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師前立誓

從楊府出來,華櫸連馬車都沒坐,帶著楊奇等二十幾個人跟著順子從小路往華府急奔而去。

當走到一個叉路口的時候,突然前麵閃出來幾十號蒙著麵,手持刀棍的蒙麵人。

緊跟著後麵和左、右兩邊也各自出現了幾十人,把華櫸他們給包圍了。

“保護大人。”

楊奇等二十二個親兵立刻拔出刀,背對著華櫸圍成了一個圈,將他保護了起來。

華櫸看了一下這些黑衣人,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殺。”

對方沒有回答他地話,直接喊了一個殺字,所有地黑衣人立刻衝了過來,楊奇等人隨即揮刀迎上去與這些黑衣人戰在一起。

“公子,咱們快走。”

順子看到黑衣人暫時被楊奇他們給擋住,趕緊想帶著華櫸離開,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擋在他們地前麵,陰森地說道:“你們哪也別想去,這裏就是你們地葬身之地。”

“公子你先走,我拖住他。”

順子準備衝過去跟這個黑衣人拚了,華櫸又怎麽能夠讓他去送死,一把抓住他的肩頭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後,對黑衣人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我?”

“這個問題等你到了閻王殿去問閻王吧。”

黑衣人舉刀就朝他剁了過來,華櫸拉著順子往旁邊一閃,黑衣人一刀沒有砍中,立刻追過來又是一刀砍了過來。

華櫸把順子推開,自己往左邊一側身,黑衣人的刀又走空了,華櫸沒有等他再把刀收回去,右腿一抬照著他的麵門就是一腳,黑衣人感覺臉像被鐵棍子抽中一樣,頭暈目眩,人像喝醉了似的搖晃不定。

華櫸搶步上前,抓住他的右手腕向外一擰,跟著左手朝他的右手肘關節處狠狠一擊,“喀”的一下,肘關節斷了,黑衣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華櫸從他手裏把刀奪了過去,在他的後脖勁上擊了一下,黑衣人昏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傳,又傳來幾聲慘叫,華櫸一看,原來是有九個親兵被殺死了。

“師父,對不起,弟子今夜要違反您的命令了。”

華櫸雙眼寒光暴射,正準備提刀過去對付那些黑衣人,這時跑來了一群人,是剛才楊奇讓人去叫的那些正在休息的親兵趕來了。

“殺啊!”

這些親兵一到,立刻投入了與黑衣人的戰鬥,而黑衣人被他們纏住也無暇再對付華櫸。

“順子,咱們走。”

華櫸心裏擔心自己的父母有事,提著刀帶著順子趁亂先走了。

一路狂奔,總算回到了華府,他們沒有從前門進,而是從順子剛才離開的後門進的府。

一進府,華櫸就直奔地窖,看到地窖的入口是蓋著的,華櫸蹲下用刀在蓋子上敲了幾下,喊道:“爹,娘,你們沒事吧。”

華忠聽到是華櫸的聲音,欣喜對華耀祖夫妻說道:“大官人,大娘子,是公子回來了。”

華耀祖趕緊讓他把入口蓋打開,然後鑽出半個身子,說道:“櫸兒,總算回來了,快去看看華祥怎麽樣了,今天晚上要不是他替我和你娘擋住了那些賊人,你就見不到我們了。”

“爹,你和娘暫時在裏麵待著,等一會我再把你們接出來。”

華櫸身邊沒有兵,也不敢冒險讓爹娘現在就出來,隻能暫時先委屈他們在裏麵再多待一會兒。

“你去吧,別擔心我們,我們在這裏很安全,你自己小心點。”華耀祖說道。

華櫸讓順子也進到地窖裏去,然後重新把入口蓋好,自己提刀快速趕到父母住的院子,一進去就看到正房門口的躺著很多黑衣人的屍體,而華祥手裏拿著一把刀,滿身是血的坐在正房門口的台階上。

“祥伯。”

華櫸跑到華祥跟前蹲下,扶著他喊道,華祥睜開眼睛看了他一下,勉強擠出笑容說道:“櫸兒,你終於回來了。”

櫸兒!

