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目擊趙佶

過了幾日,林衝買了些菜蔬果品來菜園子尋魯智深賈瑞兩個吃酒。

三人便在魯智深的禪房裏坐了擺上桌盤,林衝道:“前兩天本來吃得高興,卻被些瑣事攪擾了,今天咱們兄弟定要一醉方休!”

魯智深道:“想不到汴京裏也有這種混賬人!下次再讓他撞到我手裏,定要他好看!”

賈瑞也說道:“林二哥,我聽說這個高衙內是個慣能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且不達目的從不罷休,上次他調戲嫂子未能得逞肯善罷甘休嗎?依我說二哥還是小心些好。”

林衝咬了咬牙道:“我也知道那廝的為人,上次也是合該有事。

內子平日裏都不出門的,偏偏上次去燒柱香就碰到這惡心事。

不過高衙內也是不認得我娘子,故而才有此誤會。這次知道了,好歹我也是禁軍教頭,在太尉賬下效力,想他也不敢再多想吧。”

賈瑞道:“不怕兩位哥哥笑話,弟學過一些麻衣相術,觀二哥印堂晦暗發黑,恐有牢獄之災,許不是應在這件事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狗改不了吃屎,二哥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林衝點頭稱是,臉上表情卻並未太在意,賈瑞也不能說你同事陸謙陸虞侯會叫你出來喝酒,然後把你媳婦騙出去要奸汙吧。

魯智深道:“罷了罷了,都來吃酒,說這些話沒得生氣!那高衙內撮鳥若是敢再生事端,灑家便打進殿帥府去!”

三人便換了話頭,魯智深林衝兩個隻說些江湖上的事,又說些棍棒拳腳功夫。

一個是提轄官,一個是槍棒教頭,兩個人倒是聊的投機。一頓酒直吃了一下午方散了。

一宿無話,第二天已經到了和李師師約定之期,下午時分賈瑞便帶了兩塊香皂兩瓶雪花膏又往封丘門去了。

李師師親手將東西接了放在桌上笑道:“來就來麽,怎麽又帶這些東西?上次帶來的還沒用完呢。”

賈瑞笑道:“怎麽敢空手來?不怕被媽媽打出去嗎?”

李媽媽聽了笑道:“公子說笑了,請還請不來,怎麽敢打?快坐,我去煮茶。”

說著轉身去了。

二人坐了,李師師一臉歉意道:“說來倒是我沒臉麵,誰想官家這兩天竟沒來,倒是讓你白跑了一趟了。”

賈瑞聽了笑道:“怎麽叫白跑?若沒有這個托詞,我還真不知道該以什麽借口來呢!

總不能每次都說來和姑娘切磋詞曲吧?”

李師師笑道:“弟弟來看姐姐,還需要托詞麽?”

賈瑞也笑道:“你不要總是嘴上占我便宜,我不認的!”

正說著門上小丫頭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道:“媽媽,姑娘,官家來了!”

三人聽了都是一愣,賈瑞則是下意識的看了看後門又看了看窗戶,好像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

李師師卻笑道:“來得正好,正說這件事呢,這回當著麵說!”

“這……不好吧?”想想就要見到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藝術家皇帝賈瑞還真有點心虛。

說話間外頭腳步聲響起,趙佶已經帶著太監張迪走了進來。

李媽媽和李師師忙下跪迎駕,沒來得及跳窗戶的賈瑞隻得也硬著頭皮跟著跪了。

趙佶一見屋裏居然有個不認識的男人不由得一愣,還是很有風度的說了一句:“平身!”

“謝陛下。”李師師站起來不等趙佶問便說道:“官家還記得上次我跟您說過我有個表弟進京來了麽?這位就是了。”

趙佶哦了一聲道:“你就是那個作了許多新曲的賈瑞賈天祥?”

賈瑞道:“是,才疏學淺,做得不好,讓官家賤笑了。”

趙佶道:“不必自謙,你的曲我已經聽你姐姐唱過了,果然新鮮有趣,又不拘泥於形式,好得很。

還有你釀的那個烈酒,我也償過了,隻是太烈了些。

難怪師師的歌唱得這麽好,原來家裏親人還有能作曲的!哎對了,天祥是師師的姑表兄弟還是姨表兄弟?”

“姑表!”李師師馬上接口道。

趙佶點點頭:“姑表好,姑表親,打折骨頭連著筋。師師如今也無親無故的,既然你來了,就多陪她幾日也好。”

李師師道:“官家,我這表弟如今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在陽穀縣又被人欺負了不能容身,才輾轉來到汴京投奔我來的。”

趙佶聽了蹙眉道:“哦?是怎麽回事?”

李師師便偷偷給賈瑞使眼色,賈瑞便將自己在陽穀縣的遭遇又說了一回。

趙佶聽了大圓臉上有些難看:“那陽穀縣的知縣叫什麽?”

賈瑞道:“叫王天壁。”

趙佶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麽。

一個小小的知縣和當地土豪劣紳勾結欺負欺負平頭百姓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千裏為官隻為財,若是細查起來有幾個當官的身上是幹淨的?

李師師見是話空便又說道:“官家,我表弟如今來了汴京也想做些釀酒販酒的生意,你可不能再讓別人欺負了他去!我聽說京城裏的惡人也不少呢!”

趙佶道:“這個自然,還能讓李卿的弟弟被人欺負了?天祥身上有功名沒有?”

李師師一聽這意思便知道趙佶是要提拔賈瑞,心下歡喜,忙又給賈瑞遞眼色。

賈瑞卻說道:“說來慚愧,草民近年來忙於生計,又沉迷詞曲一道,還鍾情於煉製些不相幹的東西,竟是荒廢了學業,並無功名在身。”

趙佶聽了這話略覺得有些可惜。相比於詞曲,他更喜歡的是丹青書法。想來賈瑞不擅長此道了。

想了一回說道:“這也沒什麽,我便讓你在尚釀局做個局史可好?”

李師師馬上問道:“局史是幾品官?”

“咳咳,正九品。”趙佶見李師師麵色不愉忙說道:“你弟弟又沒有恩蔭,又沒有功名的……

要不我給他在教坊司安排一個教習給他?”

李師師一聽教坊司,再腦補一下賈瑞天天教一群妓女唱歌不禁心中酸溜溜的,嬌嗔道:

“我已經是樂戶了,讓我弟弟也進了教坊司麽?難道合該我家人都下賤?

大宋的官都是舉人進士麽?我怎麽聽說街上都在唱什麽‘三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

別人能買個通判,我也給我弟弟買一個!”

趙佶的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不要胡信那些市井俚語,那能做得數嗎?我大宋的通判就值五百貫?”

賈瑞忙出來打圓場道:“官家,姐姐,其實我也不想當什麽官。

姐姐也知道,我這人自由慣了,真做了官不說我能不能給朝廷分憂,我自己也拘束不是?

我隻想踏踏實實的做些東西來賣,賺點錢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