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去棺山

一開始,我想著要將貞華逼出來,決定張榜全城的電線杆尋找她。

可想想還是放棄了,畢竟我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再廣而告之就有點二了。

貞華失蹤都有一年多了,想必太微觀為了找她,也沒少想辦法,她都能憋著不冒頭,我幾張野雞尋人廣告肯定也沒辦法將她炸出來的。

不過,我隱隱覺得,貞華其實一直都沒離開老街。

想到這裏,我一陣心悸,這東柳老街道的水,看起來是淺淺的溪水,實際上裏麵卻藏著大鱷。

七月半之夜終於順利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那臨溪的木板房看了看,情況很糟糕,木板房已經完全碎裂了,許多木片飄浮在水麵上。

許多老街道市民在圍觀,指指點點的,說什麽的都有。

警察也來了,不過因為房子是空的,沒有人員傷亡,所以他們隻是跟房東了解情況,然後就開車離開了。

至於這個房子為什麽會倒塌,他們也不會過多的調查,因為畢竟是老街的房子,而且還是木房子,能保存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有政策,需要保護原生態,這房子早就拆了。

我雖然知道內幕,但是看著那一水的木板,心裏也有點荒涼。

昨夜那一戰那麽激烈,但是整個老街的居民卻無人知曉,隻因為他們已經被控製了。

這世界的真相,一直都掌握在小部分人的手中,大部分人,永遠隻能是不明真相的群眾。

我不知道這種事還會發生多少次,但肯定隨著靈氣的複蘇,頻率會越來越高。

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就到公曆八月底了,再有四天,我就要去學校報到了,精彩的大學生活已經觸手可及,說真心話,我還是有點期待的。

寒窗苦讀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但是老楊突然找我吃飯,自從上次的起棺事件之後,他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找我了。

按理說他已經找到比我更強的人來協助破案,再來找我就有點奇怪了。

老楊還喝了點白的,他跟我說了一件事,這件事鬧得很大,已經到了沒法收拾的地步。

就在七月半的那天夜裏,嶽海市文物局的何教授牽頭,帶著一批人去了棺山,到今天為止,已經失蹤十三天了。

這些人,除了何教授之外,還有呂老四,以及另外一名考古人員、兩名押送呂老四的警察,

失聯之後,也派人去調查過,但是到了棺山之後,也沒有回來,至今已經有六天了。

突然之間,這變成了一件可怕的靈異事件了。

老楊並沒有參與第一波的搜尋工作,他以身體的理由推脫了。

但是上頭最終還是把任務交給了他,因為最近他風頭真盛,在處理這種靈異案件上特別靠譜。

可老楊苦啊,他知道靠譜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背後的這些“能人”。

我笑:“你沒請上次幫你開館的高人嗎?”

老楊苦笑著說:“我也想啊,可惜他不辭而別了,我暫時找不到他。”

見我好奇的樣子,他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答應過人家,有關他的信息,不能告訴任何人。”

好吧,我偃旗息鼓了:“老楊,作為你的‘備胎’,你需要我怎麽幫你?”

“這次事件鬧得太大了,你要知道,有偵查人員也在棺山失蹤了,這已經是特大惡性案件了。”

“真有那麽特大嗎?上次我看到有人短視頻裏透露,有個村莊,也是我們州的,全村都被屠殺了,這種血洗的案件不大?可到現在為止,都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老楊無限惆悵地說:“是啊,這個世界,變了啊。所以,需要你這樣有能力的人出來承擔更大的責任。”

“你別戴高帽子,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你就說,要我怎麽幫你吧,你鋪墊的可夠多的了。”

見我語氣不太好,老楊意外我還在介意他上次沒找我的事,就再次向我道歉,然後才說:

“我這次肯定要去棺山,但我真不想將命丟在棺山,因為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如果你能幫我,跟我一起去棺山……”

“不行!老楊,真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不想幫你,實在是我沒時間,因為還有四天,我就要去學校報到了。”

老楊更加惆悵了,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人一去就是十幾天的,四天肯定不夠的,他問:“小林,你考上了哪所大學啊。”

“這個倒是不遠,就是我們嶽海大學。”

老楊聽了眼前一亮:“那沒問題啊,就算晚了幾天,警方可以給你作證啊,絕對不會讓你失學的,這個我可以保證!”

