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地下囚車

這種雷暴,如果在中心區,我想,通過身上的電流應該用到死都能有剩。

可是我看那惡魔在雷暴過後,居然真的沒事,它的犄角雖然冒著藍色的電弧,但是不像第一次那樣被折斷,反而更像兩條天線……

巨萌,又巨嚇人啊……

完蛋了,世界要完蛋了嗎?這惡魔要是這樣踏步塵世,世間的人類如灰塵啊。

但接著,我看到更為古怪的一幕,他邁步向前,但是腳下卻被一副巨大的黑鐵腳銬給鎖住了。

它發出驚天怒吼,吼聲帶來的衝擊波,讓我的神魂都為之一震!

可是,那黑鐵腳銬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不僅如此,我又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輛囚車從天而降,突然將它給鎖在了裏麵!

巨大的囚車是放置在一輛巨大的馬車上的。

那是一輛三駕馬車,囚車由黑色玄鐵鑄造,看著非常重。

而馬呢,那三匹馬至少在我的眼裏看不出一絲的生氣,可是它們也不是骷髏,應該是屬於異度空間的馬種,身子像焦炭,身材異常高大,鐵蹄如碗口般巨大,眼窩則是兩團繚繞的火焰……

再接下來,那馬車拉著囚車,轟隆隆地一直往地底奔去,沒多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隨著馬車的消失,地麵的異常也在快速的消散……

我跌坐在地上,寂寞又震撼。

異域留下的痕跡,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被抹煞。

難怪,我們平常人怎麽都看不到一些神跡,隻因為神級或者是魔跡,它們留下的能量流是這個世界所不容的,會很快被抹煞掉。

真沒想到,事情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原本我以為那大惡魔會君臨人間,而且還以為大惡魔的力量本就來自地獄,可是最後,來自地獄的力量鎖住了它,將它拉回來地獄,消失於無痕。

也許,這不失為最好的結果吧。

可是我很清楚,在肖蘭萍和她兒子的身後,還有幕後之手的,到目前為止,這幕後之人都沒有暴露,隱藏得妥妥的。

沒多久,太陽升起來了。

整個村莊的原貌顯現出來。

石井還在,不過那些鮮血和石磨盤,都消失不見了。

沒過多久,一些村民家裏都升起來嫋嫋炊煙。

人間的生氣回來了。

可是我很清楚,有很多人,比如那些被石磨壓成肉泥的人是再也回不來了。

還要彭東升,這個曾經的暴發戶,也再也回不來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原來是這個意思。

在天地眼裏,或者說,在某些可以主宰別人命運的神靈眼裏,萬物就是芻狗,就是犧牲,自古如是,現在雖然有文明點禮,但是關於這一點,本質上沒有改變過。

也許是因為,人類的基因碎片中包含著神靈複活自己所需要的內容吧。

我在某家牛圈裏找出彭陽。

這小子自以為躲得很好,躲進了棺材裏。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這小子還挺膽大的,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但是他的味道太大,真要找他,根本沒處可藏。

當我揭開棺材蓋子的時候,他正在打呼嚕,真是大心髒,握草。

我脫下鞋子,將大腳趾插在他的鼻孔前,隻過了十幾秒他就醒來了。

“我靠啊,大哥,你這腳真夠味的,我做夢夢見自己將屎拉褲襠裏了,可沒把我臭死。”

“還活著就起來,準備回家了。”

我冷冷地說。

然後我問他是開什麽車來的,他也說不知道,估計是被幽靈代碼襲擊了之後就失去了神智。

在回家的路上,他慢慢意識到自己變成了沒爹的孩子。

至於他父親的遺骨,他也抱了回來,用布包裹了一下,放在車後座上。

不得不說他是個心胸開闊的人,並不怪父親要殺他的事,還願意替自己的父親收屍。

對此他的解釋是這樣子的:“就算是兒子,肯定也沒自己親吧,我爸不能為我犧牲自己,其實我挺能理解的。”

