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廢寢忘食
柯爭朝站在鋪好的圖紙前，咬著筆頭。他不知道他早已經把筆頭咬爛，不知不覺都嚼碎了許多木屑咽了下去。
“每次引爆完都需要再次填充，這樣效率過於低下。若是采用現在的子彈設計，將火藥裝置於子彈後則對工藝要求太高，單靠兩隻手太難製造出來。需要借鑒的是左輪，可以將事先裝調好的火藥進行輪轉……”
不知思考了多久，柯爭朝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當即拿過一張紙在上麵描繪起來。當機械聯動的圖繪製完畢後，密密麻麻的數字在其周圍生長出來。
寫著寫著，柯爭朝的筆突然不動了，他盯著其中的一個數據，瞬間感覺自己在無限製地向下墜落。
“不對！”
柯爭朝重重地一按筆，當即折斷了筆頭，劃破了紙。
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柯爭朝的眼睛看不見任何的景物，隻能看見如江河洶湧般的字符。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為什麽無法形成閉環？為什麽產生的衝擊力無法帶動齒輪進行輪轉？”
柯爭朝一動不動，好似石化了一般。
無數的字符在眼前洶湧而過，柯爭朝卻無法找到正確的那一個。他感覺到有些暈，隨即向後一躺，躺在無數張草稿紙上，望著屋頂。
“不對，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夜歌敲了敲飯碗，喊了一聲。
柯爭朝爬起身來，嘴裏不斷地念叨著“不對”，坐下後機械地向嘴裏扒拉著飯。一向喜愛吃飯的他，此時卻好似失去了味覺一般。
啪！
柯爭朝突然將碗筷拍在了桌子上。
“我明白了，問題出在了這裏！”
無盡的大海裏發現了一根銀針。
柯爭朝立馬跳進了大海之中去撈那根針！
夜歌也不理會柯爭朝，照常吃完飯，收拾好後取出了帶回來的盒子。
按照目前市麵上流行的火藥來看，黑火藥算得上是能夠購買到的爆炸力最強的火藥。但夜歌卻很清楚，在一些高精密的槍械中，黑火藥根本不足以支撐它們所需要的衝擊力。
“五份拿出來做實驗。”
之前在知新樓上查找的資料，其中一項就是為了調配出具有更強威力的火藥。
當然，這項極度危險的舉動不能夠在柯爭朝身旁進行，否則非將其所有的草稿都燒成灰燼不可。
原本夜歌選了很多用來做試驗的地方，卻都不及柯爭朝的家方便。這裏離知新樓跟八裏街最近，又足夠大，不會有人打擾，也不用擔心被發現，更重要的是這裏還有一個地窖，足夠掩蓋試驗時的聲響。
砰——！
刺眼的白芒在黑夜之中綻放！
一臉漆黑的夜歌從濃煙中走了出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還是不對！摻入的焦油量還是不對。可是過多就會啞火，過少沒有作用。問題不是在焦油上，應該是在焦油裏的某種成分上！要去查焦油的成分以及分離方法！”
柯爭朝躺在一大堆草稿紙中呼呼大睡，嘴裏念叨著計算的過程。
夜歌在微弱的煤油燈光下，輕輕顫動著手，抖落下一點點粉末，整個過程根本不敢呼吸。也唯有他這種常年在兵工廠的人才能做到如此穩，不出任何的差錯。
柯爭朝猛然驚醒過來，瞪著雙眼大喊道：“我明白了！”隨即又倒下繼續睡了過去，也不知他明天還能否記起現在明白的事情。
夜歌在調配完最後一份火藥後，竟然也覺得有些疲憊，但他沒有立刻睡過去。
腦海中再次浮現起那篇熟悉的文字。
氣之世界。
夜歌隨著天地共同呼吸，任由“氣”在體內流轉。
“按照霸王八式的辦法去錘煉血肉，或許就是殉道訣！”
“將霸王八式跟殉道訣結合在一起，或許就是真正的修行！”
不知不覺中，夜歌的身體正在發生著變化。
柯爭朝渾渾噩噩地睜開了眼睛，頓時覺得饑餓無比，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往嘴裏塞，他在夢裏又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要去趟知新樓。”早已經醒過來的夜歌說道。
“正好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去查一查。”柯爭朝一邊說著一邊感覺不太對勁，低頭一看，手中的東西根本不是饅頭。“哈？這什麽玩意？”
“石灰。”
“呸！你怎麽不早說，這玩意兒可是能燒死人的啊！快快快，我有感覺了，快滅火！”
……
在八裏街、知新樓、甚至是兵工廠與柯爭朝的家之間來回奔波，夜歌也從未感覺到絲毫的疲憊，因為他每一天都能夠發現新的東西，攻克新的難題。
霸王臂好似真的一點一點地從設計圖中取出來了一樣。
柯爭朝除了偶爾病發一般的饑餓外，也從沒有感到疲憊。當然，一成不變的生活也讓他在慢慢地發酵，好在現在是寒冬，沒有給太多散發氣味的機會，否則方圓百步之內都不會允許正常人待下去。
沉浸在各自世界中的夜歌跟柯爭朝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他們隻知道自己一步步向著霸王臂靠近。
——
教務主任正在興奮地搓著手，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不定時地向著桌子上的那封紅頭文件望去，臉上喜悅與緊張共存。
“魚長安小姐竟然要到降塵院來。”第一次看到文件內容的時候，教務主任的心都差點跳了出來。即便現在，他也沒有完全平複下心情。
“代表城主行駛‘微服’。”
“真是降塵院莫大的榮幸！”
“隻不過這件事萬萬不能聲張！”
“最重要的還是魚長安小姐的安全！”一想起譚同醒六人所造成的駭人聽聞事件，教務主任的手心就出虛汗。
“要做到絕對的保密！除我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用利用魚長安小姐的這次‘微服’提高降塵院的形象，將之前的事件影響全部消除掉。”
“這次‘微服’要安排一些什麽活動呢？”
“同行的還有民會主席汪青雲，做一些什麽樣的事情才能夠討好汪主席呢？”
教務主任開始長思起來。