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小組上棺山
“滋滋。”
“滋滋。”
……
我的手機發出連續的振動,我打開看了看,是“一起開黑”群發來的。
劉武軍:“為什麽?”
張佳樂:“吃了會有什麽問題?重金屬超標還是有毒?”
老楊:“別唧唧歪歪的,聽小林的。”
我想了想,回道:“暫時不知道有什麽後遺症,應該會短時間內變得有些癡,需要多久恢複暫時不知。”
劉小春:“我喝了一杯,咋辦?”
張佳樂:“小春,你做一套智商題,看自己智力下降了沒有。”
劉武軍:“搞什麽封建迷信,這世上還有喝了變傻的水?”
……
我收起了手機,問田村長:“白毛峽的瘴氣,主要出現在哪些地方?”
田村長看了看我,很誠懇地說:“小兄弟,我勸你不要去,已經有兩撥人折進去了,打擾老祖宗的亡靈,隻有死路一條!”
這就是言多必失了,我立刻抓住了他的把柄:“田村長,你的意思,是你們田家老祖宗帶走他們的?你又是咋知道的呢?”
田村長一聽就知道自己說錯了,立刻改口說:“也不是,我就覺得打擾老祖宗的亡靈是不對的,我是好心。”
我想了想,沒再為難他,畢竟現在還不是圖窮匕見的時候。
後來,我也走訪了三家村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村的情況了。
因為飲用水,這個村的村民一直都被陰氣侵蝕著,時間一久,神智就變得不太清楚了。
這跟我村裏的情況是差不多的,隻是那裏的陰氣來得更加猛烈罷了,而這裏是陰氣劑量很低,卻持續侵蝕……
走訪到第四家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熟悉的小孩:鐵坨。
“鐵坨,牛呢?”我問他,心裏略帶點憐惜。
“吃草呢。”
他眼巴巴地看著我,望著我的單肩腰包。
我就是從腰包裏給他拿了巧克力的,這孩子,記性不錯。
於是我從背包裏又拿了三塊巧克力給他,這已經是我的全部了。
我走訪的這幾家,不僅外麵的裝飾差不多,就連屋裏的擺設也是一樣的:
沒有任何現代化的家用電器,連火塘都是老式的柴火灶,這個地方就像是禁錮在了過去歲月裏。
“老村長田保國,你最近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我問鐵坨地爹,他看起來很憨厚,表情木訥,笑容凝固在皺紋裏。
“那咋沒有?就是一個月前,春生‘洗三’,我還見到他呢。”
洗三,是漢族生育習俗,嬰兒出生後第三日,要舉行沐浴儀式,會集親友為嬰兒祝吉,
雖然很吃驚,但是我又釋然,我就說吧,田保國一定還活著的,這田興誌真是滿嘴胡扯。
可他為什麽要隱瞞父親活著的消息呢?難道是怕我們打擾他?
不對,這個理由不成立,人再不孝,也不能拿父親的生死做借口。
“田保國最近沒在家裏啊。”我裝作無意間一問。
“在家,一般不見人的,除非是有孩子洗三了,他才會出來。”
“為什麽洗三了才出來?”
鐵坨他爹有點懵,似乎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好半天才說:“洗三了,他就出來給孩子洗澡,保長生。這樣,就不會夭折了。”
聽他這麽說,我突然來了興趣,看來這田保國還是“牧師”一樣的存在,這跟“洗禮”差不多,也算是一種儀式啊。
“在田保國之前,是誰給村裏的孩子洗三的?”