“那你爸爸死了之後,生意誰打理?”我問道。

彭陽說:“自然是我媽了,本來我媽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那就好,記得讓你媽把欠的費用給我補齊了。”

彭陽笑:“大哥,這事你大可放心。我給你補齊就可以了,我爸不在了,我媽不會在零花錢上虧待我的。”

我沒再多說。

雖然彭陽的命是救回來了,可是對我來說,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那幽靈代碼的事、朱紅棺材失蹤的事、貞華的事,甚至還有何羽菲的事,都像大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頭。

何羽菲倒是不愛給我發短信,因為說穿了,她自己要學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跟我計較那些小心思。

所以我昨夜經曆了煉獄回到學校,何羽菲卻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何羽菲和嶽海何羽是不是有聯係,總之現在我眼裏的何羽菲,也不再那麽單純了,背景裏充滿了疑雲。

我回到了學校,彭陽先回家處理父親的後事。

車我暫時借給了他用,讓他把一切處理好了之後,再去還給紙馬店。

等回到學校,王海濱過來問我:“路哥,彭陽呢?你沒找到他嗎?”

“回家了,應該要過幾天才會來學校了吧。”

“出什麽事了嗎?”

我看了看王海濱,說了實話:“他老爸死了。”

王海濱一臉驚詫:“這,這怎麽可能呢?”

“沒什麽不可能的啊,難道他老爸不能死?”

王海濱搖頭:“我的意思,張新那小子最近可神叨了,今天早上他一起床就說夢見彭陽老爸死了,我還不信,沒想到……”

這確實有點古怪,難道說,這小子擼管也能百日飛升,成為“半仙”了?

所以在下課的時候,我去找他聊了聊。

張新見我問他,有點不願意交談,這小子跟他那張臉一樣,總是有點羞於見人的扭捏。

“張新,咱都是哥們,沒什麽不好說的,有話你就說,如果有什麽難言之隱,也可以跟我說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找點方子……”

“沒什麽難言之隱,就是……沒什麽好說的。”

我一下怒了,知道這種人就是欠K,這下如果換彭陽來,牛眼一瞪,估計他什麽都招了,可你要將太當人看,那他就會各種隱晦的。

還是王海濱幫我催他:“張新,你就別磨嘰了,路哥不是為你好嗎,在這方麵,他可是專家來的。”

張新愁眉苦臉:“真沒什麽,就是,就是睡不踏實,最近夢有點多,夢多了,自然可能撞上靈驗的那種……”

我皺了皺眉頭,手裏握著妖牙,往他的身上靠了靠,卻也沒有特別的反應。

按照正常的狀況,如果張新被鬼祟上了身的話,妖牙一定會有反應的,如果妖牙毫無反應,那隻能說明這一切跟邪祟是沒有關係的。

難道說,張新真的擼管擼出來特殊能力了嗎?

“你說你夢見彭陽的老爸死了,那是怎麽夢見的?”

張新皺著眉頭想了很久:“記不太清楚了,剛剛醒來的時候記得,醒來後沒多久就忘記了。”

看著他懵懂的樣子,我反而覺得這一切很真實。

畢竟,這種能力還是很嚇人的。

張新接下來說的一句話,更是令我吃驚:“後來我怕忘記,就把夢中的東西用手機拍下來了。”

這話說的,你小子總要講點道理吧,那在夢中用手機拍下來,那有卵用?

但是張新卻拿出來手機,翻著一張照片給我:“這是彭陽的老爸的遺體吧。”

我拿過手機來一看,那張相片上,居然真的拍到了彭東升的遺體。

那遺體是在雙清的那個村子裏,那附近的石井和石磨都清清楚楚的出現在背景裏。

遺體胸口的那個大洞,正是被惡魔咬開的!

我傻眼了,但是腦子裏閃過了許多種可能。

比如,是有人在現場偷拍了,然後再發給他……

但接下來的一張照片讓我更加傻眼。

那相片是張新手機拍下的,而且也是昨天晚上拍下的,隻是相片裏的場景是在校園操場上。

裏麵的人,都是我們班的同學,大家都穿著軍訓的服裝,可是軍訓的服裝要今天下午才發,明天早上才開始正式軍訓的……

這家夥,居然拍到了未來的圖片嗎?

