛平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就是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對自己的報答。
“好，我搬。”趙衛平回答的時候臉上帶著笑，但是心裏卻是破碎的。
他當天就收拾好了自己晉升的幾件洗的發白的衣服，揣著自己這幾年的積蓄走出了家門，在街上四處流浪。
“為什麽一大把年紀了，還沒有一個我的容身之所？”趙衛平的心中在呐喊。
他知道自己的那一點繼續根本不夠自己再買一套房子，所以一直徘徊在房屋租賃店的門外，可是看著那些租房的租金，他卻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無力感。
“大爺，您是要租房子嗎？”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被人注意到了，很快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主動跟他聊了起來。
“是想租……”趙衛平欲言又止。活了這麽大年紀，他實在不好意思把自己沒錢的事情說出口。
“現在的房租太貴了，大爺您手頭上如果有閑錢的話，其實可以試試投資。”女孩看著不斷搖頭的趙衛平，趕緊開口道：“投資不過一次**幾萬塊錢，我們公司給您免費的住房，而且每個月你投資的錢，還有幾千塊的收益！”
天上從來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這句話是趙衛平經常教育自己兒子的話，可是如今他卻有些不確定了，聽著麵前女孩開出的條件，他站在現場拿不準注意。
“你不會糊弄大爺我吧？”趙衛平心情有些忐忑。
“怎麽會呢？”女孩耐心的說道：“大爺，這個是我們公司專門送為你們老年人推出的收益政策，不信您給我去我們公司看看。”
女孩的熱情，讓趙衛平打消了一些憂慮，當他跟著女孩來到那一棟寫著“紅雲養老基金會”的辦公樓的時候，他就徹底的消除了戒心。
“這麽大的企業，應該不會是騙人的。”趙衛平心裏想著。
負責接待他的是一個叫做陳程的年輕人，他坐在豪華的辦公室裏，非常有耐心的講解著投資合同，等到趙衛平簽了合同之後，陳程很快便給了他一把公寓門的鑰匙，告訴他一個簡單的地址之後，還不忘記說道：“以後那那就是你的家”
趙衛平很高興，他覺得這是他的運氣來了，高高興興的拿著鑰匙走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來每個月的收益還沒有問清楚，轉身又回到了那間辦公室的時候，確聽到了他這輩子最難接受的話。
“怎麽樣，這錢好賺吧。”房間裏傳出男人的聲音，趙衛平認得，這個聲音就是跟他簽合約的那個叫做陳程的年輕人。
“可不是嘛，這老家夥一投就是十多萬，這下我可以去韓國墊個鼻子了。”女孩咯咯的笑了起來，“對了，你真給那個老家夥公寓的鑰匙？”
“怎麽可能。”陳程得意道：“地址和出租房都是真的，但是嘛，房租還有一個月就到期了，到時候他想繼續住下去的話，就要自己付房租了。”
“那老頭子來鬧事怎麽辦？”女孩突然有些擔心。
“這個你放心，我準備派你到獅子鄉跟我一個好兄弟搞個分會，他找不到你的。”陳程語氣譏諷道：“至於我嘛，我養那麽多保安是幹嘛的？”
“陳總，你好棒哦！”女孩嬌聲笑道，很快的房間裏便再也沒了談話聲，反而轉變成了粗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