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詭畫
我很無語：“這玩什麽花樣，這麽多人一起跳樓自殺？而且每個都是一樣的COSPLAY。”
周昊說：“這應該是唐霜霜故意要玩弄我們的。”
“為什麽？”
“因為如果我任由屍體擺在店門口，那就能相安無事，一旦我把屍體弄走，就會有第二具屍體從樓上摔下來。”
“這……”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周昊說：“而且摔下來的地點和姿勢絲毫無差，嚴絲合縫，就跟生成的一樣。”
“這是想挑戰我們啊，這唐霜霜真該死。”我說。
周昊卻說：“我覺得她應該是奈何不了我們，實在沒辦法進店裏，隻能對我們進行挑釁，將屍體擺在我們門口，惡心我們一把，影響我們的生意。”
我問：“七月半橫死鬼堵門，真的會影響生意嗎？有沒有什麽科學依據？”
“本來就是科學依據，你還以為是迷信呢？你想想看，橫死的屍體這麽恐怖的躺在店門口，傳出去之後，誰還敢上門做生意？陽人的生意做不成，陰人就更加了，我們店連一隻橫死之鬼都搞不定，陰人還可能相信我們的實力嗎？”
我聽到他的話，竟無力反駁。
周昊說：“可是我也不能為了店裏的生意去激怒唐霜霜，這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成了她對付我們的炮灰，這唐霜霜惡貫滿盈！”
我想了想說：“耗子，你在店裏守著，我去樓上看一看。”
周昊本想跟我一起去，可是想著我能從李老頭那個任務中通關，應該沒什麽問題。
比起李老頭那個副本，他覺得唐霜霜的副本就是送經驗的。
不過，他還是讓我背著那個袋子。
我說：“拉倒吧，這香爐灰這麽沉，可是一毛錢用都沒有。”
周昊一本正經地說：“那個副本沒有用，這個副本可就不一定了，拿著吧，有備無患。”
我隻能背著雙肩包往樓上走去，至於我的反彈衣，我也沒有脫下。
原本這大熱天的，防彈衣很厚根本就穿不住，但是現在的老街，比秋天還要涼爽，所以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脫。
於是全副武裝地上了樓。
這老街當街的店鋪雖然是紅磚房，但年歲在50年以上，非常老舊，因為當時修房子很考慮經濟，所以樓梯很窄很陡，盡可能地用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結果就是住的人倒黴了。
老唐家住在三樓，樓道沒有燈，黑黢黢的。
那個年代可沒有裝樓道燈這種奢侈，我的眼睛還是“充血”的狀態，所以在暗夜中看東西非常清晰，跟白天幾乎一樣。
這很神奇，我走到老唐家的門口，先用手探了探溫度。
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
門很冰，說明裏麵有問題。
我大膽的猜測，唐霜霜現在很可能就在裏麵。
“篤篤篤篤。”
人三鬼四，我刻意讓自己變得更像一隻鬼。
“吱嘎——”
門緩緩打開，裏麵一覽無遺。
老唐沒在家，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我想，唐霜霜再狠也不會對自己的老爸下手吧，不過也不一定，這妞活著已經喪心病狂，何況現在都死了。
我走了進去，他家客廳很小，這是老式的兩居室房子，沒有廁所，但是會有一個小小的澡堂子，裏麵水管子好像爛了，滴答滴答地滴水……
客廳裏有香案，案幾上擺著香燭水果，香燭之前供著兩個牌位兩張人像。
兩人有點像，一張是唐霜霜的，另外一張是她老媽的。
唐霜霜的老媽已經灰飛煙滅了，這供奉對她已經毫無意義。
至於唐霜霜，以她的陰德，老唐就算燒再多的錢，她在地下也收不到的。
這廝惡貫滿盈，完全是陰司的黑戶口，又怎麽能享受人間的供奉？
我就這麽一個人站在在陰森的客廳裏，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房間沒有亮燈，隻有香燭在搖曳。
老唐哪裏去了？
我滿腹疑問，目光掠過唐霜霜那張醜陋的臉——
驀然我回頭盯著她的遺像！
