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鬼戲弄
半夜墜落到死人的墓穴裏，這也算是倒黴到家了，這孩子還能要嗎？
我站起來想要爬出去，可頂上居然一片黑暗，似乎被什麽東西遮蔽了天空。
用手往上麵摸了摸，倏然收了回來，因為我感覺有東西在咬我的手！
被墳墓裏的髒東西咬了手，這感覺太恐怖了。
好在我的手背雖然被咬了一口，但是並沒有麻癢的感覺，說明沒中毒，這恐怕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媽蛋，一定是那些老鬼要倚老賣老欺負我。
我低頭看了看棺材裏麵，原本以為裏麵就是一堆枯骨，因為墳頭和棺木都已經腐朽了，屍體哪裏還能留存得住？
沒想到的是，那屍體居然是完整的！
那是一個老頭，因為脫水，屍體皮包骨，跟骷髏差不多了，但是四肢完整，白發稀疏地沾在頭皮上，雖然看著很瘮人，卻不像惡鬼。
原本在棺材裏，應該是一點光線都沒有的，可是我看這老頭卻清清楚楚的，連塌陷的眼窩邊上的青苔都看得真切。
仔細一看，是他的屍體釋放著一團白光，應該是磷光吧。
我習慣於用基礎科學知識來解釋，我覺得就算是鬼魅魍魎，他們也也遵循科學基礎原理。
“看清楚了麽？”
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這聲音一點感情都沒有，機械、木訥、死氣沉沉，卻又離我那麽近，似乎是湊在我耳邊說的。
我被嚇得差點蹦起來，可四周沒有人，也沒有鬼。
想了想，我壯起膽子，用打火機打著了火，四周看了看。
這居然是一個一人高的墓室，四麵都是牆！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蝙蝠。
看來，剛剛咬我的就是這蝙蝠了。
蝙蝠這東西極其醃臢，據說現在的口罩疫情都是從它們身上傳過來的，剛剛那一口，肯定有許多未知的病菌。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更是特別鬱悶。
不過低頭看了看那老頭的屍體，我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蝙蝠會在棲息地拉下無數的黑色屎粒，可是老頭的屍體上一粒都沒有啊。
這是幻覺！都是幻覺！
我刹那間就明白了，但是，如果是幻覺，那我的手背又是怎麽被咬的？
就在我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你看清楚了嗎？”
“哎！”
我叫了一聲，因為打火機燙疼了我的手，手一鬆，火苗隨之熄滅了。
然後吊詭的事發生了，打火機一滅，我並沒有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反而眼前一亮！
月亮重新出現在我的頭頂，我發現自己確實是摔進了墳墓裏，腳下也確實是有一具屍體，隻是那屍體就是一堆枯骨，而那什麽蝙蝠和墓室，統統是浮雲。
好厲害的虛擬現實！
這東西的精神至幻術真心很強，以我的精神力，居然也著了道。
我當下不再猶豫，從墓穴裏爬了出來。
正要逃走，再次聽到一個聲音：“這裏。”
“哪裏？”
我下意識地被帶偏了，不由自主地反問了一句。
“這裏。”
雖然我意識到之後，心裏一陣發毛，但我還是聽明白了聲音的出處，就在墓碑那邊！
我現在剛剛從墳堆裏爬出來，在墓碑的後麵，而聲音是在墓碑前麵。
到底是誰一直在跟我說話呢？我猜也許是一隻鸚鵡吧，很多看起來神神鬼鬼的東西，一旦揭穿了，真相卻非常簡單。
當然，我會這麽想，也是下意識的安慰自己，免得自己把自己給嚇著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哪怕後麵藏著一隻厲鬼，我也要過去瞧一瞧了，否則的話，這好奇心會讓我撓心撓肺的難受。
於是我強忍住心中的恐懼，毅然決然的往前走去，這個時候你的腳步真的不能猶豫，一旦猶豫，你的勇氣就會被擊潰。
終於，我繞過了墓碑，定睛一看，結果在墓碑的前方什麽都沒有，空****的，隻有一張墓主的遺像鑲嵌在墓碑上，這一下我真的很想罵娘了。
“看清楚了嗎？”
突然，這個熟悉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想起。
看清楚？看清楚啥？
