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淘汰
張棄又退了一步,就要轉身逃走,卻見滿眼紅光閃爍,卻是那彎刀少女原本抓著的三塊血祭令牌,她臨死前的最後一個刹那猛地揮手,三塊令牌便飛起在了空中。
“好機會!”張棄腦海裏掠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飛身而起,伸手便抓向令牌。
他不想殺人,也沒辦法殺人,無奈何,實力太弱。但他可以撿一塊令牌,這樣他就能夠保證自己不會被淘汰。至於這令牌的原主人怎麽樣,他現在還有心思顧及嗎?
“小子大膽!”耳旁有人大喝,就像晴天起了個霹靂,震得他耳朵裏一陣嗡嗡作響。
但張棄的反應何等之快——說到修煉,他就是一個究極菜鳥,什麽都不會;但論及反應速度,特別是大腦悟性,他倒是有一丁點信心的。
早在他剛跳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擬定了一個非常管用的計劃:抓住令牌就一沉身,頓時避開橫削而至的一杆樸刀;雙腳沾到地麵便是一個前撲,又躲開了後背襲來的一杆長槍。
三個血祭者都撲了個空,卻都沒有追擊過來,反而彼此又鬥成一團,場中一片混亂!
但周圍不少人都盯著這三塊令牌,其中還包括那狀若瘋狂的紅錦青年,張棄雖然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這幾下攻擊,危險卻並沒有解除:兩柄刀、一杆槍、一柄長劍,還在追擊而來。
就地一個翻滾,正好這是一個緩坡,便順著地勢直滾而下,其間也不知撞開了多少具屍體,絆倒了多少個血祭者,直滾出兩三丈遠,才終於堪堪避過了無數尊死神。
但追擊還沒有結束,一群血祭者正盯著他死追不舍。
張棄看了看左手,三塊血祭令牌穩穩地捏在手心。他咧嘴一笑,忽然一翻身,用力扔出一塊令牌:“你們要,就全都給你們。血祭令牌,來了!”
他隻扔出一塊令牌,手裏還捏著另外一塊,若是還有人追擊,他還可以扔出去。
而第三塊令牌則已經被他收進了無棄戒裏麵。
既然出手,就得保證自己能夠參加血祭,這一塊血祭令,他是絕不能讓出去的。
“血祭令牌”四個字,立馬牽動了附近血祭者們的心,一見紅光閃爍,誰也顧不得去分辨扔出來的到底有幾塊,便都一窩蜂朝那紅光追去,頓時刀光劍影閃耀成一片。
計劃非常成功,周圍幾乎所有的血祭者都被吸引過去了,張棄身邊少了一半的人。
趁著這個機會,張棄彈身而起,撒開雙腿就飛奔而去,目標,正是數裏開外的萬丈山。
奪取血祭令隻是過程,不是目的,隻有進了萬丈山,才能參加聖之血祭。
正朝著萬丈山一路狂奔的,不止張棄一個,他隻是萬千人潮中的一員。
而且張棄身處的地方,離那萬丈山還有數裏遠;有許多離得近的,已經快要奔到那衍天光罩邊上了;後麵的人潮還在不斷湧過來,一時間,整個草原上浩浩****都是人頭。
當然,奔湧的人潮裏麵也並不安全,爭鬥是無所不在,血腥也沒有絲毫消退。
張棄正在奔跑,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他肩膀,另一隻手便跟了上來,托向他手肘根部。
十根指頭剛剛搭上來,便有十股巨大的力量,仿佛要將他一根手臂撕成碎片一般。
這是一個精習小擒拿手的武士,而且雙手力量十分強大,顯然修為不低。
但張棄卻並不慌張,實際上早在那武士向他出手的一刹那,他腦海裏已然反應過來,迅速作出了反應:沉肩、縮肘,身子一側,便卸下了絕大部分力量;再忍著劇痛一個反肘,便把那武士撞得退了兩步;暗中彈起一腳,那武士“噯喲”一聲,卻是一個女的。
張棄也退了幾步,回頭望去,麵前卻是人影如織,哪還看得清那武士的模樣?
他頓了頓神,身後大力湧來,順著人潮身不由己地便往前奔去。
他心裏也有些詫異,仔細想想,方才明白這詫異的由來。
原來他一路飛奔了這麽久,居然還能跟得上人潮的速度,沒有被拉下絲毫。
人潮裏都是些什麽人啊?