不對，她的眼瞼下居然滑落了一滴淚水……
這怎麽可能？
那淚水，看起來很髒的樣子。
神無相鬼無淚。
這世上的鬼，雖然會哭號，但是很少見到流淚的。
難道她作怪，僅僅想嚇唬我嗎？
又或者是她真的很痛苦，因為殺不了我，氣哭了？
我走過去，盯著她的遺像認真的看了看，終於發現，這水滴是凝結的水汽。
因為前麵的燭火加熱了氣體，而後麵的遺像又將水汽冷凝了，最終造成了這種狀況。
能夠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這個問題，我覺得特別開心，很有成就感。
這裏有兩個臥室，我推開左邊那個臥室，看了看，又退了出來，因為那裏麵有一股中藥味，我想應該是老唐的臥室。
我打開另外一間臥室，裏麵有一股衝鼻的香水味。
這應該是唐霜霜的臥室無疑了。
沒有床，四麵牆壁，隻有角落裏有一張粉色的梳妝台，隻是那種粉，非常奇怪，泛著點白，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梳妝台上有一隻橢圓形的鏡子，我看了看，操起腳邊的一隻小板凳就砸了過去！
“哐當！”
鏡子應聲粉碎。
老子最恨鏡子了，能砸碎就絕對不給你作妖的機會。
臥室裏之所以沒有床，應該是被老唐撤掉了。
死人睡的床，在我們這個地方向來是比較忌諱的，嶽海跟我們在很多忌諱上是一樣的。
人一死，最先燒掉的是**用品，接著，在七日回魂夜過後，床也會燒掉。
意思是讓鬼魂不要留戀，這個家已經沒有他的棲息之地了，應盡早的離開。
這個房間絕對不對勁，我能夠感覺到，而且呼出的氣已經變白了，這說明陰氣非常重。
但奇怪的是，以我的眼睛居然看不到鬼魂躲藏在什麽地方。
不過，如果鬼魂並不想凝聚成形，即使是我，也很難發現她的藏身之地的。
舉例說，那溪水邊的木房子，那些鬼魂就藏匿在木板裏，就算我知道不對勁，也沒法將他們找出來。
房間牆壁上貼著很多畫，都是各色白癡一樣的美少女，各種搔首弄姿，令人嘔吐。
我看到梳妝台上有一幅畫。
這畫很古怪，因為它是格格不入的風格。
它居然不是人物畫，而且它的身上一點煞氣都沒有。
我覺得，這是很有“溫度”的一張畫，它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因為畫裏麵的內容，居然就是一間房子，而且還是我所在的這間房子。
房子裏確實是有一個人，那就是我！
是的，這幅畫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將我畫進了裏麵。
畫家的視角，是在我的後背。
所以我能看到自己的背，包括背上的雙肩包。
這讓我有點發毛，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出來這把戲是怎麽弄出來的，所謂的科學依據在這一刻，也變得特別蒼白了。
我想，也許這幅畫就是一個屏幕。
而有人隱身在我的背後，用DV實時拍攝了我！
這個想法讓我精神為之一振，再可怕的事情隻要能找到科學的依據，就會讓人變得踏實。
於是我在身後找那個拍攝的人，也許他是鬼，也許他用了隱匿術的人。
我沒有回頭，就在畫裏麵找，此時我的眼神是非常厲害的，畫中有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去。
驀然！
我看到身後的牆動了，有一個人形從牆壁裏走了出來，他慢慢的靠近我。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可這人全身透明，如果不移動，我幾乎就看不清楚，此時他正在緩慢地靠近我！
從身形來看，居然是個男人，而不是我等待的唐霜霜。
1米、0．7米、0．4米！
驀然，他發動了，向我的背部刺來！
他的手中居然有一樣匕首一樣的武器，隻是這武器之前也是透明，隻有此時刺出的時候，才綻放出奪目的寒光！
我其實沒那麽害怕，我一旋身，那匕首擦著我的背部就滑開了！
我可是穿了防彈衣，防刺能力有十顆星，加上我旋轉卸力，這匕首沒給我造成任何的傷害。
反而那人因為用力過猛，身子往前撲了過去——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徹底目瞪口呆了。
