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洗三邪術
在張佳樂離開沒多久，田興誌和田保國父子兩就走出來了。
這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中，當田保國一出來，我就提防到這一手，現在看來是非常正確的，否則的話，現在躲在照壁下的張佳樂就被田保國這粽子給逮住了。
最重要的是，我需要追蹤他們，看看這兩父子究竟要去哪裏。
我躲到屋外的一棵大樹後麵，樹上的老鴉不安地叫了兩聲，似乎在抗議我進入了它的地盤，有可能會跟它爭奪腐肉。
這老鴉將窩搭在田村長家，估計是盯田保國很久了。
父子兩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倒也不是鬼鬼祟祟的樣子，田興誌走在前麵，田保國在後麵跟著，兩人無聲無息，一點交流都沒有。
我看著田保國的臉，就像失了水分的桔子，幹癟、皺巴巴，而且是那種灰黑的顏色。
他往前走著，眼眸被一團黑色的煞氣填充，看不到眼仁。
就在此時，我的褲袋裏的手機滋滋響了兩聲。
居然有信號了？
這細微的震動，田興誌毫無反應，但是田保國驀然站住了，頭向我這邊轉了過來。
雖然僵屍失去了人類的許多感官，但是可以通過煞氣來模擬人類的感官。
從田保國敏銳的反應中我明白了，這廝能感受到極其細微的空氣振動，確切地說，他不是聽到了，而是感受到了空氣的振動！
我屏住了呼吸，雖然有隱身符隱藏了我的氣味，可呼吸還是有振動的，特別當他像蝙蝠一樣掃描過來的時候，就算我用了隱身符也會暴露！
田興誌問道：“爹，你發現什麽了嗎？”
田保國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很驚悚，雖然田保國不會說話，但是他卻能聽懂田興誌的話，那他還是僵屍嗎？
之前我爺爺跟呂老道說話，我就斷定爺爺隻是假死，因為如果真的死了，呼吸都沒有的僵屍，發聲是很不容易的。
比起鬼魂用腦波交流，僵屍跟人類交流要困難得多。
田保國父子在那邊站了很久，然後田保國向我這邊走了一步，似乎決心過來看看。
我的心不由揪緊了，眼瞅著可以看到這父子兩到底要去幹嘛，難道說又要因為暴露而功虧一簣了？
然後我聽到田興誌的聲音：“爹，快走吧，晚了就過了點了。”
田保國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身向前走去。
這一次可把我嚇得夠嗆，好在我在振動過後，就將手伸進褲袋裏，長按開機鍵，將手機給“悶”死了。
至於是誰發的信息，我一點都不好奇，但如果是張佳樂，待會我肯定要踢他的屁股。
太不會挑時機了，難道不知道我在追蹤嗎？
我繼續追蹤，隻不過，這一次我離得更遠了，甚至連幹草都不敢踩，怕幹草的斷折聲會暴露我的行蹤。
沒多久，父子兩走進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比田興誌家要簡陋一點，雖然是兩層建築，卻不帶小院，走廊外就是入戶的大門。
田興誌在前麵敲門。
不到五秒鍾，“吱嘎”一聲，門開了。
我是沒想到門會開得這麽快，就像是這家人根本沒睡覺，一直在等著他們來似的。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農戶開了門，卻沒開燈，家裏黑黢黢的，似乎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人進去之後，門關上了。
我趕緊追過去，繞了個圈，看到後麵一間房燈亮了，但是那燈光黯淡，而且是黃色的，應該是點了蠟燭。
明明有電燈不用，卻要點蠟燭，這難道是要舉行什麽儀式嗎？
正如此想著，我聽到屋內傳來嬰孩的哭聲，哇哇大哭，十分宏亮。
我湊近那窗戶，這窗並無窗簾，但是貼了那種很有土味的家禽剪紙，因為是夏天，窗戶沒有關，我能在窗外看到裏麵的情形。
房間裏有一個木桶，木桶裏水汽騰騰，估計是盛滿了熱水，一個嬰孩，脫得幹幹淨淨的，正被田保國抱著。
這是洗三！之前那村民就跟我說過，每當有孩子洗三，田保國就會出現，替孩子洗三。
一個出生才三天的嬰孩，被一個死而不僵的怪物雙手抱著，托舉在空中哇哇啼哭，這種感覺真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我不知道田保國要幹嘛，這個村子的血脈非常純正，可以說，這裏的每一個孩子都是他的親人，他總不會做出什麽惡毒的舉動來吧。