“是田保國他爹啊,叫啥名我就不知道了。”
世襲製的“牧師”啊,這一家人,問題大了。
一個半小時後,我們在村尾匯合,然後準備去車上。
張佳樂說:“田興誌有很大的問題,我建議帶上他。”
老楊說:“有問題還帶上?他半路使絆子,那不更麻煩?這樣吧,車上兩人繼續在這裏監視田興誌,我們準備上棺山,大家匯集一下信息吧。”
我的信息自不必說了,他們的收獲也不少。
這個村,非常封閉。
不會外出打工,偶爾有外出求學的,但是最多不超過50歲,都會提前回到村裏來。
也許就像是那童謠唱的那樣,離開祖地,魂將會無依無靠。
還有一個事,就是這個村的女人,絕對不允許外嫁,但是男人可以娶外地女人。
但一般情況就是,很少有人能娶到外地女人,畢竟這個地方這麽閉塞,而且男人也不使用電子設備,沒機會接觸到外地女人。
所以,村裏很多人有智力或者殘障的謎解開了,就是近親結婚導致的。
我匯集了所有的信息,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村的村民,被陰氣侵蝕,被一種傳承束縛,從此過著螻蟻一樣的生活,隻知道活著,卻找不到任何活著的意義。
不過,我同意張佳樂說的,所有的秘密,應該集中在田興誌和田保國父子身上,因為他們是這個村裏受陰氣影響最弱的。
隻有陰謀製造者才不會被傷害到,這是最基本的判斷。
但目前不是找他茬的時候,先將他監控起來,然後我們抓緊時間去救人。
我反複叮囑那兩名司機,告訴他們,一定要小心田興誌兩父子,一旦發現異常,可以動用一切武力製服他們。
那兩名司機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我這個嘴上無毛的孩子來指揮他們顯得沒有說服力。
張佳樂卻抓住了我話中的漏洞:“監控田保國?沒搞錯吧?田保國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說:“沒搞錯,田保國還沒死,我確定。”
張佳樂聽了還沒說什麽,劉武軍瞬間就怒了:“那還等什麽,直接殺進去搜查,把田保國揪出來,問問他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我笑而不語,老楊喝道:“你這個雷管腦子,然後呢,如果他說他就是裝死不想見你們而已,你能將他怎麽樣吧。”
劉武軍撓了撓腦袋,那板寸頭,再撓就禿了。
我說:“出發吧,我們先去棺山。”
張佳樂走到我的身邊:“小林,真不知道你腦瓜子裏裝的是什麽,為什麽總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呢,聽說你還是大學生,學什麽專業?”
“計算機。”
“咋不學刑偵?就你這頭腦,不學浪費了。”
我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張佳樂又說:“你覺得他們有沒有進地宮?”
“如果呂老四沒有說謊的話,那麽第一批人就應該進了地宮。”我絲毫不隱瞞觀點,因為被他拍了馬屁之後,我也嘮開了。
張佳樂聽了之後,目光呆滯了一下,點了點頭:“英雄所見略同,你要不要聽我分析?”
“願聞其詳。”
這個張佳樂哪都好,就是爭強好勝心比較重,生怕我把答案說出來了,顯得他隻是附和的。
“我知道蘇教授,那是一個水平很強的考古學家,甚至都是尋龍點穴的高手,就算不是七月半去,借助無人機繪測的地圖,再根據夜月的行動軌跡,他完全可以推算出將軍的鞭子抽打的具體方位!其實我們現在,就是要用這種方法來再尋找地宮入口。”
我點了點頭:“你說得很對。但這一切都建立在呂老四沒有說謊的基礎上。呂老四是我抓的,我對他有點了解,我就沒見過他說真話的樣子。”
張佳樂苦笑:“如果呂老四真說了謊,那我們這次就是無頭蒼蠅。”
我笑:“不!其實我們不是來尋找地宮的,我們就是來尋找人的,假設何教授是信任呂老四的,那麽他之前說的位置,就是呂教授他們失蹤的方位,哪怕這個方位是錯的,地宮並不在,但人會在,就算人不在,也會留下痕跡。”
張佳樂衝我豎起來大拇指:“將錯就錯,目標明確,小小年紀,厲害厲害。”
我笑得有些尷尬,實際上,我邏輯思維能力確實是挺強的,不然的話,我的數學怎麽可能在全年級數學競賽中考了第一名?
