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傲嬌
尖沙咀警察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這身製服。
麵龐略顯稚嫩，但眼神卻堅定有力的楊錦榮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黃sir，你找我？”
辦公室不大，桌麵上擺著很多文件。
整體看起來有些邋遢，而坐在辦公室椅子上的則是一位肥碩的中年男人。
他很胖，胖到讓人懷疑這身超大碼的製服會不會被撐破。
脖子有點短，胳膊也不怎麽長，五官更是沒有警察應該有的那份威嚴和銳利，反而像是滿腦肥腸的貪腐人員。
不過事實上眼前這位黃sir不簡單。
他雖然身體臃腫，身手更是差的要命，但卻有別人羨慕不來的好頭腦，不大的小眼睛裏閃爍著精明，感覺就好像慵懶睿智的老橘貓，所以大家私底下也喜歡稱呼這位——肥貓黃sir。
而看著眼前楊錦榮，肥貓黃sir臉上浮現出一抹喜慶的笑容，他起身來到茶水區：
“阿榮你來了，咖啡還是茶。”
楊錦榮看了眼對方手裏的咖啡：“我還是喝咖啡好了。”
兩杯咖啡，不貴，都是速溶的便宜貨。
心中咒罵了一句該死的鬼佬，肥貓不由懷念前幾年的風光日子，不過這個想法隻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抿了一口咖啡，感覺有些燙的肥貓將咖啡杯放在桌上，隨著眉頭一挑，他審視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聽說你今天鬧得動靜不小？”
楊錦榮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他下意識抬頭。
今天這次行動是警署大樓那位黃sir安排的，尖沙咀的肥貓黃sir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不明白對方這是什麽意思。
所以在短暫的思索後，心中帶著幾分謹慎的楊錦榮輕笑著擺擺手：
“都是在瞎鬧，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肥貓黃sir卻搖搖頭，他眉頭一挑，眼神裏多了幾分戲謔：
“你確定？”
楊錦榮眉頭一緊，表情不由的多了幾分不自然：“黃sir，我不是很明白你什麽意思。”
終歸還是太嫩，楊錦榮這邊因為陳長青的緣故知道這次行動是黃誌誠示意的。
但問題是黃誌誠不可能將陳長青的消息告訴肥貓黃sir。
而眼前楊錦榮的反應，從某種程度上已經暴露了一些東西。
成功被炸出自己想要的情報後，肥貓黃sir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他揮了揮手：
“不明白就回去好好想想，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來找我。”
抿了抿嘴唇，雖然現在還十分稚嫩，但楊錦榮敏銳的第六感還是讓他意識到了一些東西，隻不過看著正在低頭看文件的肥貓黃sir，楊錦榮隻能眉頭緊皺的離開。
“哢嚓”一聲，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大概過了七八秒的時間，肥貓黃sir合上了文件夾，他拍了拍椅子後的衣櫃：
“出來吧，人已經走了，你感覺阿榮這人怎麽樣？”
櫃子門被推開，模樣精瘦，幹練十足，感覺和甄子丹有幾分相似的警長馬軍從櫃子裏走了出來：
“看不透，但他辦事很穩重。”
肥貓黃sir點了點頭，馬軍的想法和他的想法類似，不過下一秒他卻話鋒一轉：
“那你感覺阿華怎麽樣？”
阿華就是華生，也就是跟菠蘿仔要價三萬一通電話的人，他和馬軍的關係很好，私底下的關係就好像親兄弟一樣，但恰恰是因為關係很好，馬軍不由的皺眉：
“你不會真的要讓他當臥底吧？”
肥貓黃sir幹笑了一聲，搓了搓手，就好像一隻狡猾的老肥貓：“先接觸看看，如果合適就……”
但馬軍眼裏卻閃過一抹不滿：“合適什麽，錢你都讓他收了，真以為我傻啊！”
尖沙咀很大，不可能全都屬於甘地。
雖說平日裏抓小賊也算業績，但終歸不如抓大賊來的刺激。
肥貓黃sir想要幹什麽馬軍心裏很清楚，無非就是想要讓阿華去當臥底。
但畢竟是自己兄弟，從心底裏馬軍不願意讓他去當臥底，因為臥底風險太高，稍有不慎就完蛋了。
肥貓黃sir知道馬軍和華生關係好，所以對於馬軍的不滿他表示可以理解，甚至給出了解釋：“放心好了，這筆錢沒人會查的，我有個好朋友過幾年要升高級督察，今天這事就是他讓我幫忙的。”
話說的很透，是上麵安排的而不是他肥貓黃sir自己的想法。
意思就是說哪怕有一天起火了，這也不能算是行賄的證據，畢竟都是記錄在檔案中的，而在肥貓黃sir的解釋下，馬軍的表情稍微有些緩和，但他終歸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阿華人不錯，但我擔心他心態不行。”