華櫸愣了一下,因為隻有他父母和師父才這樣叫他,而華祥一直稱呼他為公子,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叫自己櫸兒。

不過華櫸沒有怪他,畢竟從年齡上來說他的確有資格這麽叫自己。

“祥伯,那些賊人呢?”華櫸問道。

“跑了。”

原來,剛才華祥的棍子在打鬥中被砍斷,就奪了一個黑衣人的刀與他們廝殺。

然而,由於他始終不敢離開正門,行閃動範圍受到限製,因此雖然殺了不少的人,但自己也被砍了十幾刀,其中一刀還捅穿了他的身體。

不過,盡管這樣他依然還是堅守在門口。

他的這股堅韌的毅力鎮住了那些黑衣人,再加上也可能擔心時間拖長了會有官兵趕來,最終在為首的那個人帶領下撤走了。

華祥簡單的說了一下經過,華櫸非常感動,跪下給他磕了兩個頭,說道:“祥伯,今天如果不是你,我爹娘已經遇害,你是我華櫸的大恩人,從今天起我會把你當成自己的長輩一樣尊敬。”

“哈哈哈——”

華祥強撐著笑了幾聲,說道:“櫸兒,把我抱回到我屋裏去。”

“是。”

華櫸把華祥抱回到他的屋裏,把燈點上,說道:“祥伯,我去給你拿藥來治傷。”

“不用了。”

華祥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治不好了,不要再浪費你的藥了。”

“祥伯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華櫸說完準備離開去拿藥,華祥一把拽住他的手,說道:“沒用的,我除了有傷之外,而且還中了毒,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好我。”

“什麽,你還中了毒!”

華櫸趕緊給他號脈檢查了一下,果然發現他身體裏中了一種奇毒,問道:“祥伯,你怎麽會中毒的?”

華祥說道:“為了了解各種藥材的藥性,我每采一種藥就會親自品嚐,幾年前我無意中見到了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草,為了了解它的藥性就品嚐了一下,結果就中毒了,我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都無法解毒。好在這種毒不會一下就要人的命,這才多給了我幾年時間尋找傳人,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讓我找到了你這個得意的弟子。”

華櫸一震,暗道:“為什麽祥伯會說我是他的徒弟,難道是因為受傷和中毒讓他的神智產生了錯亂?”

華祥看出了他心裏在想什麽,淡淡的一笑,說道:“櫸兒,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他為什麽這麽說,難道之前我們真的見過麵?不應該啊,憑我的記憶要是見過絕對不會忘記的。

華櫸越想越糊塗,問道:“祥伯,你到底是什麽人?”

華祥指了一下櫃子上的木箱子,說道:“你把那個箱子拿下來給我。”

華櫸把那個箱子拿下來放到華祥身邊,然後打開,裏麵有一套灰色的道袍,一個白長發頭套,還有一個長約半尺,寬約三寸、高約兩寸的小木盒子,下麵還有好些書籍。

華祥掙紮著坐起來,把那套灰色道袍穿在身上,再把那個白長發頭套戴在頭上,細心的整理好。

跟著打開那個小木盒,先從裏麵取出兩條白色的眉毛貼在眼眉上,跟著又取出兩縷半尺餘長的白胡須貼在兩腮邊。

最後,他從盒裏又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打開從裏麵倒了一些暗黃色的膏狀物在手心,兩隻手搓勻之後在臉上抹了一下,立刻就見他臉上幹皺的皮膚變得紅潤光滑,看上去猶如鶴發童顏的仙長。

華櫸看著變了樣子的華祥目瞪口呆,回過神來之後激動的跪在他麵前喊道:“師父。”

原來,華祥就是幫華櫸醫好身體,並傳授他武藝和醫術的恩師。

“起來吧。”

華櫸起身坐到華祥身邊,問道:“師父,您為什麽要喬裝改換身份呢?”

華祥說道:“我在收你為徒之前,曾經也收過一個徒弟,他在我麵前的時候表現的特別聽說乖巧。但隻要離開我的視線,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陰狠歹毒,奸險凶惡,與江湖敗類為伍,禍害百姓,我知道後懲罰他,他表麵上表示要改,暗中居然想殺我,好在我提前察覺才沒有讓他得逞。”

“那他後來怎麽樣了?”華櫸問道。

華祥說道:“被我親手處死了。”

華櫸說道:“我明白了,師父是擔心我也跟他一樣,所以才故意跟我立下十年之約,然後再喬裝改換身份在我身邊觀察,看我是否能守信重諾,以免所傳非人禍害蒼生。”

華祥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總算沒有讓我失望,是個守信的好孩子。”

說完這句話,華祥緩緩的向後倒下,華櫸急忙一把將他扶住,說道:“師父,我去給你拿藥。”

“不要浪費時間了,趁我還有一口氣,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師父,有什麽話您說。”

華祥雙眼無神的看了一下華櫸,說道:“你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華櫸搖了搖頭,華祥說道:“我是先帝神宗皇帝的長子。”

“什麽,您,您是神宗皇帝的長子,那豈不就是當今皇上的親哥哥!”華櫸震驚道。

“沒錯。”

華櫸問道:“您既然是神宗皇帝的長子,那怎麽會在民間呢?”

