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街阿姨半夜喂魚

我看著手中玉蟬陷入了沉思,這個邪物,如果我將它砸碎了,那又會如何?

這個想法無法抑製地在我心中呐喊,讓我恨不得立馬將它狠狠的摔在水泥馬路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滴冰冷的雨掉落在我的鼻尖上,那雨很涼,落在鼻尖上之後,頃刻間就化作一團霧氣消散了,以至於我的眼睛看東西都有點模模糊糊的。

我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然後越來越多的雨水落在我的身上,天地之間一片迷蒙。

之前我在村裏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迷霧鎖村的情況,不過速度沒有這麽快。

而且這種煞氣凝聚成雨水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說明此地的煞氣非常濃稠,或者說,有特別凶煞的東西就要出現了。

我看了看四周,辨識了一下自己所處的位置,發現我正在老街的一座亭子旁。

亭子下麵是一條小溪,小溪兩邊有許多水上人家,房子都是木質結構,木頭黑沉沉的,看起來很久遠了。

地麵上漸漸積水,我意識到,並非是煞氣凝聚成雨水,而是煞氣借助雨水落下來。

這讓我心裏稍微好過一點,畢竟把煞氣凝聚成雨水,那背後的豈不是鬼王一樣的存在?

而且這跟村裏的情況也不一樣,雖然天地一片迷蒙,但是霧氣並不濃,遠處的房屋也能迷迷糊糊看清楚。

但是這雨,在煞氣的助力下,非常冰冷。

我隻穿了一件短袖T恤,雖然現在躲進了亭子裏,可依舊感覺到寒風割膚。

“吱嘎——”

我聽到木門被推開發出的聲音。

然後對麵有一個女子從房裏走出來,手裏拎著一個塑料桶子,紅得似血,一路下了石階,然後將莫名的東西倒進了水裏。

因為隔得不算近,所以看不清楚倒的是什麽東西,似乎以**為主,但偶爾滾落一些形狀怪異的物件。

沒多久,就看到溪水沸騰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水下搶食……

那場麵看上去異常的詭異。

而更詭異的是,我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這女的在倒什麽東西?

這溪水裏又養著一些什麽怪物?

強烈的好奇在噬咬著我的心。

我打開手機,開了夜景模式,可惜的是,我這手機很次,隻有數碼變焦,沒有光學變焦,所以拉近之後,什麽都看不清楚。

那女的起身了,提著紅色的塑料桶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她的身子有點佝僂,也許她的年齡比較大了,也許她是得了什麽病。

門關了,人消失了。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開燈。

我起身,發現那溪水裏麵的波瀾正在漸漸平息。

我打開了手機手電,照向水麵!

那水麵之上,果然是一層血沫,依然可以見到被攪動的水波。

可惜,我不敢下水,也不知道下麵到底是什麽動物。

我用手機對著周圍拍了一通,然後收了手機,靜靜地站在溪水邊。

難道說,剛剛我又親眼目睹了一場凶殺岸?那女子殺了什麽人,然後將屍體倒進了溪水裏。

可是溪水裏到底有什麽呢?食人魚嗎?居然能將被碎屍吃掉!

剛剛能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就算是魚,也不會是溫馴的魚。

我一夜無眠,就坐在亭子裏,手握著那枚玉蟬,直到天色大亮。

自始至終,玉蟬都沒有作妖。

雖然昨天夜裏下了一場雨,但是今天早上,太陽早早就出來了。

亭子前麵來了十幾名老阿姨,她們在跳廣場舞,動作很妖嬈,聲浪很洶湧。

我靜靜地坐在亭子裏看她們跳,等到她們跳完,我的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可是我始終保持著微笑,說實話,她們雖然有些擾民,但是我能理解,她們就像是落日的餘暉,還能亮堂幾下呢?喧囂一點也可以的。

我跟一名看起來麵相比較友好的阿姨打聽了一下。

“阿姨啊,那間房子裏住著什麽人呢?”我指著對麵的木房子問道。

阿姨很和藹,卻不乏謹慎:“你問這個做啥子?”

