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名劍擇主

當踏上第六千三百三十三道台階時,蘇澈真的是感覺腳都快斷了,這還是途中休息過幾次的結果。

其實半路的時候許世傑就想背他了,但是蘇澈拒絕,說是想對前輩保持敬意,於是最後還是堅持走了上來。

剛一踏上天一峰頂,蘇澈就見到一派壯闊的景象!

峰頂並不是一片平坦,依靠自然起伏的地勢,此上有道宮三十三座,由低到高、每一座都宏大、高遠,古意盎然,有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氣息。

同時此處生機鬱鬱,佳木蔥蘢,並不荒蕪。各種常青的古樹圍繞、簇擁著三十三座道宮,在那林木間隱約可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十分清幽雅致。

在道宮前有一座巨大的演武場,地鋪漢白玉石磚,四個角立有四根高大的石柱,柱子上龍飛鳳舞,上麵有仙光潤澤,看起來氣象不凡。

在演武場邊緣地帶,還刻著一圈神秘符文,看起來像是蝌蚪文,又像是先秦篆文,十分神秘。

一登上這高山,蘇澈就能感到一股靈氣撲麵充盈而來,哪怕他還沒有開始修行,隻是憑借先天強大的神識,都能感覺出這靈氣濃得化不開,和山門之外相比,簡直像是處於不同的世界一般。

更重要的是,這隻是外門,所以這裏連靈禽瑞獸之類的都不多見,隻有幾隻仙鶴盤旋於遠空,孤高而鳴。

此刻廣闊的演武場上十分熱鬧,四五百名弟子分成兩個方陣,麵對道宮方向演練。

這些弟子有男有女,一組穿白色服,一組穿黑色服;服裝式樣都是統一的,一水的貼身緊袖練武服,專為鍛煉體魄而設計,很是輕便舒適。

白色組的弟子此時在舞劍,手中是桃木劍,劍勢平和,速度不快,但自有一股威嚴而整齊的韻律感;黑色組的弟子在演練一套拳法,進身、跨步、出拳,練得虎虎生風,頗有幼虎嘯天之勢。

這些弟子們的平均年齡都不高,最小的看上去甚至比蘇澈還小一兩歲,最大的也就十五六歲那樣。

當然,什麽事情都有個例外,有三四個成年人混在孩子群中演練,頗有些鶴立雞群,其中甚至有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招進來的。

道宮之前有一座長方形的道台,台上端坐著太浩宗的十二位長輩,其中有的年至耄耋,也有的風華正茂,以中央盤坐在蒲團上的那位長須老道為首。

“那是……掌教?”行一道士有些驚訝,“初入門弟子的演練,怎麽他老人家都親自來了。就算等一下外門大比連著召開也不應該啊。”

“興許是正好出關?出來外門散散心?”許世傑猜測道,“我們現在是帶著蘇師弟先拜見一下掌教,還是先帶他去道宮住下。”

三人出現在這裏,道台那邊的長輩們當然是一眼看到,不過沒人向這裏投來視線。

“繞過演武場,我會把蘇澈的事報上去的,到時候保管一群人搶著過來收弟子。”行一摸著胡子嘿嘿笑道,看樣子很是期待。

蘇澈自己當然沒什麽意見,隻是跟著兩人向前邁步。

而且他對弟子們在練拳、練劍沒什麽太驚訝的。修行路萬丈高樓平地起,不可能剛一入門就教什麽道術玄法,都是從強健體魄開始,有了健全的肉體,才能支撐起健全的靈魂。

蘇澈剛離開青石台階,往天一峰上邁出第一步,豁然!不知多少千裏外傳來一陣驚嘯聲~!聲震上萬裏,仿佛一頭絕世神獸出世,帶著一股鋒利無匹的氣機,震人心誌,奪人神魄,讓天一峰上諸多弟子變色!

緊隨著嘯聲出現的是一股可怖的劍意,天一峰後方無盡遠處,一股淩天劍意自虛空中透發而出,在虛無中刺出一個漆黑的大洞。

這洞穴不知連通向何方,隻有一股股濃鬱得仿佛要滴出水來的靈氣溢出。

黑洞剛一洞開,一道快得隻有十二人能捕捉到的劍光穿越而來,它的鋒芒讓天地變色、群峰顫抖、河水斷流,就連太陽之光都黯淡下來,仿佛此劍就是天地間的主角!

長劍如江河入海,攜著無物不破的氣勢破空而至,最後竟正好懸在了蘇澈的眉心前。

由於它的速度太快,行一和許世傑兩人剛一變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就發現一柄纖薄的長劍懸於兩人中間。這劍散發出一股迫人的威壓,硬生生把他們逼開、讓他們連連倒退出去數十上百步。

當看見長劍正對著蘇澈的時候,他們都是一片驚駭,行一更是叫了起來,“救命!快救命啊!”

遠處,道台上的十二人大都豁然站起,隻有長須老道盤坐著一動不動,但是也將深邃如星空的目光投向了此地。

演武場上更是一陣大亂,大部分弟子們都停止了手中的演練,轉身向這個地方看來,臉上或是驚訝、或是不明所以、或是震動,或是轉頭四問,甚至還有個別被絕世之劍的氣勢嚇哭的、被人擋住視線看不到發生什麽氣哭的……

僅有少部分弟子依然保持手中的動作,自發與其他人拉開距離,一絲不苟地繼續演練。

作為天一峰上此刻的絕對焦點,蘇澈站立於原地一動不動,他的眸子睜得很大,心中有一股心悸感。

這是發生了什麽?一上來就被一把強大的飛劍針對?他沒做什麽孽吧,至少這輩子沒幹過什麽壞事,難道是被血道人附體了?

相當這裏蘇澈就是一陣後怕,如果真是這樣,那到底是在什麽時候發生的?難怪他會叫自己去繼承他的衣缽……

表麵淡然不動,蘇澈心裏在瞬間轉過千萬個念頭。還不等他有進一步舉動,忽然,那長劍劍尖垂下,豎立在他身前。

借此蘇澈也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

這是一把清亮的長劍,劍刃極鋒利、極纖細、極薄,薄到了什麽程度呢?比一根發絲還薄,它筆直豎立在蘇澈眼前,緩緩旋轉,如果隻是保持側身不動的話,甚至很容易讓人忽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