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吳榮

“為什麽會襲擊你的同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坐在病床旁,輕聲問道。

這個戴著眼睛的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一副商務人士的穿著,但是最讓人驚訝的是在他的手旁,卻放著一根拐杖。

“我……,我也不知道。”王征艱難的搖了搖頭。

從藝術館中槍直到手術結束後,取出子彈的王征便被院方有意的捆綁在了**,這個待遇本來不該是一個警務人員所有的,可耐人尋味的是,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而古俠等人,卻直到現在都沒有獲得探病的權利。

“或者我可以理解為,你是短暫的行為能力失調,大腦進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不受人控製。”男人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思考了一會繼續開口:“你的第二人格不受控製!”

王征啞然,嘴張了半天,然後點了點頭。

“你不適合做警察。”男人給王征下了診斷,取下眼鏡“哈”了一口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判案思維比很多老刑警都要豐富,甚至比大部分的專家還要清晰。”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王征知道對方意有所指。

“談個合作。”男人笑了笑,“以後你經手的所有案件給我一份詳細的推理記錄,而我可以幫助你解決現狀。”

“解決現狀?”王征有些疑惑。

“至少你不用像現在一樣。”男人低下頭,表情有些憐憫,“一個警方專案組成員,光榮負傷後在醫院治療反而被人捆起來,恐怕這件事傳出去之後,不僅僅是你,你的家人恐怕也不會再讓你呆在專案組了吧?”

“我的家人?”王征有些警惕。

“隻要我想知道的事情,你瞞不住我。”男人盯著王征的臉,好像想要看出來什麽。

砰!

忽然,病房門被人粗暴的從外推開,走在最前的便是一臉憤怒的古俠,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專案組的其他幾名成員。

“吳榮,你什麽意思?”古俠看著王征身旁的男人,表情有些憤怒,“王征的事是由部裏直接指派,你有什麽權利來恐嚇我的部下?”

顯然,古俠和那個男人很熟悉,竟然能夠直接說出對方的名字。

“嗬嗬,原來是古教授。”吳榮回到了座位上,扶了扶眼鏡嘖嘖道:“我倒是沒想到,在沒有獲得探病權利的你,竟然能夠出入這裏。”

“這裏很難進嗎?”高峰掏了掏耳朵,表示有些不屑。

病房外的保衛工作做的十分嚴密,甚至抽調的是真槍實彈的武警戰士,不過可惜的是,這些武警戰士在高峰的眼神卻形同虛設,所以輕輕鬆鬆幾句話的功夫,便成功開路,進入到了病房。

“哦?我卻是忘了,專案組還有一個高峰。”吳榮露出了微笑,“言歸正傳,雖然王征的案件由公安部指派,但是他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所以我已經拿到上麵的批準,有權利對他進行了解。”

“我的人,我說的算。”古俠態度很強硬。

“你求我。”吳榮淡淡道:“或許我可以考慮賣你這個麵子。”

“媽的,你是不是……”高峰一聽這話,頓時擼起了袖子,可是卻被一旁的古俠伸手攔住。

古俠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高峰不要衝動之後,轉過頭開口道:“吳榮,你知道我怎麽知道你在這裏的?”

“大概是某個礙事的老家夥直接給你打了內線電話,我猜會是他。”吳榮似乎早就知道結果,拿起拐杖指了指牆角的攝像頭,眼神似乎穿過了攝像頭,“沒事找事,總是你們這些人的專利不是嗎?”

“請你離開。”古俠終於沉住了氣,臉色恢複往常,“你我知根知底,我知道你要做什麽,同樣你也知道我要說什麽。”

“可以。”吳榮笑了笑,臨走時也沒有忘記盯著王征的臉,嘴巴張和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然後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離開了現場。

“媽的,什麽玩意兒。”高峰很不爽,對著吳榮的背影吐了口口水,然後趕緊走到病床前,把王征身上的捆綁拆了下來,“這幫人怎麽這麽辦事?還把你捆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王征苦笑一聲。

“因為你在他們的心裏,已經被定義為危險人物。”古俠似乎已有所指,“他們不允許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出現在社會上,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

王征點了點頭,顯然已經心領神會。

高峰和白靈兩人相視一眼,都覺得雲裏霧裏。

“疑犯呢?”王征甩了甩僵硬的雙手,開口問道。

“被部裏帶走了,因為懷疑他用的是假名字,所以需要驗證他真正的DNA。”古俠話音一頓,繼續道:“而且這個案件還有些不明朗的地方,而且還沒有直接能夠指證他的證據,所以部裏希望你能夠跟地方警方恰接一下你手頭的線索。”

“等等……,我一直不是很明白,疑犯到底是誰?電視上也沒透露信息。”白靈趕緊開口發問,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很長時間。

“對啊,我們是最後趕到現場,然後又馬上送你去醫院了,疑犯到底是誰?”高峰實際上也是雲裏霧裏。

“你就在電視裏吹牛厲害。”

“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吧。”

古俠和王征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昏暗的審訊室裏,一道強光被人刻意的撥動,照在了犯人的臉上。

犯人的雙手被死死的拷在凳子上,甚至連遮擋光的動作都無法做出,直到很久後,坐在對麵負責審訊的那個人才結束了惡作劇,把燈頭拉回了原位,讓犯人的臉變得清晰了起來。

如果此刻高峰在場的話,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那個他一直沒有猜測到的犯人,竟然是陳帥的大學導師,敖江。

“敖江,或者我該說敖老師?”審訊的男人聲音有些戲謔。

“你不用問了,我也沒什麽話想要招供的。”敖江的表情依舊很僵硬。

“我沒準備讓你說,因為我全都知道。”男人爽朗的笑了笑,繼續道:“你不過是一個自喻為藝術家的色情狂罷了。”

“你!”敖江的表情有些憤怒,“你懂個屁,我的作品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包括我所有的雕刻,都獨一無二!”

“你那些死人骨頭,還叫雕刻?”男人譏諷道,“畫虎不成反類犬。”

“你閉嘴!”敖江異常的憤怒,“我要換人提審,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

“你以為這是KTV叫陪唱?你有得選嗎?”男人輕咳一聲,“敖江,07年任職19中語文老師,胡強的帶路人。”

“你……,你怎麽知道的?”敖江身子一震,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十年前的藍妮案,之所以一直沒找出凶手,其實是因為當時的三個目擊證人,為了能夠順利畢業,故意幫你隱瞞的吧。”男人發出嘖嘖的聲音,“好一出師生情深,不過最後是你為什麽要把這三個人殺了呢?”

“笨,因為他需要新的藝術品唄。”男人嘴裏發出另外一個聲音。

“原來是這樣。”男人自問自答,然後笑了起來:“那些所謂的藝術,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四十年的平庸,不過是為了生活的刺激和灑下的彌天大謊,為了圓謊,你隻能夠一個個把知情者殺掉,然後做成你最喜歡的骨雕。”

“夠了!”敖江的情緒更加激動,“你到底是誰!”

“實際上,這種刺激你並不滿足,所以你才會跟他們合作,對不對!”男人話鋒一轉,忽然道:“跟他們合作,不如跟我合作,你所有想要的,我都可以提供。”

“你……你說什麽?”敖江驚訝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男人笑了起來,然後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梁,轉身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