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陰陽門（中）
“你們之所以能夠有幸成為神民，靠的是什麽？靠的是運氣。倘若運氣不好無法開啟神紋，你們現在不會在這裏。在子彈橫飛的戰場上，靠什麽活下來？是運氣！第一次取得火種的人，靠的是什麽？是運氣！人類文明躊躇不前時，靠什麽扭轉乾坤？是運氣！”
“你們能夠待在這裏，同樣靠的是運氣。”
“運氣，有時候就是實力的一種，這是完全可以跟人天賦、勤奮等同的一種實力。”
“所以我們今天要考的就是運氣！”
“第一場考核，名為——陰陽門！”
正當考察官宣讀時，其身後有著一黑一白兩扇大門立了起來。
“規則很簡單，我隻會講一遍。”
聽到考察官這樣說，所有人頓時都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起來，生怕錯過一個字。
“你們每一個人將抓取一個球，這個球就代表著你們的顏色，你們要做的就是通過那扇跟你們顏色一樣的門。要是運氣好，通過了顏色一樣的門，就代表著考核通過；要是運氣不好，選了顏色不一樣的門，就代表著考核不通過。”
黑白門就此關上，從學子們的方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顏色。
“每個人都有一次機會。”
“每個人通過的幾率都是相同的！能否考核通過全看運氣！”
“當然，你們也有一次詢問的機會。這兩位負責開門的人員，實際上也是一黑一白，各負責相應顏色的門，白的會對你的問題如實相告，黑的卻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考核，就此開始！”
恐怕大多數人都沒有弄清楚規則到底是什麽，就已經被推到了懸崖邊。
通過考核，就有著可以進入帝都的機會；無法通過，則會終生待在黑鐵城。
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卻完全依附在了運氣上。
這讓眾多的學子一時間竟無法接受。
“還沒有人先來嗎？要是超過半小時還沒有考核的人，則視為無法通過了！”考察官笑眯眯地說道。
“我先來！”有人率先走出列。
猶猶豫豫是一半的概率，英勇果斷也是一半的概率。
魏巡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還是站在大門前時猶豫了。他看著手中抓到了一顆黑球，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
巨大的希望造成了恐怖的心理壓力。
魏巡顫顫巍巍地指了一扇門，又覺得不對，又換了另一扇門。
“這……扇……”
負責開門的人走上前去，打開了那扇門。
門是白色的。
魏巡的臉色頓時慘白，巨大的希望就此破滅。
“考核不通過！下一個！”
所有人都知道，門後的顏色一定會換，否則隻需要犧牲第一個人剩下的人就都可以通過。
鄭秉此時立馬上了台，抓了一個白球後，對剛才那人問道：“白門是哪一扇？”
剛才開門的那人立刻指了一扇門。
“這扇！”
剛才開門的人便麵無表地著走上前去打開了那扇門。
眾人頓時明白了鄭秉的意圖。
剛才考察官宣布的規則中可是有著一條“每個人都有一次詢問的機會”，魏巡作為第一個嚐試的人，無法證明門後的顏色，卻可以證明開門人的身份。
然而，門打開後卻是黑的！
“怎麽會？他剛才開的不是白門嗎？他不是負責白門的嗎？負責白門的不是必須如實相告嗎？怎麽會是黑門？！”
“白癡！門後的顏色會換，難道負責門身份的人不會換嗎？”齊賢冷哼著說道。“不管是門後的顏色，還是說真說謊的人，都是在變換的，都是不確定的！”
再次有人登上了台，抓好球色之後，看著負責開門的兩人，喉嚨動了無數下，還是沒法說出話來。
“這考核明明就是在戲耍我們！”
“這場考核有兩個需要解決的問題：第一個是兩個負責開門人的身份，到底誰是黑誰是白；第二個則是兩扇門，哪一扇是黑哪一扇是白。”
“隻問一個問題根本不能夠同時解決這兩個問題。所謂的兩個看守人員就是為了誤導人，給人壓力，這根本就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
“給予你希望，而你得到希望的途徑根本就是假的！讓你不斷地猜疑，在猜疑中壓力不斷增大。賈思變不愧是執掌刑訊科的人，折磨人的手段都是這麽高明。”君懷玨說道。關於青藤園的考察，他掌握的信息可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接下來不斷有人上台。
幸運通過的欣喜若狂，不幸失敗的麵如死灰，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世界。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半個小時的限製就像是一頭猛獸，一步步接近著擠在懸崖邊的人。
跳下去沒有摔死就有可能獲得巨大的寶藏，摔死則會失去一切。
將所有的希望都押在運氣上。
就算是最有資曆的賭徒也未必能夠做出決定。
夜歌看著在看台一旁的賈思變，覺得有一絲的陰冷。
“利用結果的兩極化，將人的期望推到製高點，由此產生巨大的壓力；再加上時間的限製，逼迫人必須向前邁出一步；最後還有那迷亂人的話語。一個考核，就可以讓降塵院的這麽多人崩潰，這個人當真是有些危險。”
“這是個無解的考核，隻能靠運氣！”君懷玨說道。
齊賢在聽到君懷玨做出的判斷後，大踏步向前，摸出了一個黑球，鎮定地選了一扇門。
門開後是黑色！
齊賢輕蔑地一笑，走下台去，沒有人知道他的手心已滿是汗。
君懷玨在無數人的矚目下走上了台，摸出了一個白球。
門開後是白色！
“運氣真的也是實力的一種嗎？命好的人，就連上天都站在他這邊。”那些未能通過考核的人不免歎息著說道。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逼迫，剩下的人完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上台一試。在看到前人被話語擾亂的不知所措，隻陷入一通亂七八糟的分析後，他們都不再上前詢問，而是直接上前開門。
一半的概率，很公平。
“還有人要考核嗎？”
在這巨大的壓力下，甚至有人直接放棄了考核。
夜歌在此時向台上走去。
“這不是禦甲科一級的那個棄民嗎？”
“他怎麽會有資格參加考核？”
“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要向看守者提問嗎？”
“也唯有棄民才會有這麽愚蠢的決定！”
夜歌走上了台，摸了球的顏色後，提出了他的問題。
“你所負責的那扇門是哪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