“沒什麽,我就是看那房子好像沒人住,我想租呢。阿姨,你能告訴我房東聯係方式嗎?”

阿姨四下裏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人看著,這才低聲跟我說:

“小夥子,那房子可租不得。”

“為什麽?不是沒人住嘛。”

其實這個時候我的心裏已經波濤洶湧了,因為我隨意的一句“沒人住”居然是真的!

可是昨天夜裏,我是清清楚楚看到那個女人提著桶子從那裏出來的,難道說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鬼嗎?

雖然說我這雙眼睛確實能看到鬼,但是在昨夜那種距離,我實在是分不清楚是人是鬼。

“因為那座房子是凶宅,以前有一堆年輕夫婦住在這裏,然後那男主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據說是女主人殺的。”

“哦……”我說,“那隻是發生了凶殺案而已,我不信迷信的。”

阿姨看著我,有點怒其不爭的意思:“小夥子,你可不知道那男主人的屍體到現在還沒找到呢。”

我笑:“那說明也許男主人並非是女主人所殺,而且並沒有死在這間房子裏。”

“女主人可是承認自己殺人了,說把屍體丟進溪水裏了,可是警察打撈了好幾天,都沒撈到屍體。”

我聽了阿姨的話,陷入了沉思。

阿姨臨走之前再次叮囑我:“小夥子,你是外地人吧,熟地不怕賊,生地不怕鬼,這地方啊,你可不要來租。而且啊,這溪水,你連洗腳都不要,曉得不?”

看來我冒著耳朵被震聾的風險在這裏等待阿姨們跳完舞還是值得的,這個阿姨透露的信息量很大的,讓我隱隱覺得,這裏一定有玄機。

楊警官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小林啊,起床了沒?”

我知道他不是問我是不是起床,於是就直奔主題了:“我找到玉蟬了,我發個位置給你,你過來找我。”

“啊?這麽快!好,我馬上過來!”

楊警官隻花了5分鍾就趕到亭子裏,比110出警的效率還要高。

見到玉蟬之後,他馬上就問我有沒有陳文靜的線索,因為在他看來,這東西是跟陳文靜在一起的,我已經找到了玉蟬,陳文靜的下落應該也能知曉一二了。

我說:“陳文靜的狀況現在比較玄,不知道我說的話你會不會相信。”

“你盡管說,你要知道,以前我跟貞華是有合作辦案的,所以那些很玄的東西,別人不信,我是信的。”

我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事實上陳文靜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她自己的意願,她是被鬼上身了。我在跟她的追逐中奪過了玉蟾,但是人卻跑了。”

聽到我這麽說,楊警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得出來,他非常擔心陳文靜是人品變質,為了一個玉蟬起了貪心,成了警察隊伍裏的敗類。

“小林,那你有沒有陳文靜的線索?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幫她?”

“有肯定是有,但是要將她救回來,還需要一點準備。”

“那就好那就好。”楊警官聽了,興奮地搓起了手掌。

“還有,這個玉蟬,暫時我不能還給你,因為借助這個東西,我才能找到陳文靜。”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沒問題的。隻是希望你能夠搞定這件事,畢竟時間如果拖得久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跟局裏交代。”

“我盡量吧。”我苦笑著說,心裏真是一點底都沒有。

現在我倒是理解了周昊不願意淌渾水的作派了。

我指著對麵臨水的那座木板房問楊警官:

“楊警官,我問你一件事啊,對麵那個房子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你知不知道?”

“別那麽生分,以後叫我老楊就可以了。那個凶殺案發生在半年前,就是我經辦的。怎麽?文靜跟這個案子也有關係?是那死者的冤魂上了文靜的身?”

我有點忍俊不禁,老楊現在是什麽都往冤魂上靠了。

“那倒沒有,我隻是一問,據說,那男主人的屍體一直都沒有找到?”

“是的啊,這就是這個案子最難辦的事情。女主人已經承認了罪行,而且說將屍體拋入了溪水中,這溪水你也看到了,比較淺也不寬,但當時我們撈了好幾天都沒撈到屍體。”

我沉吟道:“那有沒有可能,女主人說謊,屍體並不在溪水裏。”

“隻有這種可能了,但是動機是什麽呢?她已經承認了殺人,為什麽要隱瞞屍體的去向呢?”