我想，他之所以選擇深夜前來，除了所謂的時間節點，更多的應該是為了避免見到生人。
此時在房間裏，除了田保國之外，就隻有一個老太婆，看起來應該是孩子的奶奶。
她的臉上絲毫不見畏懼，反而一臉恭敬地對著田保國作揖，看來接下來的儀式對孩子很重要。
老太婆過去試了試水，說：“族長，水剛剛好，尿奈澤（意思水溫跟尿的溫度差不多，接近人體的溫度）。”
接著，田保國做出的動作讓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雙手鉗住孩子的臂膀，然後直接將孩子仰麵按到溫水裏，而且是全部浸沒在水裏！
成年人被淹之後，往往會變得非常慌張，但是出生不久的嬰孩不一樣，他們還帶著在子宮中的習性，就算被水淹了，也不會嗆水。
所以一開始，嬰孩的表現是很鎮定的，甚至都沒有任何的反抗。
但接下來，隨著缺氧的程度加深，嬰孩終於掙紮起來，表情也變得非常痛苦，嬰孩在水下哭泣的感覺，看著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可那老太婆隻是看著，甚至不斷衝著田保國作揖。
我看得目瞪口呆，正在思忖著要不要出聲喝止田保國，卻見田保國騰出一隻手來，曲起中指，使勁彈在嬰孩的腦門上！
誰都知道，嬰孩的前囟門是沒有閉合的，這一指彈下去，想想都令人頭皮發麻。
可就在此時，令我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那嬰孩的靈魂被彈了出來，漂浮在空中！
接著，田保國對著那嬰孩的透明靈魂深深吸了一口，那感覺就像是吸鼻煙壺，特別是田保國做吸收狀的時候，鼻腔塌陷，鼻骨高聳，就跟一皮包骨到骷髏似的，很是嚇人。
嬰孩雖然沒有開智，可靈魂是有智慧的，居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掙紮著想要逃離！
而此時，還在水桶裏的嬰孩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漂浮在水中，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孩子的奶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看著自己的孫子那副死狀還是嚇壞了，不過她沒有懷疑田保國，反而是覺得自己不夠虔誠。
“撲通！”
那老太婆跪倒在地，對著田保國不斷磕頭！
“咚咚咚！”
隨著沉悶的磕頭之聲，老太婆的額頭見血，血流進眼眶裏……
田保國又吸了好幾陣，我都看呆了。
因為我不知道這嬰孩的靈魂到底是什麽講究，但他剛剛轉生於這個世界，此生無任何因果，就跟一張白紙一樣，有任何的可能性。
可惜的是，這才降臨於世，就被田保國吸走了魂力！
我可以肯定的是，田保國並不能吸走嬰孩的神魂，否則的話，這靈魂早就散了。
就在我以為這孩子沒救了的時候，田保國伸手抓住了孩子的靈魂，直接從前囟門按壓了進去！
接著，他將孩子的身體從水中撈了出來，大拇指抵著胸口，輕輕一頂，孩子的嘴裏吐出了一些清水……
如此反複頂了幾次，孩子再次發出哇哇的大哭。
隻是這一次，雖然哭聲很大，但顯得很沙啞，不像我最初聽到的那麽宏亮了。
我可以肯定，這孩子的靈魂受損了！
可是，那老太婆見到小孫子死而複生，對田保國那是感激不已，嘴裏不斷念叨著：“多謝族長洗三，多謝族長洗三。”
田興誌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進來：“你家孩子在閻王殿裏走過一遭了，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孩子就取名田有福吧。”
老太婆笑逐顏開：“就叫田有福，這孩子有福氣。”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鐵坨，還有那一幫看牛的孩子，他們都經過“洗三”的儀式，被田保國強行吸走過魂力，所以就變得智力不正常！
想到這，我心裏一股無名火騰地就竄了上來。
田保國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居然把魔爪伸到了自家族人身上。
他這麽做，讓自己的族人智力不正常，隻能做一個唯唯諾諾的蠢蛋，這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麽好處？
