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等待著
“縱然親眼所見，用手撫摸，都有可能是虛假的。所以”
淩楓羽撫摸著木盒中的人首。
“你是真的嗎？”
並非說這個人首並非人身體的一部分，這是真的人的頭顱，而是說不知道是不是當初那人的頭顱。
畢竟沒有身軀，看不到當初自己留給那人的傷痕，就無法確定是否是同一人。
這裏有待商榷的，隻是，不知道樓月夜為何知道這件事。
說起來，這是鬼雀的鬆懈，理應沒人知道這件事才對。
果然，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溫柔地合上他的雙眼最後蓋上木盒，淩楓羽將其安葬在臨近無名崗。
生命是不能承受之重，若真是那人，隨便了，死不死關自己什麽事。
若隻是一個長得相似的人被樓月夜為了釋出善意而殺害，那麽，淩楓羽絕對會介懷的。
這就是心中的平衡。
進攻了。
又是一次慘烈的進攻。
各自一萬人的攻防，銳石金汁煤油的傾倒，各種奇怪的味道隨著無形的風兒灌溉向城內與四野。
令人感覺惡心的味道啊～
殺戮就是這麽令人興奮與惡心。
這個時候城內的人也是有了那種緊張恐懼的情緒。
因為死的人太多了。
“乾王朝內部士兵大多以暗部為主，對於戰爭而言，並未有多少經驗，所以傷亡嚴重，他們是忠心的，誓死不後退一步，恐怕乾王朝最為忠心的部隊全部會葬送在這裏吧。”
白木獠在衛城的高塔上，淩楓羽在旁，望著遠處的烽火，微微自語，這話是說給白木獠自己聽的，並非是給淩楓羽聽的，他不能否認的是，在凡人方麵，他所在的坤王朝的部隊的質量真的是不夠看的。
“會，如果我出手的話。”太多的死人了，淩楓羽咋也無法淡然了，他內心的殺意不斷湧現出來，都快不能夠壓製了。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說得不好聽一點，這是凡人的戰爭，你隻能夠斬首有修為的林擎，他很聰明的將部隊中的修者盡數撤離，讓你不能夠出手。”
是的，修者有著修者的規矩，不能隨意傷害不能修煉的人，這也是為何淩楓羽一直在等待的原因。
“呼~真是難受啊。”
淩楓羽如此道。
“是啊，看著沒有任何能力的人在眼前不斷消失，我也感覺到憤怒。”
白木獠緩緩站了起來，一隻手靠在塔尖上。
“說起來，你倒是對手底下的刺客們倒是一點都不留情啊。”
淩楓羽想起了組成他們神機閣的戰力組成部分的刺客們。
“因為他們修煉的功法本就是兌換燃燒自己的壽元的，基本不能夠過三十歲，當一件一次性物品使用就是了。”
“雖然早就看出來一點了，但是還是覺得不好。”淩楓羽如此道，無情非無感情，隻不過是沒有額外的情感。
該殺還是會果斷地殺的。
烏鴉的鳴唳過。
一隻烏鴉站在了淩楓羽的肩頭。
信嗎？
不對，不是雲海深的，是自己的師父的。
“斬斷凡塵的必經之路。”
好吧，好吧，看來這算是一場曆練了。
“怎麽了？”
見淩楓羽眼神變化後，白木獠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想到如此看著不妨是當成一場對心性的曆練。”
“哦？”
“我師父曾經對我說過，修煉的路上不可能沒有絲毫的殺戮，有自認覺得該殺的，也有意外造成的，亦或者昧著良心中傷的，這些殺戮的罪孽掩藏在內心深處永遠不能夠忘記。”
淩楓羽如此道。
“也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語，但我不知道的是，自有意識開始哪些死亡該記得，又有哪些該承擔，好像我在這個職位上，要做的唯有殺！”
白木獠如此道。
淩楓羽微微點頭。
他默默計算著此時的傷亡。
“說起來，對麵死了一萬多，而這裏足足有三萬，這還是在有城牆防禦的情況下啊。”
“但是，好像風向是吹往乾王朝的，畢竟，一方是防守，一方則是毫無後招的攻擊。”
“就怕這一點啊，我怕林擎會突然自己出現攻破防禦工事啊。”
“如果他出現的話，不好嗎？他的出現勢必會造成流矢，這樣你不就可以執行你的計劃了嗎？”
簡短的對話說出了致命的缺陷。
是的，一般而言，如此叛軍唯有快攻才是上策，以戰養戰，畢竟離王城不過隻有一城的距離了。
想來，現在的林擎也在著急中吧。
不能動用修者，自己不動用修者，乾翟宗等王朝掌控的宗門也不會動手，一旦自己成為乾王朝的帝王，有絕大多數的宗門會臣服於他，這樣就夠了。
“死的人太多了，竹海清啊竹海清，不讓林擎動用修者的計策是你給林擎出的嗎？”雲海樓內，雲海深看著源源不絕送過來的情報，再也難以壓製住殺氣。
好嘛，現在所有不利的局麵都是林擎造成的。這就是雲海深的想法。