我鬱悶,我是真心不想去,像那種動輒就會讓人失蹤的地方,我感覺很克我,畢竟我已經發誓以後隻死一次了。

那種在瀕死體驗中折騰45分鍾到感覺,真的讓人痛不欲生,我想想都打哆嗦。

老楊說:“這次我可以給你最高申請到50萬多獎金。”

這確實是挺多的,可此一時彼一時,哥是差那50萬獎金的人嗎?哥好歹是兩億債主。

老楊見我還不動心,他居然有點懵了,因為他不知道除了錢,還有什麽能打動我。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陪你去。”我突然說。

“什麽條件,你說說看,隻要我能辦到,我肯定全力幫你辦。”

看了看他真誠的臉,我說:“你可以不告訴我,那個幫你的人是誰,但是你得告訴我,那棺材到底去哪裏了?”

我這也算是好奇心害死貓,對那恐怖的棺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而且隱隱覺得,解決掉那口紅棺材,也許就能打破對方布局中的一個環,從而窺視到一點先機。

老楊臉色很難看:“這個恐怕是我辦不到的,因為那人把棺材帶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帶去哪裏?”

“作為警察,你就看著他將那麽凶煞的棺材帶走?而且都不過問一下?”我頗氣憤地說。

老楊一臉的愧疚:“我是想過問的,關鍵是我根本就不懂如何處理那棺材啊。小林,這樣吧,我答應你,如果你陪我去的話,等我回來,我一定全力幫你尋找到那朱紅大棺材的下落!”

“你這承諾等於廢話,如果對方藏起來,那你根本就無從去找!”

老楊苦笑:“我就隻有這麽點能力了,再說了,不還有你嗎?我們一起找,也許就能找到也說不定的。”

不得不承認,老楊是一個非常實在的人,並沒有放衝天炮來忽悠我。

“行吧,我可以陪你去,但是你一切行動都要聽我的,這一次,哪怕是半途再遇上什麽熟人,你也不要聽他忽悠,你能做到嗎?”

老楊喜出望外,那刀刻般的皺紋都飛揚了起來:“太好了,小林,有你出馬,這事就妥了!”

“別那麽說,你回憶一下我兩次開棺失敗,就知道不能太信任我了。”

見我又翻舊事,老楊尷尬的笑了:“不會不會,嗬嗬,嗬嗬。”

這也是個不知道應酬的老男人,我也不找他的晦氣了。

於是我回到了店裏,將事情跟周昊說了一番,周昊沒想到我又接一單活,他翻著白眼說:“現在你的存款都夠你讀十回大學了,咋還拿命去拚?”

我白了他一眼:“你除了烏鴉嘴,就沒別的祝福送我了?”

“那確實沒有,因為我壓根就不看好你這次的行動。”

“那你去不?這次掙的錢,你可以拿七成!”

周昊摸了摸腦袋,又眨巴了一下豆豉眼:“看在錢的份上,我是應該去的,可是吧,這店打開之後,就不能關了,不然我師父知道的話,我這屁股得開花,而且掌櫃也得被抹去了。你給我拿個主意吧,我聽你的。”

這小子,人胖心眼靈,我還能說什麽:“你留在家裏吧,至少我萬一死了,還有個能孝敬我的。”

“握草。”

“耗子,各種裝備給我拿點吧,哥可能真是要去幹仗了,因為那地方,居然吞了九個人,最後連骨頭都沒吐。”