變成一隻行屍走肉，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苟活嗎？
雖然我知道一個人自私起來是很可怕的，但是那種毫無生活質量的苟活真的那麽有吸引力？
其實並不會，不然的話，國外就不會有那麽多絕望的人要選擇安樂死了。
還是一件事我也異常疑惑，那就是他弄殘一個嬰孩的方式真是極其邪惡，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沒想到在田保國身上會有如此多的秘密。
於是我偷偷離開窗戶，走到一個稍遠的地方打開了手機。
果然，那個信息是張佳樂發出來的，這家夥的信息居然是：
“居然有信號，林路林路，收到回複，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回了一個信息，在那個群裏回的：“立刻在田村長家門口設下陷阱，用捕捉網和電擊槍，目標，田保國！切記！子彈對他無用。”
大約3秒鍾過後，老楊在群裏回複了一句：“收到，五分鍾搞定埋伏圈！”
5秒過後，張佳樂：“林路林路，呼叫林路，你那邊什麽情況？”
7秒過後，張佳樂：“林路林路，呼叫林路，田保國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連子彈也傷不了他？”
係統提示：“張佳樂”被移除出本群。
嘰嘰歪歪害人，這下清靜了。
這邊才交代完，那邊田家父子就從農戶家出來了。
這一次，我在他們回家的路上潛伏，守株待兔要穩妥得多了。
我聽到田興誌的聲音：“爹，有用嗎？是不是到最後，我們都得走爺爺和太爺爺他們的老路？”
田保國居然說話了，聲音很難聽，就像喉嚨就卡著一把沙子：“閉嘴！既然祖老爺能成功，我們終會成功，不成功，那是天賦不夠！不要怪別的。”
我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麽，但是田保國罵了這一句之後，田興誌就意興闌珊，再也沒吱聲了。
看了看手機時間，老楊要的5分鍾設伏時間才過去了3分鍾。
想了想，不能現在就放他們過去，於是我就撿起來一塊石頭，朝著田保國身後丟了出去。
“啪！”
石頭落在水泥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還在地上翻了幾滾。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田保國這狗日的死僵屍，他對空氣的振動理解力比我想象的還要恐怖，他居然通過飛行軌跡的分析，將目光投向了我所在的地方！
我躲在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裏，就是農村經常能看到的那種荊棘，放在房前屋後，用來遮攔家禽的。
當我看到田保國向我飛奔而來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這下好了，老子居然變成了肉餌！
於是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掉頭狂奔，隻要這老不死的速度沒我快，那我就可以玩玩放風箏。
但我失算了，這老殺才速度極快，在煞氣的支撐下，他的速度雖然沒鬼魂快，但是比我卻快了不少，我隻跑了30米，他就到了我身後。
你敢想象被一隻僵屍追趕是什麽樣的感覺嗎？
這僵屍，渾身腐臭，奔跑如飛，而且還不帶喘氣的！
粽子怎麽會有如此快的速度？就算是那巨僵，行動也沒他這麽利索啊，難道跟他吸收了更多的魂力有關嗎？
“麻辣隔壁的！”
我大聲罵了一句，身子突然來了一個鬥折！
然後田保國擦著我的衣服就過去了，我聞到一股好濃烈的屍臭！
見他就一下衝進了一蓬荊棘裏，我還來不及笑，就發現事情和自己預想的有很大出入。
原本我還盼望著這荊棘能夠阻止他一下，可這老殺才沒有痛感的，絲毫無礙地從荊棘叢裏衝了出來，鎖定了我，一副非咬死我不可的狀態！
我看著他身後還拖著一堆荊棘，心裏有點好笑，又有點害怕，這如果纏鬥在一起，搞不好我還要被些荊棘所傷。
別小看這些刺，密密麻麻的，從肉裏挑出來的都是一件大工程。
這老王八蛋，真以為能跑過我了嗎？老子不發威，他當我是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