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阿sir，你時間不多了
“啪嗒”一聲，翻蓋手機掛掉。
打量著眼前的陳長青，楊錦榮的臉色多了幾分冷笑：
“聊完了？”
陳長青沒理會，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對方的表情，語氣帶著幾分挑釁的味道：
“聊完了，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特別有意思？”
但這一次楊錦榮沒有受到陳長青的影響。
他平靜的搖了搖頭，用一種十分失望的眼神看著對方：“沒感覺有意思，隻是感覺失望，我從未想過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讓警察給你當狗很有成就感嗎？”
作為無間道第三部的主角之一，楊錦榮的能力絕對是有的。
陳長青打電話的這段時間楊錦榮並沒有閑著，他將整件事情在腦海中分析了一遍，很快便發現了一個問題。
從報警到警察趕到一共需要四十分鍾的時間。
四十分鍾不長不短，但也足以讓這群小混混肆無忌憚的將整個遊戲城砸一遍，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所以為什麽自己趕到的時候，這群小混混還能一臉興奮的打砸遊戲城？
從時間上看警察根本來不及趕到現場，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陳長青設計好的，從始至終警察在對方手裏就是一個工具。
如果是一般人，楊錦榮或許會認為這是巧合。
但眼前的這位可是陳長青，一個在警校永遠能壓自己一頭的男人，楊錦榮很清楚對方的能力有多強。
結合陳長青現在的身份是遊戲城老板，再加上之前從中年警察口中得知陳長青曾經進過監獄，且出獄的時間不會太長，否則中年警察不會認出陳長青的身份。
而將這些結合在一起？
楊錦榮本能的想到幫派之間的狗咬狗，其中還包括非法資金的問題，因為一個剛出獄的人顯然不可能有那麽大的一筆資金來開遊戲城。
這也是楊錦榮眼裏為什麽會有失望的原因。
因為在他看來陳長青應該和自己一樣心存正義的好人，而不是變成現在這個尋找法律漏洞，利用公職人員從而為自己謀福利的小人。
雖然站在法律的角度上，陳長青的行為是合法的，可實際上？
對於這樣的陳長青，楊錦榮除了感覺失望，更多的還是感覺惡心。
但讓楊錦榮沒有想到的是，麵對自己失望的表情，陳長青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眼裏帶著幾分得意：
“聽你這麽說，貌似感覺還不錯。”
心中莫名的感覺有些心累，本來還準備說些什麽但看著此刻陳長青的樣子，楊錦榮厭惡的擺了擺手：
“沒什麽事，你可以走了。”
不過陳長青並沒有離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紅塔。
隨著香煙被點燃，透過青藍色的煙霧，一雙深邃的雙眸凝視著眼前的楊錦榮，這讓他不由的皺眉。
一根紅塔抽到一半，陳長青彈了彈煙灰，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本來是準備走的，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一個小時後，我希望你能出現在大富豪迪廳的門口，以非法暴力脅迫方式搶劫公民巨額財產的名義去逮捕一位叫做菠蘿仔的人。”
下意識眉頭一皺，楊錦榮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你做夢！”
但陳長青卻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他冷笑了一聲，平靜的語氣帶著幾分威脅：“我可以給你錢，十萬塊，如果你不喜歡錢，我也可以給你別的東西，你應該明白我的手段。”
楊錦榮當然知道陳長青的能力有多強，在警校的時候就知道。
而從警校離開後，再次和對方見麵。
此刻陳長青給自己的感覺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深不見底！
不管是談話的節奏，還是縝密的心思，這都不是自己能比的。
就比如此刻這段話，表麵上看是賄賂自己，可實際上楊錦榮卻明白對方這是在威脅自己。
雖然不知道陳長青會怎麽做，但他卻不懷疑對方能扒了自己這一身警皮。
可即便知道陳長青在威脅自己，楊錦榮卻搖了搖頭，他目光堅定，毫不示弱的和陳長青對視：
“你這是在威脅我，信不信我以賄賂公職人員起訴你！”
四目相對，陳長青眼裏多了幾分詫異。
不是因為楊錦榮強硬的態度，而是因為對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從見麵後的拒絕，到幻想破滅後的失望，乃至於後來的自暴自棄和前不久的厭惡，雖然楊錦榮的表情變化很多，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和陳長青對視過。
在剛才陳長青抽煙的時候，他試圖和楊錦榮對視，但對方卻一直在躲閃自己的目光。
這說明一個問題，雖然表麵上看楊錦榮是警察，可實際上他心裏還是將自己視作第二，麵對陳長青的時候會有畏懼想法，心理下意識認為自己矮了對方一頭，這是不自信的表現。
但此時此刻，楊錦榮眼神中的堅定。