因為那人形怪物，在滑過去之後，突然消失了，就像青煙一樣消失了！
我一腳踢去，空空如也！
這什麽鬼？
我確定他不是重新隱身了，因為我此時的目力非比尋常，這家夥既然已經暴露了，一旦被我鎖定之後，再想逃脫幾乎沒有可能。
但這個不可能，現在就這麽真切地發生在我麵前。
那把匕首雖然沒有給我造成重創，但是劃過我背部的時候，那種力量感我還是非常清晰的。這東西絕對不是鬼，而是有實際形體的！
豈有此理！
這一點都不科學啊。
我四處觀察，可什麽都看不到，就覺得自己汗毛豎立，明確是被什麽東西給盯住了。
我就是那可憐的連獵手在哪裏都不知道的獵物！
想了想，我這樣四處張望效率是很低的，關鍵在那張畫上，而且觀看那張畫，我也能夠在第一時間觀察到異狀。
於是我掉頭盯住那張畫看。
那畫並不大，二尺見方。
此時當我看過去的時候，視角卻變了，我跟畫上的自己麵麵相覷，甚至我眼仁的轉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是畫！這是全息影像，而且是動圖！
我緩緩後退，突然從地上撿起一塊鏡子的碎片，然後一揮手，碎片就飛向那畫麵！
不管它是什麽材質的，老子先投石問路！
眼前一花，一個物件突然飛向我！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如果不是我神經反應非常快，這一下真的會被破相。
一低頭，呼——
那東西從我的頭頂飛過，砸在後麵的牆壁上，激起了無數的玻璃碎片！
有些碎渣子還濺在我的手臂上！
這是鏡子碎片！
可怕啊，這鏡子碎片，就是我剛剛丟過去的那個碎片。
居然直接飛進畫裏，然後又向我飛來！
這東西！可怕至極，畫麵跟現實居然無縫鏈接，超級無敵魔幻糾纏！
我之前認為他很可能是一個全息的屏幕，現在想來，真的是想的太簡單了。
甚至有那麽一刻，我都想試一下自己跳進那個畫中，會發生什麽魔幻的現象？但最終我忍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萬一陷進某個封閉的空間裏，我就寄了。
當我躲過這個碎片，再次抬頭看一下那畫麵的時候，畫麵突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變得我都有點不敢相認，似乎已經從這個房間裏脫離出去了。
不過我終於看清楚，那房間中央的黑色的球體就是我的腦袋，驀然意識到，這一次視角居然到天花板上去了！
這下可就糟糕透了，因為我還認識到了一個問題，視覺所在位置，很可能就是進攻發起的位置。
第一次，視覺在背後，所以那人形怪物就是從身後進攻的；第二次，視覺在對麵，那鏡子碎片就是從對麵飛過來的！
雖然說，那碎片是我自己丟進去的，但是至少目前來說，這個規律就沒變過。
接下來，會從天花板上掉什麽東西下來？
很快，我看到了四麵的牆角開始流淌紅色的**！
但旋即，我就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
這是鮮血！
而且越來越多，地板上都積滿了，沒過我的板鞋。
我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恐慌，如果被鮮血淹沒的話，那這種溺斃的死法還真是有點恐怖。
自從進來，我就沒想過出去，因為我覺得不解決問題就出去實在太low。
最近我可能是太順利了，打不過也能逃，所以人也越來越囂張了。
可眼見著處理不了，我就想逃離了。
我飛起一腳踢在門板上。
這次反饋的感覺讓我覺得異常奇怪，不像是踢在門板上，更不像是踢在牆壁上，像是踢在某種非常有韌性但是又不硬的東西上。
這東西是啥呢？我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所以我想做個試驗，用腳踢牆，然後再觀察畫布會有何種變化。
因為畫是全息反映現實情況的，如此反而更好全局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