我們向白毛峽穀走去,一路上,張佳樂就像是地圖專家一樣,對著那些山脈指指點點,說這裏是馬鞍山,棺山就在馬鞍山上;
又說那裏是將軍石,石頭上的那把劍一樣的東西,到了夜裏,經過光影變幻,就會成為一條驅策群山的鞭子。
還別說,有了他的講解,我思路一下就豁然了。
我看著那些瘴氣,主要聚集在將軍石的那個山崖下麵,而馬鞍山這邊倒是非常少見,除了棺山附近有些霧氣,別的地方看起來很明淨。
見我沉默不語,張佳樂很意外:“小林,你在想啥呢?趁早說出來,別到時候突然一個大發現,把我們嚇得一驚一乍的。”
我笑笑,確實想到一個讓我頭皮發麻的事情,可是還沒有經過檢驗,不曉得對不對。
劉武軍在我的肩頭拍了一下:“快說快說,你就喜歡玩迷信,神神叨叨的。”
他估計是不太喜歡我,這一掌用了很大的力氣,原本以為我會一個趔趄,可沒想到,我巋然不動,隻是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
我現在神魂是很強大的,就這一眼,劉武軍那孱弱的靈魂就被降維打擊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待回過神來,他有點不敢相信,居然會被我一眼給嚇退了。
我也沒隱瞞:“我雖然不會尋龍點穴,但是你看這白毛峽兩邊,霧氣主要集中在這兩個地方,第一個地方是將軍石下麵的山峰,另外一個地方就是馬鞍山的棺山附近,棺山附近的霧氣要小一些,而將軍石下麵的霧氣要大得多。”
劉武軍不懂:“啥意思?這能說明什麽問題?你就不能直接說答案嗎?”
張佳樂推了他一把:“不懂別打岔。先別公布答案,我想想啊……”
劉武軍對我很不屑,連帶也瞧不起張佳樂了:“瞧你那一副小諸葛的模樣,實際就是個棒槌腦袋,破案全靠腦袋怎麽可能,關鍵時刻得靠拳頭和腿功!”
聽他說腿功我不由莞爾,其實我也覺得是,萬一狹路相逢,腿功多重要啊,你追不上人,眼巴巴看著嫌疑人在你眼前消失,那是多麽頹敗的事。
張佳樂一拍腦袋:“想起來了,這霧氣是因為冷凝造成的,現在是夏天,白天的時候水蒸氣氣化了,等到了夜晚,天氣驟然變冷,使空氣的飽和水分子凝聚成霧氣。這說明,在棺山和將軍石這邊,應該都可能有地宮,因為地下挖空了,保暖的能力才會下降,氣溫也就降得更快一些。”
我微笑著衝他豎起來大拇指,隻不過這個結論,其實等於沒有結論,最多就是多了一個選項,地宮可能在棺山,也可能在將軍石。
但是我現在深深地覺得,地宮就在將軍石下麵。
按照之前說的,那鞭子指的不是影子,而是劍本身!因為我現在看過去,那劍下麵的霧氣是最濃重的!
而我沒有跟他解釋還有一個原因,因為我覺得棺山之所以會氣溫那麽低,是因為陰氣造成的。
棺山之上葬那麽多的死人,而且是倒栽在樹裏的亡靈,倒栽在地,實際不是什麽拜祭祖先,而是封堵了登天之路,直接往無間地獄去了。
被這麽坑害,這些亡靈的煞氣可想而知,如此一來,棺山上的氣溫能不低嗎?
這麽一來,就能輕而易舉地蒙蔽住那些尋龍點穴的高手。
這裏的地宮,到底是埋著落魄的王侯,還是埋著寶貝都兩說,如果是埋著寶貝的話,他自然不需要一個龍穴了。
不過,就算我確定了地宮在將軍石,但我們還是要先去棺山看看,因為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是摸金,而是救人。
根據之前的資料,張佳樂操控著無人機,用同樣的辦法很快就繪製出來地圖,用計算機稍微計算了一下,他找到了一個誤差不超過一米的區域,篤定地說:“如果按照呂老四說的,地宮的入口應該在這裏。”
老楊說:“先派無人機過去抵近偵查一下,等著傳回來3D實景影像!”
看得出來,他很緊張,雖然還是大白天的,他的臉已經嚇得鐵青。
其餘的愣頭青則跟沒事人一樣,這也怪不得,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知道這些詭異之事有多恐怖。
不過,我真的覺得,老楊自從上次開館的事件之後,人變得特別膽小了,他到底經曆了什麽呢。
“小林,咱們如何行動?”老楊問我。
我說:“你們小組在山下策應我們,如果我們在太陽下山之前還沒有回來,你就鳴槍,但是千萬別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