我既害怕又好奇，突然聯係起之前在墓穴裏的事。
當初我因為被打火機燙得叫了一聲“哎”，估計那聲音以為我是答應他，所以幻象就消失了。
那麽問題來了，他想要我看清楚什麽呢？
之前在墓穴裏，是想要我看清楚屍體，還是那些蝙蝠？
而現在，在墓碑前方，那是空****的一片，什麽都沒有，他又要我看清楚什麽呢？
想到這裏，我俯下身子仔細在墓碑上看了看，發現墓碑上有一個老頭的遺像，跟墳堆裏的那句屍體有幾分相似。
“看清楚了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倏然抬頭，這一次我終於看到是誰在發出這個聲音了。
在墳頭站著一個老頭，看麵容應該就是墓主人，隻是此時的他身體卻殘缺不齊，有一隻膀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頭也隻有半邊……
我心中鬱悶，這老頭裝神弄鬼的嚇人，到底有什麽事想跟我說？麵對麵講不就行了？
正如此想著，那老頭在說了這幾句之後，卻消失在自己的墳頭了。
我愣住了，這老頭玩什麽呢？然後我的腦瓜子快速運轉起來，將前因後果聯係起來，驀然靈光一閃，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老頭是要告訴我，他的屍體是完整無缺的，但是他的鬼體卻已經被噬咬得不成樣了！
也就是說，原本我以為這個地方發生過很多凶殺案，這個推斷是完全錯誤的。
啃噬他們鬼體的是什麽東西？難道是鬼師道的人嗎？
這些老鬼心裏有冤屈，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呢？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但是此時我的手機鬧鈴突然震動了一下，這提醒了我午夜到了！
不好，我得馬上趕下去山去，唐霜霜可能就要露麵了！
可惜的是，到達店門前的時候，似乎一切都晚了。
老唐坐在一片紙錢裏，如喪考妣，雙目癡呆。
而那老法師，已然殞命。
這讓我心中生起一絲怒火，這老法師應該是有陰德的人，這輩子就算沒什麽真本事，但是超度亡靈那是真的下來功夫的。
可未曾想，被唐霜霜給幹掉了。
我想找到老法師的鬼魂，可惜得很，就像當初唐霜霜的死亡現場，根本就沒有。
此時，我看到周昊打了一個車，晃晃****的回來，見到麵前的場景，打了一個酒嗝，人清醒了七分：“咋的？哥才出去喝頓酒，門口又死人了？開什麽玩笑，我這店可是太微觀的招牌，你們這些鬼東西給我聽著，你們誰敢再死在這裏看看？”
老唐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嚇得魂不守舍，我去扶他，他一身冰得就跟屍體似的。
他不斷在叨嘮著一句話：“霜霜回來了，霜霜回來了。”
我說：“耗子，你先扶他去休息一下，然後打電話報警吧。”
周昊想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可是我已經不理會他了，轉而去察看老法師的屍體。
我想知道他說怎麽死的，結果粗看一遍，身上好像並無傷口。
但是嘴角有血，難道是內傷嗎？
而且雙目暴凸充血，死相非常猙獰。
想了想，我撿起來一張還沒燒完的紙錢，捏開了他的嘴。
結果發現，嘴裏居然連舌頭居然已經粉碎了！
我明白他是如何死的了，一定是老法師喋喋不休的，把唐霜霜給惹惱了，於是就將他的舌頭攪碎了，同時，又用他自己的舌頭碎肉堵住了氣管，令他窒息身亡！
至於他的鬼魂，應該跟唐霜霜那次一樣，以未知的手段被帶走了。
我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紙錢丟進了未熄滅的火堆裏。
我是不能在這裏留下手紋的，一會警察來了，我可不好說了。
在店裏，老唐對事情的複述讓我們有點目瞪口呆。
唐霜霜一來，那老法師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加快了超度亡魂的持咒，唐霜霜直接將手伸進了老法師的嘴裏……
接著，唐霜霜逼問老唐我們的去處。
沒錯，她是要來找我和周昊報仇的。
老唐不清楚啊，但是唐霜霜也沒有進店裏，隻在店裏轉悠了一圈，然後留下了一句話之後離開了。
那句話就是：“別以為躲在龜殼裏不出來就可以了，中元節那天，我再來收你們的命。”
