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詭譎
白木獠一直如同白灼客的影子一般活著,每一步都跟隨在白灼客身後,每一步都慢了許多。他不嫉妒,因為他知道自己先天上的確不如白灼客,作為他的弟弟,白木獠也深知白灼客為了幫助自己舍棄了不知道多少的好東西。
隻要白木獠有疑問,白灼客也會認真解答,隻要白木獠最後明白,就算過程再艱難也不會放棄。
對於白木獠,他的確很寵,很寵。
但是正如同有人所言。
你認為給他的最好的東西,也隻是你認為最好的,而他卻不一定需要。
此刻,為了白木獠的活,白灼客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終於,他引起了白木獠的反彈。
“若我們之間真的隻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那麽,也隻有你,你是天才,而我不是,王朝更需要你,而非一個隨意奪取他人生命的我。”
白木獠平靜地話語有些可怕。
為何,自己明明沒有說錯話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
“無論你什麽意思,要麽這一場即將到來的亂世裏,我們全部迎擊,要麽,你留著,我戰鬥,這不是私情能做的決定,大勢裏,需要的,是為公的利益最大化。”這一點,白木獠比之白灼客更加冷靜,更加有思想。
白灼客不再多說了,的確,他為了私情,做出了這個決定,於公不公,於私太多。
“兄長,死亡很可怕的,你不在的日子裏,我死過一回了,我深知死亡的可怕,深知生命的可貴,但是有些東西比生命更加重要,那便是國與家。”
某種程度上,白木獠做到了,他可以為了坤王朝舍棄自己的生命。
又從某種程度上講,他是自私的,手底下的刺客們都是一次性物品。為了國家舍棄了他人的生命,是真的為公嗎?
因為鬼雀的驚鴻,他直接殺死了沒有任何過錯的手下人,可以肯定,這一點,肯定是錯的。
“而且,我會死在你之前,親情沒有回報隻有付出,所以我這麽做並非是為了回報,而是為了未來。”
白木獠靜靜的語氣顯得十分可怕。
可怕到白灼客都覺得不舒服了。
“姑且聽你的。”姑且二字說明了他不過是敷衍了一下,根本沒當回事。
“你殺了多少人?”
雖然圓缺身上沒有任何的血的痕跡,但是血腥味卻是很濃的。
“沒殺一人,但是有人死了。”
圓缺的話語的邏輯很簡單,沒有殺人,但是在他身邊,有人死了。
“發生了什麽事?”唐不羈擔憂道。
“沒什麽,隻是他們內部利益發生了衝突,自顧自地打了起來。”
圓缺淡淡道。
“先吃點東西吧,你也好幾天沒吃了吧。”
說起來,唐不羈的確感覺餓了。
他的確是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圓缺帶來的食物挺豐富的,有好酒有好肉有蔬果,還挺豐富的,至少葷素搭配挺好的。
兩個大男人,沒有顧忌,大快朵頤。
“事情完成了?”唐不羈邊吃邊問。
圓缺不語。
雖然不語,唐不羈卻是知道圓缺已經完美地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
“那現在可以回去了?”唐不羈問圓缺。
圓缺道:“可以,而且,此地的將軍想見你一麵。”
?
唐不羈內心裏打了個問號。
見自己一麵?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的。”圓缺將口中的食物咽進去,“我救了他一命,休息的時候談論各自的誌向,他是一個想要忠的將領,隻是手下的人都是想要錢的那種。”
“所以?”唐不羈若有所思的聽著,好像圓缺很有獨到的見解。
“你需要一批人馬。至少現在是需要的,亟需的。”
圓缺既然是在唐不羈手下做事,那麽一切都要為唐不羈考慮。
“但是你能認為他不會騙你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騙我有好處嗎?他知道我為你做事,若真是騙我也是為了你,但是形式比人強,我又自信能夠讓你重從萬軍叢中安全離開,所以見比不見來得有用。”
其實若是建立在他能夠讓唐不羈安全離開的前提下的話,那這樣想麽~還真可以。
而且至少是去看看,看看這個白無心有什麽目的。唐不羈心想這個白無心會是怎樣的想法?他是這裏地方勢力的最高尊位,他的話比坤帝王的話都有用,但若是他真的因為其本身的忠而導致了手下有人背叛,那麽,這肯定是推向帝王的,隻是,真的是因為忠嗎?若真是忠,他會是土皇帝?