“華祥”說道:“我出生身體就非常弱,太醫也束手無策。恰巧那時玉隆宮的許天師正奉命在宮裏做祈福法事,父皇便請他為我做法事祈禱。許天師一見我便說我與皇家富貴無緣,隻有入道門才能保全性命,否則活不過兩月。父皇為了保住我的性命,便讓許天師收我為徒,在他做完祈福法事離開時就把我也帶走了。”

“原來如此。”

華櫸點了點頭,說道:“那您後來沒再見過神宗皇帝嗎?”

“見過。”

“華祥”說道:“從我八歲起,師父每隔兩年會借為皇家做法事祈福的時候帶我進宮見見父皇,一直到他去世都沒有斷過。”

“那您跟先帝哲宗皇帝和當今皇上見過麵嗎?”華櫸又問道。

“華祥”說道:“見過,父皇在世時我就與他們見過,哲宗先帝和當今皇上登基的時候我也來祝賀過,他們各自也都給了我封賞。後來我師父仙逝,他把位置傳給了我,我隻做了三年就把位置又傳給了我大師兄,從此行走天涯,專心研究藥理,便再也沒見過當今皇上。”

說完這句話,華祥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嘴裏更是大口的流出了鮮血。

“師父,師父。”華櫸緊張的喊道。

“華祥”虛弱的說道:“櫸兒,我怕堅持不住了,你快給我紮幾針,我把後麵的話說完。”

華櫸往身上摸了一下,銀針沒有帶出來,“華祥”指了一下那個小木盒,說道:“那個盒子裏有銀針。”

華櫸急忙從木盒裏將銀針拿出來,在“華祥”身上紮了幾針,“華祥”感覺稍微好了一點,說道:“櫸兒,你跪下。”

華櫸退後兩步跪下,“華祥”說道:“我雖然自幼就離開了皇宮,但畢竟還是趙氏的血脈。現在奸臣當道,天下不穩,大宋江山有傾塌之勢。你是一個有能力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夠用你的能力保衛好大宋江山,你能夠做到嗎?”

華櫸說道:“能,弟子向您保證,一定守護好大宋的江山社稷。”

“好。”

“華祥”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最後我還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師父請講,無論什麽弟子都會答應。”華祥說道。

“華櫸”盯著華櫸說道:“我要你立毒誓,永遠不背叛趙氏一脈,即使你將來權傾朝野有能力改朝換代,也絕不行叛逆之舉。”

“華祥”畢竟出生皇族,身為趙氏一脈,心裏還有私心的,他知道現在的徽宗皇帝昏庸,而華櫸的能力他非常清楚,不僅聰明,而且還很有膽識和魅力,將來必定會成為權傾朝野的權臣。

所以,他非常擔心那時華櫸會像當年宋太祖取代後周柴氏天下一樣,取代趙氏成為新的天下之主。

因此,才想到了讓他立下毒誓,永不背叛趙氏。

華櫸想要做官的本意也隻是希望有能力抵禦外敵入侵,並沒有想過要取代趙氏天下,所以也沒有多想,立刻舉手立誓道:“弟子立誓,如果將來背叛大宋,背叛趙氏,必遭天譴,子孫後代人人不得善終。”

聽到華櫸立了重誓,“華祥”滿意的笑了,從身上取出一塊玉佩遞給他,說道:“這塊玉佩是當今皇上當年賜給我的,那個箱子裏還有我給他寫的一封信,你幫我交給他。”

“是。”華櫸把玉佩接了過去。

“那個箱子裏還有一些珍貴的古書籍,都是我師父當年留給的。另外還有我寫的一本關於各種藥材藥理記錄,其中有很多藥材都是現在藥書上沒有的。你有時間好好的看看,對你將來研究醫術有好處。”

“弟子一定認真研習。”

華櫸回答完,沒有聽到師父的回話,抬頭一看,“華祥”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隨即起身用手輕輕的在他鼻子下麵試探了一下,已經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