參加血祭的都是十五歲至三十歲的青少年,身體素質、敏捷、速度都是正在成長的階段。護送張棄他們的褚雲山曾告訴過他們,整個血祭既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培養。上層會給血祭者們分發修煉秘笈(在大梁城大拍賣行,他們就得到了這些秘笈),讓他們努力修煉。
除了秘笈,大拍賣行借貸給他們的黃金所購買的,有許多也是對修煉大有幫助的東西。
因為血祭的目的,據說是為神界選拔人才,得到破格進入神界的機會。
這些青少年中間絕大多數,是從來沒有得到過修煉秘笈的,更沒有修煉資源。基本上所有的資源,都是為貴族、富豪、宗門子弟準備的,而血祭者中,絕大多數都是貧苦子弟。
就算有一些富豪、宗門子弟應該參加血祭,他們也會花錢購買貧苦子弟來頂缸。
但貧苦子弟雖然貧苦,神之血脈和竅穴雖然不比貴族富豪子弟,但講到悟性、刻苦程度,卻並不一定比他們差。因此在得到了秘笈等修煉資源以後,這些血祭者的修為便開始了突飛猛進般的進步:兩個月的時間,聽說有人甚至已經修煉到了一品煉髓境,就要晉升氣丹境了!
所以人潮之中,個個都是武者,其中還不乏三品煉血境以上的高階武者!
修煉的過程,也就是煉體的過程,這從七品武者的境界名稱上就能看得出來。
七品煉膚境武士,修煉的隻是最外表的皮膚,可能隻有百把斤力氣,速度也不算快;到了六品煉膜境,就是修煉皮膚下麵的筋膜,力氣增長到兩百斤,速度也有大幅增長;五品煉腑境修煉內腑,四品煉骨境修煉骨骼,力氣和速度也會有成倍的增長。
所以張棄才明白了,當初盧小玥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才十三歲,提著數十斤的他像拎隻小雞似的,原來人家一雙臂膀足足有一千六百斤的巨大力量!
當然武者不會隨時把所有的力量全都使幹用盡,但隨手用來也會使出五六成;加上武者出手就有勁風,作用到目標身上的,也至少有六七成實力。
所以這浩**的人潮,個個都有幾百幾千斤力量,個個都有極其迅捷的速度。
可是張棄處身於這人潮之中,既沒有被擠得東倒西歪、無法前進,也沒有掉隊!
這就很神奇了。
他一個不入流的連武士都不是的天棄者,居然能夠跟高階武士比速度、比力量?
甚至,他身邊一群二品、三品武者,居然還隱隱有跟不上他腳步的跡象?
隻見他邁開大步,身似遊魚,很快便從人群裏擠了出去,又擠進下一個人群中去。
這個人群的修為就更高了,速度更快,推搡的力量也更大。但張棄卻穩穩當當,又從人群裏擠出來——不過這次別人不慣著他了。雖說理論上隻要有兩塊血祭令,誰都可以衝進衍天光罩參加血祭,但理論上的事情誰說得清楚?誰不想盡快衝進萬丈山,求一個保險?
於是有幾名二品煉心境血祭者同時出手,五六道掌風、拳風、腿風齊齊席卷而至。
張棄猝不及防,一個悶哼,踉踉蹌蹌便被推離了隊伍,朝著草叢中間翻滾而去。
人潮繼續向前,既不會為誰而停止,也不會讓誰有重返原位置的機會。
武者們的速度是很快的。不到半刻鍾,草原上就空了一半。
哦不,這一半草原並沒有“空”:還有許多血祭者躺在草原上,呻吟聲此起彼伏。
幾個神奕衛將官,陪著幾個峨冠博帶的老者,出現在空落落的草原上。
“見麵少一半!這個規則,似乎的確有點殘酷啊!”幾個老者悠閑地漫步在草原上,低聲談論著:“其實萬丈山作為神奕城以東的大山,連綿千裏,多幾萬少幾萬人,有何差別?”
“諸葛老先生著實仁慈。不過這見麵少一半的規則雖然血腥,也還是管用的。若是連這第一關都過不了,這些人進了衍天光罩,不過也是白白送了性命,對血祭又有何益處?”
“夏侯大人思慮周詳,令人佩服!”
“皇甫大人謬讚了。其實這個規則是宗主親自製定,我們不過是執行者罷了。對了,軒轅長老大人,宗主對這些幸存者有何安排,還請長老大人即行示下,我們好遵照執行!”
草原上雖然死傷遍地,但其實很多人都是隻傷未死,真正死去的,也沒有太多。
“宗主確有安排。夏侯存將軍,請派人救治這些幸存者,好好安頓他們。”
眾人都是一愣,包括那個給血祭者們講話的夏侯存將軍,都滿臉不解之色。
“既讓他們參加了血祭,又把他們淘汰了,還救治他們作什麽?”
“宗主所言,就是神諭,我們隻可執行,豈能有所懷疑?還不快快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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