而且那給我們軍訓的人,是一個看起來30多歲的青年教官,樣子孔武有力,臉龐黑黑的,可是我們從來沒見過的……

“你昨夜居然夢見了明天的軍訓?”

“會……出事!”張新驚悚地說,“但是我沒拍到。”

他在夢中意識到明天的軍訓會出事,可是呢,具體出什麽事,他並不知道,手機也沒拍到。

我根本無論理解他怎麽用手機拍到夢境這種事,也許是平行宇宙的原理,也許是別的什麽東西,總之,這讓我非常頭疼,讓我嚴重懷疑我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張新,你今天晚上多拍幾張,看看明天到底會出什麽事,也許,我們可以幫忙,讓杯具不會發生。”

張新聽了,眼睛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路哥,你相信我說的話?”

“我信啊,人總不能罔顧事實吧。”

“好的,今天我留心多拍幾張吧,但願可以幫到人。”

不得不說,人類的天性還是樂於助人的,因為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嘛。

當張新知道自己也能幫到人的時候,自然也會生出一些英雄的情結,不由自主地綻放了豬腳光環。

我對他的能力確實很在意,但我希望這一切,最好是他的能力,而不是一種預兆。

而這一切,在第二天的時候就能揭曉了,至少我可以看看,這個教官到底是不是相片裏出現的。

第二天一早,張新醒來的時候很迷糊。

“怎麽樣,看看手機,有沒有拍到新的照片?”

這小子一臉的疲累:“路哥,不好意思啊,我昨夜太想入夢了,結果一夜都沒睡著……”

嗯,我被他的這個答案給整無語了。

但是一切都沒那麽重要了,到了操場,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上午的時候,我們穿好服裝,準備為期一周的強化軍訓。

看著那個黑黑的教官,我和王海濱不由自主地相互看了一樣:天啦!張新相片裏的教官居然真的出現了,這世界到底怎麽了?這樣都可以的嗎?

張新的手機,居然拍到了未來的照片,幸好這個人,不是來自未來的人啊。

我姑且不去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我現在就擔憂著待會可能會發生什麽事。

可是漸漸的,大家都變得麻木起來了。

因為天氣很熱,而且我們一直都在走正步,走了很長時間,從9點差不多走到了11點,大家的耐心都快被耗盡了。

可是這個黒臉膛的楊教官真的是一根筋,非要一絲不夠,一組三人的走,不過關不能去吃飯。

作為腿功高手,我自然是很容易過關的。

可是我分到跟張新和王海濱一組,這兩家話,一個很娘,走不出陽剛之氣;一個很弱,走幾步就雙腿綿軟無力了,結果弄得我一直跟著陪練。

何羽菲很快就完成了任務,她給我送來了一杯水。

那是溫開水,她從自己的水杯裏倒出來的。

如果我喝了,那就等於是跟她共同了水杯,我一時竟有點遲疑。

何羽菲執拗地看著我,一副督促我喝的樣子。

想來我也有兩個多小時沒喝水了,於是也不再遲疑,一把接了過來,仰起脖子喝了個幹幹淨淨的。

此時撒狗糧其實是很不合適的,太多人看到了,眼中的羨慕妒忌恨那是難以掩飾的。

可何羽菲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她不會說話,隻能默默地做。

估計大夥都沒想到,我這個農村來的窮小子,是會被倒追的那一個。

不過他們大多數人認為我被動是因為自卑,來自農村嘛,沒見過世麵,更沒錢,所以對豪門是恐懼的。

我也懶得跟他們去解釋這些。

然後我就聽到王海濱發出了一聲驚呼:“不好!張新,你怎麽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驀然抬頭,心中也掠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弄半天,今天會出事的不是別人,而是張新他自己嗎?

這也太無厘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