周昊聽到這句話，勃然大怒：“豈有此理，可恨我在吃宵夜，不然大爺這一肥掌下去，那鬼丫頭腦袋就得扁了。”
老唐聽了，抖索著想替女兒說幾句話，卻被周昊咆哮住了：
“老唐，你女兒已經是殺人犯了，你再多說一句，我連你一起法辦了。”
老唐嚇得噤若寒蟬。
周昊自從被肖海霞抹了八千尾款，一直對老唐意見很大，想來確實鬱悶，老唐欠我們八千，咱們還沒地方說去。
我上去打圓場：“老唐，有件事情我要問問你，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
老唐被周昊給嚇老實了：“您問您問，我一定實話實說。”
“你女兒死的時候，身上戴著一個玉蟬，那東西很邪門，據說你給賣了，你賣哪裏去了？”
老唐一聽，連連擺手：“你這是聽誰說的？絕對不是我賣的，我哪裏敢賣？警察把屍體帶走之後說那個玉蟬是證物，不允許我帶回來。”
說到這裏，他見我不置可否，似乎不相信他所說的，又補充說：
“後來為了這東西，警察還專門來找過我，他們說這玉蟬是一個古董，問我是從哪裏得到的？但這個玉蟬是霜霜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到的。”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覺得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然後我不由自主皺緊了眉頭。
這東西放在警局裏，必然還會弄出一些幺蛾子來。
然後周昊過來警告老唐，以後不準在店門口為女兒舉行法事，如果非要舉行也可以，得讓我們來。
聽周昊那惡霸一樣的口吻，我有點哭笑不得。
第二天白天，一整天都沒有生意。
倒是很多路過的人指指點點，說這店開得邪門，這才開了一個禮拜，店門口就死了兩人了，如此雲雲。
周昊坐在掌櫃位，聽到他們說的話直接豎起了中指。
隻聽他大聲罵道：“一群傻叉，知道個逑，如果不是我這店，你們整條街的人都要死一半，老子給你們擋了煞，不曉得感恩，還在這裏唧唧歪歪，咋不蠢死你們呢？”
我對這些流言蜚語根本不在意，更不會因此生氣。
而是遞給了他一杯苦丁茶，讓他消消氣。
然後說：“唐霜霜這鬼很凶啊，居然放了狠話，中元節要來收割我們，你咋看？”
周昊瞪圓了耗子眼喝道：“這女鬼是找死，我還怕了她不成！”
看他話語說的這麽硬氣，我倒是鬆了一口氣。
但接著，他聲音降低了八度，湊近我的耳朵說：“她說中元節來，我們就一定要等？到時候我們門一關，去外麵旅行去。”
我是相當的無語：“真的要被嚇得跑路？”
“這算什麽，跑路隻是暫時放個假。”
“這女鬼真這麽厲害？”
周昊沉吟道：“應該是藏了一手，不然的話她不敢放這種狠話，你要知道，厲鬼進這個店來收我們的命，這種事情是很難發生的。”
“為什麽？”
“因為我們店門口有天師道太微觀的令旗，她要這麽做就是跟整個天師道作對，能有這樣的膽量，沒有點本事那不是找死嗎？”
“那上一次你師姐的事……”
“她也不是從店裏被帶走的……總之別怕，就這女鬼，背下深重的罪孽，上了陰間通緝榜的，如果沒有別的辦法，陰壽不會很長，蹦躂不了幾天了，咱們被必要跟她置氣。”
我去，剛剛還是一副憤青的樣子，轉眼這小子就變得脾氣這麽好了。
“要不，報告給太微觀，讓你師門派人過來解決問題？”
“使不得，那不是打我師門的臉嗎？”
我不懂他的新奇邏輯：“那是為什麽？”
“因為我現在的處理程序，就是我師門的處理程序，你非得讓他們丟臉才高興？有事就不能自己做主？別什麽事都叫師父，咱是成年人了，要有擔當……”
哎喲，這臉皮厚的，我都聽不下去了，原來這些年周昊越來越不要臉，居然是跟太微觀的那些牛鼻子老道學的。
這一次，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不過，雖然知道這廝沒有什麽擔當的，我還是跟他聊起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老鬼們的事情。
聽到這件事，周昊顯然是被嚇到了：“難道說，鬼師道的人，真的過來了？”
我的看法跟他倒是有點差別：“關鍵是，這些老鬼們，為什麽不敢說實話，非要弄得神神秘秘的讓我猜半天。我想，也許這個殘害他們的人，地位非同小可，讓他們非常忌憚，連名字都不敢透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