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謠言!
終是到了離別的時候,沈馨低著頭站在向南麵前,有些失落和不舍,“向南,記得我昨晚跟你說的話,一定要給我寫信,一定要寫啊。”
“嗯,我會的!”
“還有不許跟別的女孩子亂來,我讓曉琴幫我看著。”
向南無奈笑起,“你都說了不下三四遍了,我心裏隻有媳婦你,不會出去勾三搭四,尋花問柳,放心好了。”
“嗯,還有把小黑照顧好!”
“嗯了,一定!”
“嗯,然後,還有……”沈馨絮絮叨叨跟他說了一遍,這時列車員已經在催促未上車的旅客趕緊上車,向南摸了摸沈馨的臉蛋,柔聲道:“好了,火車馬上要開了,趕緊上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到了京城,給公社傳達室打個電話,報個平安,那劉大爺到時會通知我的,知道沒?”
“嗯!”
沈馨拉著向南的手不放,乖巧點著頭,突然就一把將他抱住,用力緊緊的抱著,“嗚嗚嗚……”的哭起,“向南,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我不想離開你啊……嗚嗚嗚!”
向南歎聲,心裏也不好受,輕拍著姑娘的後背,安慰著,“好了,今年春節我會回京城的,沒有幾個月了,到時咱不就能見麵了,乖啊,不哭了,上車吧。”給好一番安撫,姑娘才收了淚水,依依不舍的上了火車。
沈馨的座位是靠窗的,她在裏麵淚眼婆娑的對向南揮手,向南站在外麵揮手道別,“嗚嗚……”隨著火車的幾聲鳴笛聲,列車緩緩啟動,“吭哧!吭哧!”往站外駛去,速度也越來越快,向南追著列別跑出去,腳下步伐頻率也是加快。
手臂用力揮舞著,他想再多看一眼那車窗裏自己最最心愛的姑娘,跑啊追啊喊啊,直到那疾馳的列車消失在遠處的視線當中。
向南以為自己足夠堅強,此刻卻早已是淚流滿麵,沈馨走了,心裏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好大一塊東西,站在月台上,久久不願離去。
……
回到唐平時,是當天的下午了,沒有時間讓他來悲傷、惆悵,傾訴相思,到了窯洞,歇息片刻,就去了水壩那邊幹活了。
北風呼嘯,雪花飄零,每天都是忙碌在了水庫的修建工程上,往日裏辛勞幹活之餘,沈馨會在他身旁嘟個嘴生個悶氣,又或是羞紅臉對他撒個嬌,也不會覺得太過悲涼、彷惶,眼下卻是孤零零的,身心俱憊。
日子就這麽一天的過著,它不會因為你的悲傷、喜悅而停滯不前。時間很快來到了1976年的1月初,唐平的水庫在大家夥經過兩個冬春的奮戰下,終於是全部完工了。
水庫的名字就命名為唐平水庫,在完工的當天,還專門在水壩壩頂上舉行了個簡單的完工儀式,縣裏、公社裏不少領導都過來了,現場炮竹聲陣陣,隻有春節等喜慶節日才會有的秧歌表演、腰鼓舞,伴隨著喜慶的嗩呐聲,敲鑼打鼓,彩旗飛揚,在這冬季蕭瑟的黃土地上,顯得格外的熱鬧和喜慶。
領導上去發表了講話,向南作為知青突擊隊的隊長,也上去講了幾句,儀式很短,半個來小時時間就結束了。
縣裏來的領導楊書記離開前,把他叫到一邊,楊天明這會是紅光滿麵,氣色相當不錯,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聽過,這水庫的建設工程,他是主抓的,如今能順利完工,而且發揮了應有的作用和功能,對上對下對自己都算是個不錯的結果。
拍著向南的肩膀道:“小向呐,小夥子表現的不錯,這唐平水庫能順利建成,你功勞不小,嗬嗬。”
向南謙虛著,“楊書記,您太誇獎了,這我可不敢,主要還是楊書記您領導有方,縣裏和公社領導的大力支持,水庫才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完工,我這就是盡一份自己的力量,可不敢給自個誇大、邀功,嗬嗬。”
“哈哈哈……”
楊天明大笑起,指著向南道:“你小子啊,這嘴是挺能說的,各方麵能力也不錯,來到我們唐平這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是屈才了。”
向南笑笑沒說話。
“對了,你那個以往一直跟你身邊的小女友呢?怎麽沒見著啊?”