那份不屈和倔強，哪怕是陳長青都不得不為之動容。
所以下一刻陳長青笑了，他的笑容帶著幾分純真和欣慰，但語氣中又多了幾分調侃：“我認為你不會，而且你會乖乖的按照我說的做。”
說著陳長青打開手機，在播下了一串號碼的同時按下擴音鍵。
三四秒後，電話被接通，對麵傳來黃誌誠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
“阿仁，是不是出事了？”
陳長青是黃誌誠的手下的臥底，因為特殊的身份，在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給黃誌誠打電話的，所以在接到陳永仁電話的那一刻黃誌誠心中不由的一慌。
陳長青搖搖頭，他看了楊錦榮一眼：
“黃sir，我沒事，現在說話方便嗎？”
香江警署大樓，黃誌誠看了眼不遠處的同事，隨後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你等等。”
三分鍾後，將房間門關好的黃誌誠在電話裏說道：
“好了，有什麽事情說吧。”
陳長青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目標說了出來：“梧桐街大富豪迪廳的菠蘿仔，我希望你能讓尖沙咀的朋友幫我抓起來。”
辦公室內的黃誌誠眉頭一皺，他沒有第一時間答應陳長青，而是詢問道：
“我需要知道原因。”
如果是大魚，黃誌誠不介意出手，但問題是菠蘿仔是誰？
況且他級別雖然高，但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去抓人，畢竟警察抓人也是要講證據的。
陳長青明白黃誌誠那邊的顧慮，但他並不在意這些，因為從菠蘿仔和自己見麵的那一刻，後續的計劃就已經安排好了，就好像多米諾骨牌。
各方各麵都考慮到的陳長青，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計劃順利進行下去！
“今天下午菠蘿仔命令小弟來我店裏勒索，我這裏有視頻證據，所以名義上這次抓捕是合法的，除此之外這位菠蘿仔是甘地的馬仔。”
黃誌誠反應很快，在提起甘地的那一刻他下意識明白了陳長青的想法。
能明顯感覺到他電話裏的聲音拔高：“你的目標是倪永孝。”
陳長青搖了搖頭：“倪永孝不可能這麽簡單就信任我，但至少這樣能減輕他對我的懷疑。”
表情多了幾分失落，一開始以為陳長青這次能成功打入倪家，黃誌誠心裏還很興奮。
但後來知道隻是減輕懷疑，他心中難免會有些失望。
不過想想也是，以倪永孝的性格，他顯然不可能這麽簡單就相信陳長青。
而考慮到目前陳長青還是臥底，自己也不好太傷手下的心，黃誌誠便叮囑道：“你自己小心點，如果有什麽問題，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會安排人去……”
不過陳長青沒有讓黃誌誠將話說完，他翻了個白眼，將半根紅塔搭在嘴邊：“不是吧黃sir，等你的人到了我早就涼透了，還有下次接電話的時候能不能別這麽急，我現在身份很危險啊。”
老臉一紅，黃誌誠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嚴重性。
如果倪永孝懷疑陳長青，剛才打電話是為了試探他的身份，就憑自己開口的那句阿仁就足以讓倪永孝殺掉陳長青，不過作為領導，他還是要臉的。
便強行在電話裏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咳咳，你自己小心，總之倪永孝這個人很危險。”
對於黃誌誠粗糙的話題轉移技術，陳長青無語的撇撇嘴。
但畢竟是自己領導，多少還是要給他留點麵子的：“我知道，所以隻能下猛藥。”
警署大樓，本來還想說些什麽的黃誌誠眉頭不經意的一瞥，看到有人影從窗戶閃過。
下意識警覺的他匆匆掛掉電話：“好了，我這邊有人來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說完黃誌誠迅速掛掉了電話，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黃誌誠的老搭檔，同時也是他上司的陸啟昌推門走了進來，他略有深意的看了黃誌誠一眼：
“這麽神秘，給誰打電話呢？”
“警校的一個朋友，他托我幫他辦件事。”
“小心點，別忘了過段時間你要評高級督察。”
“放心，違法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找我有事？”
“沒事，我辦公室咖啡沒了。”
“我記得前兩天你剛拿的咖啡。”
“我這兩天喝得多不行啊。”
而在另一邊，位於尖沙咀的警察局。
全程聽完陳長青和黃誌誠對話的楊錦榮表情一陣變化。
他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憤怒轉為驚愕，然後是淡淡的懊惱和羞愧，最後是複雜中帶著幾分欽佩。
能看出他的情緒波動很厲害，因為電話掛掉的那一刻楊錦榮聲音帶著顫音：
“你到底是誰？！”
不過陳長青卻搖了搖頭，他深深的看了楊錦榮一眼：“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裏到梧桐街要四十分鍾，我剛才打電話用了十分鍾，滿打滿算你還有十分鍾的時間。”
“阿sir，你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