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調查說】
寧城法醫鑒定中心。
孟雪見到了李二傻的屍體。
法醫鑒定李二傻死於被發現前十二個小時左右，也就是2017年6月5日淩晨三點左右，因為屍體被泡在水裏，所以屍體發生了快速變化。經過對屍體的解剖得知李二傻死於溺水，不過當時現場那個巨大的玻璃魚缸的水並不慢，雖然魚缸有四米高，但是中間有一座差不多八十公分高的假山，再出去魚缸的下體，大約整個盛水的容量高度也就一米七的樣子，李二傻的身高隻要站在假山上，都能將自己的臉露出水麵，可是他卻死於溺水。這種情況確實有點奇怪？
孟雪仔細查看了一下李二傻的屍體，發現在他的後背有一個傷口，從傷口潰爛的程度看，應該是一個電擊傷口。並且在李二傻的肩膀上還有一條鯊魚的紋身，那裏也有一些傷口，大約六七個，都是被細小的工具刺進去的，皮肉外翻，從浸泡程度上看，應該形成沒多久。
“這屍體被水泡了，比較麻煩，好在死亡時間不是特別長，再加上那個魚缸是一個恒溫的，不然再過一些時候，整個屍體都泡發了，還不一定能從魚缸裏取出來。”負責的法醫對孟雪說道。
的確，這樣的屍體處理起來非常難，好在時間不算太長。
孟雪看了一下法醫報告的後麵，發現上麵除屍體的基本情況外，還描述了一下那個魚缸的情況。
“這個本來是不需要的，但是因為涉及到了屍體溫度的變化，所以我寫上去了。”那個法醫看到孟雪在看那個魚缸的情況，補充了一下。
“這個魚缸看上去挺怪的。”孟雪盯著那個魚缸說道。
“是有些怪，你是指這裏吧。”法醫指著魚缸的扣板上，那裏有一條黃色的線從魚缸裏延伸出來。
“是的，這條線為什麽不像其他線一樣從魚缸的過濾槽下麵延伸出去，那樣的話既看不出來，這個扣板也能扣上去。”孟雪說道。
“這個當時我問了一下，好像說是這個線是特意接上去的，裏麵有一個喇叭。”法醫說道。
“喇叭？”孟雪頓時愣住了。
“有些人養魚要養什麽生態魚，智商魚，便會給魚聽音樂什麽的，所以會在魚缸上加一個喇叭。”法醫說道。
是這樣嗎？孟雪看著報告書上的魚缸照片，不禁皺緊了眉頭。
從法醫鑒定中心出來，孟雪回到了公安局。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大家開始了第一次的調查總結會議。
“我們從孟雪開始吧。”所有人到齊後，鄭衛國看了看孟雪說道。
“行，我講下屍體的情況吧。”孟雪點了點頭，說道，“屍體是溺水而亡，不過很奇怪，因為魚缸裏的情況，死者完全可以站立著伸出臉麵進行呼吸，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死者卻溺水而亡了？還有我在死者的後腰看到了一個電擊的傷口，在死者的肩膀上發現了一條鯊魚的紋身，在紋身上也有七八處刺傷，根據傷口看，應該是時候被刺傷的。”
“死者的腰上有一個電擊傷口，這個會不會是死者被凶手綁到地下室留下的傷口呢？”陳遠聽後說話了。
“對，很有可能。我們大家都在根據現場查資料，卻忘了李二傻不可能自己來到紫苑小區的地下室，肯定是被人帶過來的。”聽了陳遠的話，鄭衛國一拍腦袋說道。
“如果是電擊的傷口的話，那麽一定是身體力量小於李二傻的人做的。這種做法一般是女性犯罪比較多一點，並且女性犯罪者必然會有幫手。”沈家明說道。
“還有一點，就是那個魚缸。”孟雪想起了那個魚缸的事情，於是講了起來，“魚缸裏麵有一個喇叭，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這個很正常，有些魚缸是會帶喇叭的，美其名曰，給魚聽音樂什麽的。”沈家明說道。
“不，你們看這個魚缸的圖片，上麵的喇叭線是從前麵延伸出來的，這說明魚缸的主人當時買魚缸的時候應該沒有這種功能，而是後來自己設計的一個。”陳遠盯著文件上那個魚缸的樣子仔細看著說道，“如果說是自己之前就裝上去的，完全可以從這個魚缸的過濾槽下麵走線，這是正合適的。我覺得這個魚缸裏的喇叭可能不是給魚聽的，而是特意給李二傻聽的。”
“怎麽這麽麻煩呢？有什麽話不能直接對他說嗎？”孟雪愣住了。
“可能這些話涉及到李二傻被殺的原因吧。”莊強說了一句。
“這是我這邊調查的情況，其他的暫時沒有了。”孟雪說道。