翻了個白眼，肥貓無語的看了馬軍一眼。
阿華行不行，他這個當長官的不比馬軍看得明白？
其實他心中最好的人選是楊錦榮。
這小子別看嫩，但反應一流，平日裏辦事也是滴水不漏。
稍微打磨一下，絕對是一頂一的人才。
可惜楊錦榮是警校畢業的，而且還是第一名，根正苗紅的他根本不可能當臥底。
而除了楊錦榮，還有今天那位來報案的陳長青也是個人才，雖然老朋友沒說，但通過和楊錦榮的對話，關於陳長青的身份他還是隱約能猜出來的。
對了，還有前段時間畢業的劉建明。
年前肥貓去警署大樓的時候見過這個人。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靈氣，做事仔細，心思縝密，也是滴水不漏的類型，天生就是當臥底的好材料。
但可惜了，劉建明也是警署大樓的人。
而一想到警署大樓那邊人才濟濟，而自己這邊隻有歪瓜裂棗，肥貓黃sir心裏就不由酸酸的：“到時候再說吧，這群死撲街，一個好苗子都不給我留。”
馬軍也知道自家上司在想什麽，其實不止是肥貓黃sir饞，他這個當警長的也饞。
不過表麵上馬軍還是打趣道：
“不是吧死肥貓，你嫌棄我？”
肥貓黃sir翻了個白眼，他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不然呢，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你知不知道這個月有多少關於你的起訴？”
馬軍尷尬的撓撓頭：“我會抓賊嘛。”
肥貓黃sir撇撇嘴，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不然你以為我會保到你現在？”
馬軍這人能力還是有的，別的不說，整個尖沙咀就業務水平而言他馬軍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但這小子性格暴躁，辦案總是控製不止自己的情緒。
要論闖禍能力，整個尖沙咀同樣也沒人比得上這個闖禍精。
刀是好刀，但就是有些割手。
而看著桌子上厚厚的那一遝起訴報告，在想著楊錦榮，陳長青，劉建明這些人才，肥貓黃sir不由酸溜溜的歎了口氣。
憑啥，又不是差你們錢。
憑啥一個個都跑去警署大樓，氣抖冷，我大尖沙咀警察局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
而在另一邊，從辦公室離開的楊錦榮眉宇間閃爍著思索，他腦海裏想的還是剛才和肥貓黃sir的對話。
現在回想起來，越想越感覺不太對勁。
倒不是說怕陳長青身份暴露，畢竟黃誌誠親自打電話給肥貓黃sir，而下令讓楊錦榮抓菠蘿仔的人也是這隻老肥貓，這說明兩人的關係至少是朋友而非敵對。
但稀裏糊塗就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楊錦榮是一個要強的人，自詡天才的他今天卻連連受挫。
而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吃不吃？給你留的鵝腿。”
下意識回頭看去，卻發現是陳長青。
灰白色的運動裝，手腕上戴著一隻表麵碎裂的勞力士手表，另一隻手則拿著一隻棗紅色，正滴著油脂的烤鵝腿。
楊錦榮接過鵝腿，不過並沒有吃，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呢？”
陳長青搖搖頭，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笑容：
“我不吃，女朋友在家等我吃飯。”
莫名其妙就吃了一口狗糧的楊錦榮感覺有點飽：
“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陳長青擦了擦手，從口袋裏掏出半包紅塔：“看情況，如果甘地來了，就準備私下和解。”
楊錦榮眉頭一挑：“如果他不來呢？”
陳長青楞了一下，他詫異的扭頭看著對方：“要不要打賭？”
咬了一口鵝腿，楊錦榮含糊不清道：“賭什麽？”
“暫時沒想好，如果甘地真的沒來，死你也給我把這個菠蘿仔按住了。”
“我盡量。”
“對了……”
“什麽？”
楊錦榮沉默了，他本來是想要讓陳長青教他一些語言方麵的技巧，畢竟今天的感覺太難受。
除了老對手陳長青，以及上司肥貓黃sir，就連自己看不起的小嘍囉菠蘿仔在話語交鋒上，自己都沒能取得優勢。
所以他很迫切的希望有一個老師能教教自己。
但在開口的那一刻？
心中莫名多了幾分羞恥感的他，最終還是沒能抹下麵子，隻能傲嬌的一扭頭：
“抽煙對身體不好。”
陳長青楞了一下，隨即翻了個白眼：
“滾，你又不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