聽他這麽說的時候,其實我的心裏已經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不知道該不該直接說出來。

想了想,我決定還是說得更加隱秘一些:“老楊,警方在打撈屍體的時候有沒有出現什麽異常?”

“異常?你的異常是指……”楊警官有點沒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水裏麵有沒有一些奇怪的生物,比如說有一些外來物種,例如食人魚之類的。”

楊警官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屍體是被水裏的生物吃掉了?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水裏麵什麽奇怪的生物都沒有,連大一點的魚都沒有,就是一些小溪裏麵平常所見的小魚小蝦。”

聽到他的回答,我的收獲很大。

“老楊,你能幫個忙嗎?”

“肯定可以啊,你說。”

“你能找人打開那屋嗎?我想進去探查探查。”

楊警官很意外,沒想到我會對這件凶殺案也感興趣,畢竟這件凶殺案因為沒有找到屍體,一直無法定案,也是他的一塊心病。

他很高興:“我還有這屋主的電話,我去找他拿鑰匙。你還別說,這屋主也是夠倒黴的,自從出了這檔子事之後啊,他的房子一直都沒有租出去。”

“好吧,咱們兵分兩路,你去拿鑰匙,我去吃個早餐。”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因為上夜班的機會多,我和周昊都不怎麽吃早餐了,但是昨天夜裏一夜無眠,現在肚子咕咕叫,真是有點餓的發慌。

楊警官一聽說我還沒吃早餐,就執意要請我,盛情難卻,我就跟他一起吃了一頓牛肉拉麵,然後他才打電話去找屋主要鑰匙。

我中間我回去了一趟,給周昊帶了打包的拉麵回去,這還是楊警官主動提起的,你還別說,這體製內的人就是比較會做人。

周昊果然像我預料的那樣,根本就還沒起床。

可是我拎著牛肉拉麵進屋,他馬上就醒來了,在**哇哇大叫:

“這是正宗的牛肉拉麵啊,一定是半月橋旁邊那家!你小子,趁著我沒醒來又吃獨食。”

“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這是給你打包的,起來吃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咦?這大早上的你能有什麽事,還有昨天晚上你沒回來睡,我都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一是怕你馬上風,二是怕你半身不遂……”

“你小子……”

“別想溜!老實交代,昨天夜裏去哪裏了?”

“我約了楊警官,真的有事,你先吃早餐,等我回來再跟你詳談。”

聽我跟楊警官有約之後,他就沒再說話了,估計是記憶被喚醒了,意識到我單獨接了一單活。

臨出門之前,他在**大聲叮囑我:“注意安全啊。你隻是幫個忙而已,千萬不要拚命。”

“曉得噠,早點起床吃吧,不然麵都稠了。”

我直接往亭子那邊走去,我和老楊約好了在這裏見麵的。

老楊見我來了,遠遠地衝我招手致意。

我過去問道:“怎麽的?屋主還沒來?”

老楊攤開了手:“屋主走了,鑰匙拿到了,屋主讓我先用,不用了再還給他就可以了,因為他這房子一時半會也租不出去的。”

我點了點頭,從老楊的手裏拿過了鑰匙,說:“老楊,你走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那咋行?這也是我的案子,而且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呐。”

我想了想,沒再堅持,於是我們兩人一起進了房間。

打開房門,推開那木板門,發出難聽的嘎吱聲,跟我昨天夜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我心裏好生詫異,這裏真的沒人住嗎?

進入房間裏,裏麵非常老舊,而且確實是荒廢的樣子。

老式的煤氣灶,裏麵布滿了汙垢和蜘蛛網,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做飯了。

這是一室一廳的結構。

臥室也是木板結構的,裏麵有一張床,**並無**用品。

一個梳妝台,老式的木製結構,裏麵鑲嵌著一麵鏡子,鏡子的鍍膜脫落,看起來非常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