“陳遠，你們那邊有什麽發現？”鄭衛國看了看對麵的陳遠和沈家明。
“我們去了現場，基本上情況和之前莊隊長他們調查的一樣。現場比較特別，在紫苑小區的地下室，紫苑小區的地下室和普通地下室不太一樣，是一個半地下室。雖然案發現場的2號樓地下室也有人住，但是在案發時卻並沒有什麽發現。這應該跟李二傻被殺的時間有關係，凶手特意選在淩晨三點左右下手，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我和家明特意去了紫苑小區物業，查看了他們的監控設備，發現在2017年6月5日下午，紫苑小區2號樓旁邊的攝像頭被人可以破壞了。物業那邊接到了反饋，他們申請設備，然後再安排工人安裝，至少都要到6月6號，所以這應該是凶手特意為作案而毀掉的。我們也查看了案發前兩個小時紫苑小區東西兩個門的監控，可惜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物。凶手應該早有準備，可能在6月6日下午就已經潛伏到了地下室。”陳遠說道。
“對，這點我和莊隊長去找了當時最早出現場的兩個警察，他們那裏的出警記錄和調查資料證實了這一點。李二傻的妻子說他三天前就沒回過家，加上其他方麵調查，李二傻應該是在案發兩日前被凶手控製的。”鄭衛國點點頭，同意了陳遠的說法。
“我們這邊後來調查的疑問和孟雪發現的情況一樣，就是那個魚缸的問題。李二傻在魚缸裏其實完全可以活著，但是卻溺水而亡了。現場我們對魚缸也看了一下，結合之前大家說的，我懷疑李二傻在死前遭到了凶手的生死遊戲。”沈家明跟著說話了。
“生死遊戲？這是什麽意思？”鄭衛國問道。
“很簡單，首先這個魚缸的道具設置是一個問題，為什麽要讓李二傻死在這裏呢？魚缸的作用是什麽？還有我們也看了，網上牧童生寫的那本《死亡預告書》裏第一個死亡的案件，是在一個巨大的空間裏麵進行逃命遊戲。小說裏的第一個死亡案件，除了環境這點和李二傻的死亡情況不一樣外，其他的都很像。其實那個巨大的空間可能是因為凶手無法實現，所以用了魚缸來代替。在那個小說裏，死者要回答對問題才能離開，如果結合李二傻的死亡現場的話，這個魚缸的設置可能就是凶手給李二傻設計的一個生死遊戲的道具。比如可能一開始水比較少隨著李二傻回答問題錯誤，水越來越多，最後到水幾乎要淹沒他。正因為一點一點看著自己即將被水吞沒，即將被死亡侵蝕，所以到最後才會出現李二傻明明可以活下來，卻出現了溺水而亡的情況。在心理學上，有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把一個人蒙住眼睛，然後在他胳膊上劃一刀，然後放一塊冰在他傷口處，告訴他他的血正在一點一點流失，很快這個人就會出現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現象。”沈家明用心理學第一個例子解釋了一下現場的情況以及李二傻離奇死亡的可能性。
“我這邊去李二傻的公司走了一趟，從他那邊了解到之前這個牧童生的《死亡預告書》曾經和豫南省博豐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合作出版，可惜後來因為內容問題沒有合作。現在李二傻已經死了，我們除了調查這個外，最主要的一點是要保護起盧天福。凶手在網上預告要殺死盧天福，這無論真假，我們都要做好準備。”鄭衛國說道。
“關於盧天福這邊，我們已經派人去做了保護。我之前提議讓盧天福直接住到公安局，可是盧天福自己還不願意，他覺得網上那個帖子就是炒作。現在我們隻能對他進行暗中監視了。”莊強說道。
“《死亡預告書》裏第二個案子現場是什麽樣？有沒有看一下？”陳遠問道。
“我從博豐文化那邊拿到了電子版，大家都可以看一下。但是裏麵好像還有四個案子，凶手會用哪個就不好說了，這個書的情況我們可以了解一下，但是不能做主要參考，如果這個隻是凶手的一個障眼法，我們會吃大虧的。”鄭衛國說道。
“是的，這種案子難就難在這裏，凶手可能會按照書裏的情況來殺人，也可能不按照。因為有了之前的案子，大家很容易先入為主，著了凶手的圈套。”沈家明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