向南道:“她去年返城上大學去了。”
“喔!”
楊天明點點頭,見向南麵色有些不自然,又拍下他肩膀道:“小子,別灰心,咱縣裏到時也會有些上大學、招工的名額,要是到來了,我第一個就推薦你。我這可不是給你開後門,是你小子確實有能力,好好振作起來,年紀輕輕的,更要像個男人樣。”
向南心裏感動,點頭謝著,“謝謝謝書記!”
“謝什麽!”
楊天明擺下手,“行了,那我就先走了,以後有什麽事可以到縣城來找我,你小子我還是很喜歡的。”
“哎,好!”向南忙點頭應著,“楊書記,那您慢走。”
和支書一起把縣裏、公社裏的領導送走,向南也回到住處的窯洞裏,劉軍、萬春兩人正打著牌,也不知道玩的什麽,咋咋呼呼的,打得熱烈,見他進來,劉軍忙招呼道:“南哥,你來了,趕緊趕緊,二缺一,就差你了,雙扣走起。”
向南笑聲,走過去,撿把椅子在桌子旁坐下,道:“亞軍、王斌呢,怎麽沒見人?”
楊萬春洗著牌,撇嘴道:“亞軍還能去哪,肯定跑去二隊找李麗彬去了唄,這小子我看是魔怔了,我看人李麗彬對他卻是不冷不熱,這還腆著臉上去。
斌子也一樣,跟人何曉琴膩歪去了,給女知青挑水去了,這兩人真是一點男人氣概沒有,把我們男人的臉麵都丟光了。”
一旁的劉軍笑著道:“萬春同學,我聽你說這話,怎麽覺得是滿滿的嫉妒和羨慕呢?我估摸這要是你,你這指不定比他倆人更要沒男人氣概呢,嗬嗬!”
被說中心裏那點小九九,楊萬春臉上有些掛不住,道:“你別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大軍,你說這也怪了,咱倆論長相、氣質那也不比人斌子、亞軍差,你說怎麽就不招人姑娘喜歡呢?沒這道理啊!”
劉軍同樣歎口氣,“萬春,不是咱比亞軍、斌子他倆差,關鍵呐,你要想追到女孩子,那首先也是最重要一條,不要臉!把臉麵給豁出去,扔了,這樣你就成功一半了。
可惜你說咱倆,這一身正氣,男子漢氣概十足,學不來給人低三下四,熱臉貼人冷屁股,唉……隻能說優秀的男人他都是孤單的。”
楊萬春深感認同的點點頭!
向南無語了,現在也是深感明白什麽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看來自個這無恥、不要臉的勁兒,全讓這些家夥給學了去了。
說道:“你倆差不多就行了啊,不然我得把早飯、午飯都吐出來,靠!”
劉軍兩人哈哈笑起,楊萬春洗好牌,切牌,抓牌,劉軍邊抓牌邊道:“南哥,剛在大壩那邊時,楊書記跟你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我估計下回隊裏要是有大學名額,或者招工,肯定得是你了,到時要能回京,你跟沈馨的事我看基本也就能定下來了。
好好把握吧,可別像老柳和文娟姐兩人,唉……可惜了。”
向南隻是輕笑聲,沒有回話,他心裏自個清楚,因為家裏成分的問題,以後的那些大學、征兵、招幹怕是跟自己無緣了,政審這一項,在當下這年代背景,肯定是過不去的。
楊萬春插話道:“你們不知道,現在村裏都有不少閑言碎語,說文娟姐身子不幹淨,被人拋棄了什麽,你沒看文娟姐這本來挺開朗活潑一人,現在就是沉默寡言,人都清瘦了多少,唉……”
“胡扯!”
向南一拍桌,斥道:“誰特麽在背後爛嚼舌根,我第一個不饒他。”
別人不清楚,他們跟柳國慶同個窯洞的,心裏明了,就老柳這性子,跟女人說話都要臉紅的,雖跟張文娟相處有幾年了,但親密的接觸估計也就是牽個手,對嘴估計都不會有的,更別提同睡個被窩了。
劉軍歎一聲,“這些東西你要去找誰造的謠,上哪找去?鄉下農村不就是這樣。
唉……不說這些了,咱打牌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