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流言蜚語

鄔梨兒低頭跟在蘇牧身後,心中有點疑惑,自己解釋那麽多都沒用,他隻是隨口一句話,就讓那個女人閉嘴了。

“小郎......剛才她......”

蘇牧淡淡笑道:“做人不需要太多的解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問心無愧又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麽?”

是啊!那本來就是沒有的事。鄔梨兒心裏想著,點頭道:“小郎是讀書人,懂的道理真多呢!”

“先離開這裏再說。”

蘇牧帶著這對母子離開醉仙樓,來到街道上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在沒出來之前,他心裏也沒底,如果慕容笈當時不管不顧,後果會不堪設想。

“蘇牧哥哥,你上次說過的話還算數嗎?”歡兒仰著頭問道。

呃!蘇牧這才想起來,上次說過帶他去城裏玩,隨即伸手將歡兒抱起,笑道:“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小郎,快放下吧!歡兒那麽大了,哪裏還需要人抱著。”

歡兒點頭道:“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此時的孩子,成人比較早,八歲時就要在家幫父母帶弟弟妹妹,十歲時就要幫家裏下地幹農活了,蘇牧雖知道這些,卻還是將歡兒當成了兒童看待。

蘇牧笑了笑,將歡兒放在地上,對鄔梨兒囑咐道:“城裏有人販子,大嫂務必看好歡兒。”

“奴家記住了,歡兒記得不要亂跑。”鄔梨兒聞言急忙拉住歡兒的手,感激的道謝。

兩大一小,歡兒在中間,互相牽著手在青石板路上走走停停,在旁人看來像是一家三口出來逛街。

正說笑間,蘇牧忽然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是沈雲初和兩個丫鬟,以及仆人韓小六。

沈雲初麵帶微笑,但那如水的眸子裏似是漂浮著一絲醋意。

觭夢和畫顏則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韓小六急的朝蘇牧擠眉弄眼,就差大聲提醒了。

蘇牧猛然驚悟,緩緩放開了歡兒的手,這個女人經常口是心非,看似在笑,實則心裏不知道在怎麽想呢!

少頃。

幾人在一家茶館裏坐下,要了一壺茶水,些許點心。

茶館裏擺滿了長桌、方桌,長凳、短凳,三三兩兩的茶客圍坐一桌聊著天,台上的說書人正中途休息。

各處牆壁上貼著‘勿談國事’的紙條,警示人們不要妄議朝政,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鄔梨兒對蘇牧心存感激,卻也知道他是沈家的贅婿,於是開口便是對沈雲初一通誇讚。

“沈小姐生的真美,與小郎很般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觭夢又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沈雲初,故此她對鄔梨兒倒是沒有敵意,甚至多少有點同情。

讓沈雲初無奈的是蘇牧又為人強出頭了,香河郡主是燕王的嫡女,又豈是小小的沈家能得罪起的。

沈雲初對鄔梨兒麵帶微笑,心裏卻不住抱怨蘇牧是個惹事精。

雖然知道自己惹了事端,蘇牧心裏卻沒有絲毫悔意,他穿越而來本就孤身一人,誰對他好過,他自然記在心裏,然後加倍的還回去。

對待鄔梨兒是如此,對待許青娘也是如此,林沉溪剛剛替他說了話,他同樣記在心裏。

以真誠之心待人,方可換真誠之心待己,就是他此時的信條。

沈雲初和鄔梨兒禮尚往來敘著話......

此時有人進了門來,撇了蘇牧那桌一眼,咂了咂舌,隨即走到一張桌前坐下,端起茶碗小飲一口,抬起袖子一擦嘴,小聲道:“你們聽說了嗎?蘇家的養婿與城外的一戶寡婦有私情。”

桌邊幾人聞言立刻來了興致。

“這......這是何時的事?我怎麽沒聽說?”

“我說李二癩子,你這是謠傳吧!”

李二癩子搖頭道:“不會假的,那寡婦生的水嫩俊美,還有個半大兒子呢!許多人看到他們一起逛街來著。”

說話的同時朝蘇牧那桌努了努嘴。

茶館和酒肆是古人社交、娛樂與傳遞見聞的集散之地,往往有新的傳聞,最先知道的便是在茶館裏閑坐的人。

茶館掌櫃為了獲取消息,也會專門雇傭人負責打聽消息,李二賴子便是負責給這家茶館打探消息的。

有道是‘閑話茶館間,盡知天下事,’可見茶館的消息有多靈通。

慕容笈派人將蘇牧和鄔梨兒有奸情的謠言散布出來,隻用了盞茶的功夫就傳遍了臨湖城大大小小的茶館。

桌邊幾人扭頭看過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莫非是真的?”

“難道說的是旁邊坐著的那美貌婦人和半大小子?”

“我看八成是了。”

“未必,你們看沈家女與那婦人不是有說有笑嗎?真是如此她們不打起來才怪。”

“你懂什麽,那養婿最近在城裏風頭正勁,被那些窮酸書生說成是臨湖第一才子,沈家哪裏還壓的住他,我看啊!這是沈家妥協的結果。”

“嘶~,你.....你是說沈家允許他納妾?”

“胡說,從來沒聽說過贅婿可以納妾的,再說了,就是納妾也不會納個帶兒子的呀!”

幾人的話音雖輕,還是被不少人聽了去,一經傳播,很快整個茶館的人都知道了,幾乎全部扭頭看向蘇牧這邊。

沈雲初和鄔梨兒此時也沒了剛才的和諧,顯然這個傳聞也傳進了她們耳中。

鄔梨兒麵色慘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沈雲初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意,疑惑的看著蘇牧。

“小,小姐,姑爺什麽都沒做。”觭夢急得幫忙辯解,昨晚她跟鄔梨兒睡的一個房間,有沒有那回事,她最清楚不過了。

蘇牧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清者自清,娘子可以不相信我,卻不能冤枉鄔大嫂。”

“真不是外麵傳的那樣,是那個女人故意汙蔑的。”鄔梨兒抬起頭,真誠的目光看向沈雲初。

沈雲初瞪了蘇牧一眼,‘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又豈是一句汙蔑就能洗脫的,眾口鑠金之下,假的都能傳成真的,一句清者自清,就能堵住世人的嘴嗎?

韓小六為蘇牧急的抓耳撓腮,卻又不知道如何幫忙。

畫顏自然是向著自家小姐,看鄔梨兒的眼神很有敵意。

鄔梨兒向蘇牧投以求助的眼神,想讓他開口解釋。

蘇牧搖了搖頭,這種事解釋是沒用的,信的終歸是信,不信的說再多也不會信。

“畫顏、觭夢、韓小六,我們走。”

沈雲初此時在這裏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帶著三人便出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