周昊能準備的還是有限的,十張誅邪符,十張驅鬼符,兩張隱身符,四張金剛護身符。

他要對付的,都是鬼。

我看著這些符,其實挺頹廢的,說真心話,到關鍵時刻,我真是不怕鬼,我怕的是人。

就像貞華那樣的奸詐道士,那是我最擔心的。

稍微準備了一下,因為要趕時間,我們連夜就出發了。

到達白毛峽的時候,正好是淩晨。

我們一行人兩輛車,八個人。

兩名司機在車上留守,因為開了一夜的車,他們就在車上睡了。

司機留守的地方就在白毛峽村。

我看著眼前的白毛峽,有點感慨萬千,因為最先知道這個地方,是在老楊講述的故事當中,真沒想到,這才十幾天的時間,我自己就親眼所見了。

人生的風雲際會啊,真是很難說清楚點。

此時的白毛峽被一團團迷霧遮蔽,雲蒸霧騰的,看起來就跟仙境似的。

但是我之前聽說過,白毛峽裏會有瘴氣,這些看起來跟仙境一樣的霧氣,也許就是那殺人的瘴氣。

所以我吩咐下去,六人分兩組,我和老楊各帶一組進入白毛峽村進行走訪,盡量摸一摸底。

畢竟,這麽多外鄉人來這裏,不可能不驚動村裏人。

跟我一組的是兩個糙爺們,一個叫劉武軍,才30歲,一聲的腱子肉,雖然隻有170公分,但是身手非常敏捷,入伍之前曾經獲得過本州散打比賽羽量級冠軍。

另外一個叫張佳樂,人看起來很柔和,不過眼睛很活,有一股子機靈勁。

這人是老楊的得力幹將。

因為老楊一再叮囑,我們這一次的行動,他說組長,我是副組長,他不在的時候,行動都得聽我的。

他這麽說,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

事實上,他在的時候,他都聽我的。

這個八人小組,我是絕對的權威。

說真格的,這要是以前,我這個鄉巴佬高中生,一定特別興奮,見到同學肯定是一通吹噓。

但是現在,我真不覺得有什麽,不是我凡爾賽,是真心沒什麽,人肩膀上的擔子重了,真飄不起來了。

我們從村尾進去。

白毛峽村跟一般都村落沒什麽區別,基本上都已經換裝了紅磚房。

如果說有什麽奇怪的,就是每個人家的住房都差不多的樣子,好像是套娃一樣。

張佳樂嘀咕:“這個村子曾經想搞旅遊嗎?”

我知道他跟我看到同一個點上了,劉武軍則大馬金刀地問:“這毛村子怎麽搞旅遊?雖然有山有水,可都是窮山惡水,而且誰來誰失蹤,搞成恐怖村來嚇人還差不多。”

張佳樂皺起眉頭:“可你看這個村子,所有的房子都差不多,而且還以呈井字型排列,這也太奇怪了吧,如果不是當地搞旅遊,誰會把房子修得這麽整齊?”

張佳樂一邊操控著一架無人機,一邊讓劉武軍去看。

劉武軍說:“咦?還真的是,這村長是個人才,而且在村裏也絕對是權威!”

我也探頭過去看了看,發現這個四四方方的井字結構真的非常整齊,一定是經過規劃之後才修建的村子,這對一盤散沙一樣修建自住房的農民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那我們就去村長家。”我說。

劉武軍白了我一眼:“村長一般打官腔,你確定要找他?”

看得出來,這小子有點不服我。

張佳樂估計也是這個看法:“就去村尾這家吧,先探探口風再說,這個村長有點嫌疑,我查了,村長叫田興誌,52歲,他的父親叫田保家,之前也是村長。”

劉武軍誇張地叫了起來:“世襲製的村長?搞不好是村霸啊,這村裏別的人都被脅迫了!”

我笑著說:“也許是族長製呢?據說,這個地方的人都姓田,而且非常齊心,基本上不會出去打工,一心一意在家務農,這在現代社會,非常難得一見吧。”

張佳樂沒想到我也做了功課的,就點了點頭。

我又說:“村尾這家,應該就是村長的家。”

這一下,張佳樂不服了:“不可能,一般情況,村尾住的都是邊緣化的家庭,這田興誌一家那麽強勢,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