南域披甲城。
雲海深已經在一所大宅子外麵遊**了好久了。
裏麵的人根本不出來,外麵的人也很難找到機會進去。
“明白。”
雲海深耳朵微動,竟是聽到了一些細不可聞的話語。
“少爺要那個女子,這是有情蠱,你去辦吧。”
“嗯,明白。”
微微瞥一眼,從側門裏走出一仆人裝束的人,顧左右看前後後便是邁著急匆匆的步伐往一個地方前去。
雲海深的直覺告訴他,隻要跟著這個仆從,自己就有機會進入宅院。
甚至是~
夕陽微微斜,那個仆從徑直離開披甲城,到了一處村莊裏。
然後,嘴裏念叨著一些話語,這是用來使蠱蟲清醒的特定的波動的話語。
果不其然,在其手中的蠱蟲微微動了動,然後跳躍著翻了個身,最後如同伸了一個懶腰似的彎曲一下。
隻見蠱蟲邁著似是剛睡醒的步伐從仆從手上跳了下來。
然後往一戶人家那裏緩緩爬去。
雲海深雖然沒聽清是什麽蠱,但是也是知道絕大多數的蠱是那種邪惡的,不好的。
看到蠱蟲快要爬了進去的時候,他果斷出手。
月影劍飛出,精確無誤地擊中了蠱蟲。
蠱蟲尖叫一聲後,趴著再也不動了。
“是誰?”
雖然吃驚,但是仆從並未發出什麽大的聲響。
“你爺爺!”
雲海深可不管聲音大小,他行的堂堂正正。
因為聲音的大,所以引來了不少的人。
端看到是那家夥的仆從就知道了為什麽了。
“算你小子走運!”
仆從見人太多想要離開。
“你認為不留下點交代能夠讓你離開嗎?”
提起月影劍。
雲海深轉瞬間便是出現在那人的麵前。
“如何?”劍指著仆從。
鬥笠之下的雲海深端詳著仆從的臉,細想著自己如何裝束才能模仿得像一點。
仆從眼珠子亂轉後。計上心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做壞事了,我今天休息,出來轉轉,怎麽了?”
詭辯的套路。
其實雲海深並未想著如何如何,隻是找機會多看幾眼罷了。
“我是沒看到,但是天看到了,大家也認為你做了壞事,要個道歉而已。”
是沒看到嗎?
不,他看到了,隻是有時候不需要那麽嚴謹的作證,這又不是對簿公堂需要將真實的證據。
隻要不是虛假的就行了。
“你這~我什麽都沒做,你讓我道歉什麽?”仆從這回是忘記該怎麽說了。
“嗬嗬,既然不道歉就算了。”雲海深將月影劍歸鞘,“你走吧。”
背對著仆從。
“神經病。”
雲海深的行為著實覺得不對勁。
前言不搭後語的,真的如同神經病似的。
見仆從離開。這一件奇怪的事情也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因為沒了看頭,旁觀之人也逐漸散去。
有以人在雲海深離開後出現在那裏。
那人靜靜地看著雲海深離去的背影。
此時,意外發生了。
本來已經被月影劍弄成兩段的蠱蟲卻是動了動,盡它最後的力量將前半段身子跳躍起來,瞄準那人的腳踝便是一口~~~
城外的小樹林裏。
仆從罵罵咧咧地走著,這回去自己又該怎麽交代呢?說被一個神經病壞了少爺的好事?還是說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弄了一頓?
這,兩方麵都不太好說啊。
可能是路太熟了,所以根本不看路,就這麽走著。
結果卻是撞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沉悶的一聲。
“誒喲,你會不會看路啊。”
他的腦門生疼。
“是你自己不看路哦。”
是方才聽過的聲音。
他抬頭看清前麵的東西。
不是東西,是雲海深。
也不對,他就是人,不是不是東西,是東西,也不是。
總之,雲海深就站在那裏,巍峨不動。
“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感受到雲海深身上微微散出的殺氣,仆從不由得後退幾分。
“沒什麽,借你的臉皮一用。”
揭臉皮?
不,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我勸你別做傻事啊,我身上有著少爺下的蠱蟲啊,我在哪裏死了少爺都能一清二楚啊。”仆從真的害怕了,狗腿子而已,怎麽可能有赴死的膽量?
“這樣啊,是我考慮不周全了,以為你死了我就能裝成你了。”
說著,雲海深緩緩將劍拔了出來。
“但是你說出這句話後,結局還是死亡!”
為何?
能讓他活著回去不是會暴露出自己的目的嗎?
死是兩條道路共通的結局。
仆從還想說什麽。
雲海深動作了。
劍出,黑白,身退,首落,噴泉現。
“蠱蟲在哪裏呢?”
果不其然,自圓滑的碗大的疤處,一隻蠱蟲緩緩爬出,驚叫一聲後便是死亡了。
“現在那狗屁少爺知道了自己的狗腿子沒了的事實吧,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就端看宅子裏的人何時會出來了,我相信三號,相信翀夜,所以我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