“生悶氣可沒什麽用。”明思雨走來，她端著一壺香茗。
“思雨~”雲海深撒嬌道。
“好了，別鬧，雖然不願意承認，我想樓月夜已經有計劃了。隻要她聯係上淩楓羽。”
是的，是有計劃了。
很顯然，樓月夜有著別的想法。
“希望如此，那個女人我可看不透啊。”雲海深如此道，“思雨，給淩楓羽寫封信，信上如此標注，接到信前林擎被你或他人擊殺那麽撕了信，因為沒用，若是還未成功，你需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好的，思雨這就去寫。”
明麵上讓明思雨寫了一封信給淩楓羽，暗地裏，雲海深還有一個計劃。
“弄潮生，我想你也不想有一個動**的王朝吧，這樣你的生意也不好做吧。”
雖然商人不能夠與參與內部戰爭，但是吧，出於自身的考量，也會有所對應的，雲海深就是需要這一點。
他已經在為戰爭結束後做考慮了。
“這封信給白木獠，之後你便作為林擎的軍隊的一員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在林擎占領的地界內，一人在幕後給出命令。
接受命令的，是裝束著林擎軍隊服飾的一人。
他麵無表情地接受信封後離開。
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有著修為。
“嗯，快點結束吧，也算是還了當年墨白叛徒的情，還有~”
那人的最後一句。
“雲海深，你真心可以，竟然已經為戰後做準備了，你也看出林擎軍隊的弊病了吧，我想，坤王朝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我想我應該做另外的事吧。”樓月夜拿著一張寫滿情報的紙條，“穀付此人不簡單啊，取了桃家的一個女子，我想，如果林擎死後，他會成為那個地界的親王吧，我需要將他還有一對母女的消息傳遞出去呢？說起來，這還是淩楓羽幫忙的呢。”
望著遠處可見的烽火，樓月夜也多出了些許的心疼。
“就讓這場鬧劇結束吧！”
無數的信散去，裏麵是安排好的一切，為竹海清安排好的一切。
“將這玉瓶送給竹海清。”
樓月夜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裏麵裝著解藥，林擎的三日亡魂丹的最後的解藥。；樓月夜將其交給屬於她樓家的一個宗門的屬下。
林家的宗門至今未曾出過一人，這也導致了樓月夜有些掣肘，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顧慮那麽多了。
“竹海清，這一次你會死的吧，就像當初準備害死我時的想法。就讓這私仇公怨一起了結吧。”
在分配好一切後。
高樓被點燃了。
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狼煙，衝天的火光都能夠讓天衛城高塔上的淩楓羽看到。
“看著衝天的火光。看來林擎的後方也不太安穩啊。”
“是不太安穩，就是不知道是誰做的，若是沒人引導而產生如此的意外景象的話，那才是最令人興奮的。”
這都過去幾天了，他們兩個依舊站在高樓至之上，俯瞰著一切。
林擎的部隊怕不是堅持不了幾天了。
就差做最後的搏鬥了，輸了就是輸了，萬一攻入天衛城，那麽補給有了，什麽都有了，再進一步是王城，槐親王手中的城防部隊可不是林擎那訓練有素的部隊能夠抵禦的，就算精銳，人數上也有著不少的差別。
乾翟宗可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出手。
在他們看來，這場是內部王位的爭奪，誰贏了就聽誰的。
說到底，林擎也是看中這一代的乾王朝帝王手中並未有完全屬於他個人的宗門，這才起了心思。
翌日。
“林家的宗門人員動了。”白木獠一指遠處，的確可以看到一些身法比之常人要靈敏許多的人在部隊裏來回穿梭。
“真是沒有耐心啊。”
說對麵沒有耐心，其實淩楓羽也已經沒有耐心了，他將手伸到背後握住了用麻布捆綁好的劍，隨後又放下手，現在的情況下還不是出本劍的時候，扇劍已經是足夠了。
“你也沒有耐心了，不過，我想我更加需要政治資本，所以若是有機會可否讓我來擊殺他？”白木獠如此道。
政治資本嗎？
這又是在搞什麽鬼？
不過也可以，反正終末的結局都是林擎的死亡。白木獠與自己誰動手並未有多大的區別。
“嗯，可以，林家的宗門叫什麽？”
“林家的宗門啊，有一個很好的名字。”
“哦？”
白木獠一躍而下，在高樓風中說出了三個字。
“楓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